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聖宗,千年前的九州公認的第一宗門,唯有其餘六宗聯手,纔可與之勉勵抗衡,只不過在千年前的一天,宗門之中發生了鉅變,強絕一時的龐然大物竟在短時間內便是已經分崩離析,只留下寥寥傳說。
沒有人知道當時的無相聖宗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倖存者解釋閉口不言,而無相聖宗的主峰在那一日亦是屍骨成山,血流成河,不過在那一日之後,主峰無相峰卻是莫名陷入大地,不知所蹤。
外人並不知當時起因爲何,只知道當時傳承上古功法五行天巫經的宗主一脈,就此煙消雲散,而與之一同埋葬的,還有這無相聖宗其餘的十餘個支脈。
最終,殘存下來的三脈無相弟子,皆想統籌冀州,但實力相近,彼此制衡之下,好好的一個冀州變化成了三州之地。
而浮生所用的白虎驚仙印,赫然便是正宗的五行天巫經傳承,這其中的意味,可就是要多幾分揣摩。
不過如今的封山鎖宗的無相餘脈,又怎麼能夠奈何如今的輪迴觀呢?
邵得焱看着眼前這龐然大物,心中驚駭不已,心知自己擋不住,單,擋不住也要擋。
此刻他豎掌爲刀,不是他沒有兵器,而是他這一招不用兵器。
他的一雙肉掌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上面神光籠罩,一掌開天,頓時一股極盡毀滅的氣息傳來,虛空碎裂,神光耀世。
不過在浮生的白虎驚仙印之下,這開天的一掌卻是直接被撕碎。
無盡的白虎庚金之氣瞬間涌入邵得焱的體內,使他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浮生身形一動,劍氣好似星辰一般轟然墜落,層出不窮的毒辣術法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傾瀉而出,直接打得邵得焱吐血後退,簡直沒有絲毫的還手餘地。
外面圍觀的修士則是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位主着實有些強悍得驚人,看其戰力,絲毫不遜於七宗的核心弟子。
這可是在乾元境上浸淫許久的老輩修士啊,當年也是有過叱吒的曾經,如今竟是在浮生受傷毫無還手之力,眼看着就要被擊殺。
那些殘存的邵家暉陽境修士以及騰雲境的晚輩,見自家的老祖竟不是敵手,他們也唯有硬着頭皮咬牙向上衝。
很可惜,雖然血性可嘉,還未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是沒有任何意義。
邵家雖然不待見浮生,但浮生畢竟是邵家的嫡系族人,族中的各類功法他皆是瞭如指掌,而他們則對浮生一無所知,如此一來,他們又如何跟浮相比?
這些隨手便可擊殺的邵家之人浮生絲毫沒有在意,雖是同宗族人,但是此刻的他心中沒有升起絲毫的波瀾,心若刀鋒,眼中唯有敵人。
浮生雙手再次結印,這一次並非是白虎驚仙印,而是另外一門奇異的印法。他雙手快速地舞動着,天地之間的天地靈力急速的凝結,無盡的青氣開始升騰。
龍行踏絳氣,天半語相聞。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一聲清脆的龍吟,讓人不禁升起顫抖與膜拜的感覺,蛇身、鱷首、蜥腿、鷹爪、蛇尾、鹿角、魚鱗,一尊傳說中的神祇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青龍時光印!
近千年沒有出現在世人眼前的青龍時光印再次出現了衆人的面前,盤旋而起的青龍,一半真實,一半朦朧,神光閃爍之間,似是遊走在不同的時光之中。
此時,邵得焱還想要抵擋,但是卻悲哀地發現,此刻自己所能發揮的力量,跟浮生相比竟然好似蚍蜉撼樹一般,絲毫都不起作用!
此時,邵得焱眼中狠色一閃而過,反正他已經走到了盡頭,進境的可能微乎其微,與其這樣,不如拼死一搏,怎麼也要給邵家留下一線生機。
他周身散發出道道神光,身遭的氣勢不斷的凝聚。就在他開始燃燒神魂之時,邵得韜想要上前阻止。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就在他剛開始燃燒神魂的一瞬間,那盤旋於虛空之上的青龍頓時一聲驚天龍吟,便是向着邵得焱席捲而去。
纏繞盤旋,將邵得焱束縛在中間。
與此同時,浮生右手虛握,隨機狠狠地一捏,那青龍幻影頓時收緊,裡面的邵得焱的身軀也隨着青龍的碾壓驟然變得四分五裂起來,而青龍幻影也隨着一起破碎開來。
恍若漫天流螢飛過,又好似一朵煙花綻放,青龍幻影與邵得焱一同泯滅於天地之間,沒有一絲的鮮血飄散出來。
面具之下浮生的臉色多少有了些許發白,畢竟兩式威力絕倫的印法,還是耗費了很多他的法力,
現在,他將邵得焱解決掉,剩下的就剩下邵得韜和邵得秦二人,至於其餘的一些邵家之人,並不足無懼。
而隨着邵得焱的死亡,邵家之人終於開始看清了現實,逐漸走向了崩潰。
看着目瞪口呆、驚慌失措的邵家之人,浮生感到一陣的索然無味,說道:“既然邵家今日註定滅亡,你們爲何還要掙扎?乖乖的去死不好麼?”
話音未落,浮生的法劍再次浮現於手中,長劍劃過虛空,好似星辰墜落,划起層層漣漪,無盡的劍氣轟然爆發,一劍分生死。
看着邵得焱消失的地方,邵得韜多少有些呆滯,自己從小到大的兄弟就這麼沒了?
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劍,邵得韜並未升起很合抵抗心思,任由這一劍重重的轟擊在自己的身上,一口鮮血突出,倒飛了出去。
衰莫大於心死。
邵得焱掙扎着站起身來,眼中蘊含着悲哀:“你們輪迴觀行事,向來是無利不起早,但很少濫殺無辜,並非邪魔一脈,這些老夫都能理解,可縱然今日之事是我邵家錯了,但都是一條血脈,你非要趕盡殺絕才能泄憤麼?”
“如今邵家暉陽境修士絕大部分都已經死在你的手裡,他們可都是你的親叔伯啊!你雙手沾滿了你同族的鮮血!”
“這些,難道還不夠麼?”
浮生搖搖頭,說道:“你們當初吸我血肉之時,可曾想過今日?你們可曾想過我所帶回來的那些資源是如何得來的?”
“不過想必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應該知道是如何得來的……都是我一次次任務所獲,你知道我爲什麼每年回來的次數寥寥麼?”
“因爲我要餵飽你們這羣越來越貪婪的嘴,我只有拼了命地去做任務,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麼?啊?”
“可惜啊,你們又是怎麼對我的呢?”
清官難斷家務事,很多東西不是說了結就了結的,是非恩怨,百味人情,這些東西都會越積累越深,到了最後,哪裡還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可以就此化解的?
如果這世間之人真的那麼容易好寬恕的話,那麼又豈會還有着那麼多的恩怨仇殺。
若真是如此,世間便不會存在輪迴觀了,因爲壓根沒有業務。
聽到浮生這般言語,邵得韜再也不抱半分僥倖。
不過此時,場中浮生以一敵二,他的實力直接發揮到巔峰。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之色,身形閃動之間,一指點出,指尖瀰漫着攝人心魄的幽冥之氣,當指尖落在邵得韜眉心之時,邵得韜直接感覺到自身的氣血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最後竟忽然開始沸騰了起來,向着浮生的指尖匯聚而去!
竊生靈之精元,還天地之恩賜。
這一指落下,邵得韜的全身的鮮血生機都被吸引而出,使得邵得韜自身的氣息開始極具的衰落,最後竟然直接化爲了一具乾屍倒在了地上,場面一時之間顯得恐怖至極。
而浮生指尖所凝聚的生機,卻是悄然間消散到了天地之間,容澤微微皺眉,因爲他敏銳地察覺到,在邵得韜身死的瞬間,此地的天地靈氣赫然濃郁了不少。
隨後,浮生將差異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邵得秦。
容不得浮生百思不得其解,若非是邵得秦傳音提醒,自己又豈能那般肆意地屠殺邵家的暉陽境修士?
若非是邵得秦的有意縱容,自己又怎能兩印便可將邵得焱轟殺?
而至於邵得韜,則是因爲邵得焱身死之時,所造成的心神振動,而被浮生所乘,因爲邵得韜和邵得焱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兄弟二人互相扶持近百年,其中感情,又豈是等閒?
邵得秦看到浮生目中滿是疑慮之色的死死盯着自己,蒼老的面龐之上露出一絲苦笑。
踉蹌着身形來到邵得韜的身前,蹲下身來,看着那已經化作乾屍亦是仍不肯閉目的邵得韜,他伸手覆蓋在邵得韜的臉上,試圖想要將他的雙目閉上。
可是嘗試了幾次之後,都沒能成功,畢竟已經化作乾屍了,又怎麼能夠閉合上雙眼?
“轟!”
突如其來的轟鳴聲引起了所有的注意。
原來,邵得秦幾次嘗試不成功後,手中法力吞吐,頓時將邵得韜的頭顱轟碎,甚至波及到了上半身,亦是露出道道裂紋。
場中這般驟然變化頓時使得邵家倖存之人也好,圍觀之人也好,都是嘴角和眼角不斷地抽搐,一時之間,煞是精彩,這又是演的哪出?
感情,邵家自己的老祖之一也是一個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