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移,山上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而丹陽宗的謀劃也似乎如同竹籃打水一場空一般,時間已經過去了旬月,卻是未見任何人前來窺視,相對於丹陽宗內的波瀾不驚,而凌霄山上卻是激起了陣陣波瀾。
隨着謝婭瓊的歸山,馬宏宇的授首,凌霄宗中那涌動的暗流似是也已然消弭。
但是就在今日,一張拜帖,卻是激起了陣陣波瀾,將一切的恩怨擺在了明面上了一般。
而隨着拜帖一同到來的,則是陸清染的首席大弟子,陸弘瑞。
同時也爲凌霄宗帶來了一則消息,那便是五日內,天魔之主陸清染將親自拜會凌霄宗,如今魔宗三門,自在已然除名,只餘凌霄天魔二宗,勢必要更加親近,方能抗衡咄咄逼人的正道陣營。
凌霄宗的大殿之上,如今凌霄宗掌宗生死下落不明,而諸多勢力互相掣肘,只好由長老會執掌宗門諸事,而今首座旁的赫然是凌霄宗的大長老,李鴻燦。
凌霄宗分爲三部五閣,其中戰部司征伐、奉山部司巡山、以及鷹隼部司情報,而今三部的尊者,戰尊卿玉陽,奉山尊者年廣嗣,以及鷹隼尊者呂鷹隼,盡皆到場。
而五閣則是包括,暗閣、傳功閣、護法閣、任務閣、以及長老閣,其中暗閣專司宗門不便出手之事,但隨着馬宏宇的離去,如今的暗閣早已被清理得徒有虛名、形同虛設。
而傳功閣以及護法閣還有任務閣皆是徒有虛名,閣中只設執事,維繫閣內的正常運轉,不過據說傳功閣中有設立傳功長老一脈,不過是從不顯於人前。
而長老閣則是由大長老李鴻燦所掌管。
不過如今的凌霄宗諸多人員到場,但是與當初謝婭瓊之父謝玉在位之時,那也是大不相同,尤其是在卿玉陽的眼中,多了幾分物是人非的惆悵。
如今暗部的馬宏宇已然人死如燈滅,麾下的一干老兄弟清洗的清洗,如今竟是一位只有乾元境初期的後輩接掌,要不是怕今日在陸弘瑞面前露了怯,怕被人笑,是故並未讓他登場。而那個可憐的後輩,叫做孫書星。
不過今日興許也是事關宗門的大事兒,是故今日也沒有了往昔的劍拔弩張,諸位掌權之人交談之間倒是有了往日所沒有的和睦。
卿玉陽的身後站着的便是追殺馬宏宇的謝婭瓊,這短短數日,容貌依舊清麗如昔,臉色淡淡不露喜怒,只是不知怎麼,身上卻隱隱散發出往日沒有的一股輕微寒意出來。
不過在場不少人雖然都老老實實地站在長輩的身後,但是眼神就沒有那麼老實了,不時地橫向謝婭瓊,若是往昔的她乃是還未盛開的蓓蕾,而現在的她,則是縱情綻放的嬌花,再配上那多出來的寒意,更加襯托出其清冷高豔。
也更加激發了某些雄性的征服欲。
不過近日,也不是正是長河,大多人都比較放鬆,甚至李鴻燦言語之中,還在頗爲感慨謝婭瓊的造化,下山執行任務,便可獲得一名九霄散修的衣鉢傳承,畢竟那可是九霄修士,一個宗門的鎮山根基和最基本的實力保障。
每多一個,都是增強一分宗門在九州上的話語權。
李鴻燦甚至笑稱,若是肯來凌霄宗,一個長老之位也不是不可以,凌霄宗如今乃是由長老閣掌控,一個長老之位,不可謂不重視。
但是在場衆人都是明白,九霄修士所牽掛的無非是傳承和問道,如今傳承已定,所求不過是問道,而這些,凌霄山又給予不了,一切不過是笑談罷了。
而當天魔宗陸弘瑞來到大殿之時,目光毫不避諱地掃視着在場的衆人,而片刻之後,他的眼神便是落在了那個清冷的女子身上,熾熱的目光,如火焰般閃爍。
而就在這時候,李鴻燦的孫子,李星衍走上前來,對着李鴻燦說道:“大長老,天魔宗的陸弘瑞陸師兄到了。”
此時李鴻燦才笑着看了過來,陸弘瑞則是走到近前,向着李鴻燦行禮,口中道:“晚輩天魔宗陸弘瑞,見過李真人,家師讓我待他向您問好。”
李鴻燦微笑點點頭着說:“罷了,快起來吧。”
陸弘瑞依言而起,隨即又對着周圍拱手行禮道:“晚輩陸弘瑞,見過諸位凌霄宗的前輩師叔。”
卿玉陽等人亦是紛紛頷首示意。
這時,李鴻燦笑着說:“你師父還好吧?多年不見,不知道陸道兄近況如何,只是不知是否已然踏破玄關,得證混元。”
而這時,李星衍來到了李鴻燦的身後,笑着說:“大長老您有所不知,方纔孫兒聽陸道兄所言,那陸前輩已經出關,得證混元,我聖宗也出了一名得道真君。”
李星衍的話語,如同一顆驚雷一般,落在了大殿之上,但是也僅僅只是李鴻燦輕呼一聲“啊”,隨即便是對着陸弘瑞道:“這可是真的?”
似卿玉陽等人雖說沒有出聲,但是一雙雙關切的目光仍是落在了陸弘瑞的身上。
陸弘瑞恭恭敬敬的說道:“的確如此,師尊確實已經功成出山,並特意派遣弟子前來拜會打仗來,另有書信一封,命我轉呈真人座前。”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封封好口的信封,遞給了李鴻燦。
而隨着陸弘瑞的話音落下,大殿之上隱隱發出一聲輕鬆的嘆息,畢竟天魔宗突然廣邀天下宗門,而如今魔宗勢弱,凌霄宗自是多了一份擔憂,畢竟那容若真人,已然無敵天下,而丹陽山上最近釋放出來的訊息,衆人是萬萬不信的。
李鴻燦接過信來,沉吟片刻,撕開封口,拿出薄薄信紙,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旁人目光都望在他的臉上,只是李鴻燦臉色卻一如往常,沒有絲毫變化,誰也看不出他心情有何起伏。
過了一會,李鴻燦看完此信,將信紙緩緩收起,放回信封,在手間撫摸片刻,放到了手邊茶几之上。陸弘瑞小心翼翼地望着李鴻燦,而今這位凌霄宗的主事人也是沒有半分言語,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而李鴻燦沉吟許久,目光對着謝婭瓊掃了一眼,而卿玉陽似有所覺,眉頭緊蹙起,但並未言語。
李鴻燦收回目光,看着還站在座下的陸弘瑞看了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臉上也重新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微笑着道:“弘瑞啊,我這般叫你,你不介懷吧?你來我凌霄之前,尊師可有交代?”
陸弘瑞連連點頭,行禮說道:“李真人請隨意,弘瑞聽着呢,我來之前,家師曾囑託,來到凌霄之後,單憑李真人吩咐即可。”
李鴻燦一怔,隨即失笑道:“這樣啊,陸真君可真是什麼問題都丟給了我,這樣也罷,反正你師尊不日就會到我凌霄山,在此之前,你便在我凌霄山中暫住幾日可好?”
陸弘瑞心中一喜,連忙道:“是,弟子遵命,不過李真人,弟子初來凌霄,斗膽請求戰尊背後的那位師妹帶領弟子游賞一番凌霄可好?”
李鴻燦看着陸弘瑞那目中隱隱的火光,微微點頭,轉頭對着卿玉陽身後的謝婭瓊道:“瓊兒,你便帶着陸弘瑞遊覽幾日可好?”
謝婭瓊怎麼也料不到今日之事,會有這般的突發變故,看着陸弘瑞那熾熱的目光,恨不得直接將自己赤裸的看透,心中微微不惜,但仍是站了出來,行禮道:“大長老,弟子在,不過弟子突破到乾元境圓滿時日尚短,還需穩固,怕是沒有時間接待陸弘瑞師兄。”
李鴻燦笑着說道:“你若是說你還需要穩固,那宗門其他弟子怕是要羞慚到死了,好啦,就這樣吧,這幾日間,權且麻煩你帶着他在凌霄山上到處走走,幾日工夫而已,耽誤不了許久,記住,不可失了待客之道。”
不過謝婭瓊眉頭皺起,轉頭看向舅父卿玉陽,卻見卿玉陽的眉頭早已皺起,上下打量了一番陸弘瑞之後,目光看向李鴻燦那裡,李鴻燦回望與他,眼中有垂詢之意。
卿玉陽心中思忖,但最終還是一嘆,正魔之中的門戶之見,又豈是等閒,終是開口說道:“瓊兒,既然大長老吩咐下來了,這幾日你便姑且帶着他到處走走也好,最近你也勞累許多,權當散散心罷。”
謝婭瓊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低了下頭顱,片刻之後,低聲道:“是,弟子謹遵師命。”
陸弘瑞心中大喜過望,但是面上仍舊保持風度,對着謝婭瓊微笑道:“如此便有勞師妹了。”
謝婭瓊微微點頭,隨後漠然走到卿玉陽的身後,卻也沒有其他的神色。
卿玉陽感受到她身上愈加濃烈的寒意,心中喟嘆,但仍舊沒有說些什麼,但此時看到場中這般變故,呂鷹隼的嘴角卻是浮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據情報顯示,謝婭瓊此次下山,怕是與輪迴觀之人糾葛甚多,而這其中多是與那叫樂意的核心弟子相關,而那樂意在謝婭瓊失蹤時間更換封號爲黑無常,如此一來,那形影不離的白無常,又會是何人呢?
據說,身形氣息多數與謝婭瓊相符。
但這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東西,自己又怎麼會呈報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