初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地說,自在陵被夷爲平地,沒有任何的漏網之魚。而今,竟是因爲一個平日裡不放在眼裡的小修士,竟然讓聖教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
他可以不在意白家的死活,甚至是在他聽到了白驚心死後,心中還有着幾分欣喜,因爲白驚心等人死亡之後,白家以及四方會談的西方分會,可以說已經是白藏教的囊中之物了。
而且同時也可以估測出輪迴觀的實力,何樂而不爲。
但是在他聽到對方籌謀之人,竟是自在陵的餘孽之時,頓時便怒了,他不能允許自己所部署的行動有着分毫的瑕疵。
他的存在,便是錯誤,而錯誤,便需要修正。
高飛面色陰翳地聽完晉茂的所說的詳情,雖然面上陰沉如水,不露聲色,但是心中卻是已經怒極。
而在五色幻海別的宮殿島嶼之上,看到了五色之淵上天氣詭異的變化,不禁都詫異至極。
“這是發生了什麼?”
“一看你就是新來的吧,這都不懂,此方天地,自從被我聖教掌管之後,三位教主便將此方天地熔鍊了個徹底,而三位教主在這五色幻海之中,就是永不敗的仙神,整片天地的力量他們都可以借用?”
“嘶……那豈不是無敵於世間了?”
“哪有那麼容易,至少在這裡,只要不是三位教主同時出手,九霄境的大修士還是可以自保,抗衡一二的,但是如果面臨傳說中的太清修士,怕是夠嗆,畢竟以及近千年沒有看到太清修士的風采了。”
“這樣啊,那根天氣有什麼關係?”
“啪!”
“哎呦,老大你打我幹嘛?”
“說你傻你還真傻,既然三位教主無上神通將這邊天地熔鍊過後,自是其心神與此番天地已然形成了某種奇異的聯繫,教主的心情自是可以影響天地的狀態,你看此刻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轟天裂地,震耳欲聾。而再看其中心的位置,是不是高教主的浮島……唉對了,此刻正在大發雷霆的應當便是高教主,只是不知道哪個倒黴鬼,竟然可以熱到教主身上,嘖嘖嘖,真是可憐。”
高飛面色陰沉向着一旁隨侍的弟子問道,聲音不徐不疾,若非天空中的異象,當真不知此刻得高飛心中已然怒到樂極點:“徒兒,如今還在幻海的使徒都有哪些?”
只見那弟子不假思索地說道:“回師尊,如今幻海之中的第一大人,以及第三大人還有第七大人,以及……”那弟子飛快地看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晉茂,接着說道:“十一、十三兩位大人也在幻海之中,共計五位大人。”
高飛微微沉吟一番,說道:“既如此,古羅,除了老一以外,他目前在閉關以期突破,就不打擾他了,若是成了……你去通知其餘人,速速來此,隨我一起出海!”
古羅躬身行禮說道:“是師尊,不過諸位大人滯留幻海多是閉關,怕是一時半會不能召集齊,還請師尊稍待,徒兒這就去通知諸位大人。”
高飛不置可否置否地示意古羅速去,表示理解,畢竟事情已經發生,輪迴觀衆肯定提防自己的報復,不如緩衝一段時間,麻痹一下也好。
跪伏於地上的晉茂此刻眼中哪裡還有着惶恐之色,眼中平靜至極,一切似是都在掌控之中,自己的得力臂膀被剪除,那麼怎麼也不能容許輪迴觀可以這麼逍遙快活。
樂意,你千不該萬不該,是輪迴觀觀主的弟子,更不該犯了大人的忌諱,自在陵,就不該有人繼續存活。
高飛看着謹小慎微跪伏於自己身前的晉茂,眼中閃過一絲色澤,隨後淡淡地說道:“起來吧,跪著作甚,你便隨我一起在此等着他們吧。”
揚州,凝霜城,浩然宗內。
諸葛玉和與孫楚香看着身形一改來時沉重的謝婭瓊,聞着不斷飄散而出的濃郁酒香,看看此刻天空已然開始矇矇亮,嘴角具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孩子,長大了,懂事兒了,知道拱白菜了。
而在感知中,樂意那穩定的氣息之中隱隱透出絲絲朝陽的火熱和蓬勃,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彼此都是意味深長的笑容時,不由得一愣,但又同時笑了起來。
孫楚香隨手揮散籠罩此處的靜音結界,便與諸葛玉和一同離開了此地。
隨着二人的離去,天空纔剛剛矇矇亮,東方的天空透出一縷晨光,浩然宗正靜靜地籠罩在朦朧的微光之中。
密室之中的樂意還在細細體悟體內的變化,可是卻已然沒有了昔日破鏡時的快樂和幸福,似是一切都平淡至極。
不知是沒了歡喜,還是沒了分享歡喜的人。
走出密室的樂意,在熹微的晨光之中,推開了寢殿的大門,正巧碰到了一臉壞笑而來的貪狼。
貪狼這段時日,早已對樂意的手段頗爲信服,但凡樂意在時,必定是第一個到樂意之處候着,待樂意休息之後方纔離開。
樂意看見盯着自己時不時地露出一陣詭笑,心下茫然,有些費解地看着貪狼。
貪狼看着一臉無辜的樂意,心下暗自嘀咕,宮主就是宮主,就是會裝啊,可是看那姑娘出來的方向,可就只有您自己居住在此啊。難不成還是路過的不成。
但貪狼並未說出口,反而是拍了拍樂意的肩膀,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表示理解,自己不會說出去的。
但可惜的是樂意尚不能理解貪狼的意思,不動聲色地擺脫貪狼的拍擊,淡淡地說道:“怎麼沒見韓老?是有什麼事兒麼?”
自從韓鐵生知曉樂意的身份後,又因樂意的修爲實在是有些弱,是故基本都是韓鐵生在隨行侍從,可謂是寸步不離。
但是自從剿滅劉家之後,又經歷了連番血戰後,韓鐵生心結盡去,原本佝僂的身形也開始變得挺拔起來,似是原本的千斤重擔盡皆去了。
不過在前一日,韓鐵生將封禁嚴實奄奄一息的彭萬里丟到樂意麪前之後,便默不作聲地悄然離去,將一切空間留給了樂意自己。
因爲他自己就經歷過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所以他懂得,有些仇恨,需要自己獨自面對,而且樂意身爲他的少尊,有些時候,他並不適宜出現在面前。
他需要發泄的時間,需要自己獨自默默舔舐着那遍體鱗傷的累累傷痕。
有的人,天生就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因爲在他們看來,任何的同情憐憫都是對於他們的二次傷害,因爲他們是驕傲的,他們不需要別人的垂憐,在韓鐵生的眼裡,樂意便是這一類的人。
其實彭萬里就算是不封禁,丟在樂意麪前也掀不起任何的風浪,已然將自己一切都快燃燒殆盡得彭萬里,不過是像一條上了岸的魚,在苟延殘喘罷了。但是謹慎小心地諸葛玉和還是將他封禁個嚴實,因爲她看過太多的案例。
貪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哦,是這樣的,韓老他說他最近似是感覺境界的桎梏出現了鬆動,所以就閉關去了,閉關前還囑託我這些有眼力勁一些,宮主,我眼神不好麼?”
“哦,對了。韓老還說這些時日宮主的安全會有諸葛宮主照看,請宮主放心。”
樂意聞言咧咧嘴,說道:“你眼神挺好的。”沉吟片刻後,又試探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昨日夜間應該便是玉姨在關注這裡?”
貪狼大大咧咧地說道:“對昂,有什麼問題麼?不過諸葛宮主是真好,人美心善還好說話。”
樂意不禁扶額一嘆,想起來昔日諸葛玉和那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雙目,不禁感到一陣的頭痛,又聽到貪狼的自說自話,不僅沒好氣地說道:“你看看韓老,如今都已經有望無相,再看看你,嗯?還是暉陽境,你就不能上進點麼?”
“宮主你不也才騰雲境……”貪狼小升不滿地嘀咕道。
“嗯?”
樂意隨機全面地釋放出自己掩藏的氣息,一股暉陽境的惶惶氣息邊充着貪狼的感官,貪狼感念到那股暉陽境特有的氣息,不禁睜大了雙目。
這纔多久?不是說一境一桎梏的麼?要知道公主這纔多大?
而與此同時,在凝霜城的一個古樸的院落當中。
有一個身影沿着一條貫穿整個院落的筆直甬道而行,晨曦穿過繁盛的樹枝灑在他身上,頎長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長在林中的松柏,一襲輕紫色的長袍裹在清雋的長身之上,流水般的線條勾勒此處極好的身姿,—看便知那布料清貴難得,斑駁的陽光如同一層金色的輕紗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發着淡淡耀眼的光華。
那眉宇間卻是驚豔了衆生。修眉斜挑往上,飛出如驚鴻的一筆,如同一幅陌生人如玉的絕美畫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脣,每一處都捨不得移開目光。
腰間飾着的極品雪月白玉,青紫的衣袂翩翩如蝶,踏過地上斑駁的樹影,慢慢走向宅院的深處,舉目四望,但見兩旁樹木蔥鬱,盆景鋪陳,一簇簇奇花異草點綴其間,微風拂過,花樹隨風搖曳,簌簌作響,隱約的草木清香在空中緩緩地漂浮,和那若有若無的花香混雜在一起,在令人心曠神怡,歎爲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