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七點準時來找薩維, 比趴體開始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她在貼身的機甲服外面,加了一條火紅的紗巾。紗巾被她巧妙地系在腰間, 隨着她輕快的步伐一擺一擺的, 很抓人眼球。
她給薩維帶來了一件機甲服, 銀灰色的包身款式, 在胳膊和肋下有花青色的紋理, 看上去很精神。
蘇珊熱情地催他換上,弄的薩維很不好意思,他以前從沒穿過這麼包身的衣服, 在曼斯特山時也沒見別人穿過。但是已經答應了要和她去餐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只得入鄉隨俗吧, 於是薩維紅着臉去臥室, 痛快地換了衣服出來。
“嘖!”蘇珊誇張地一拍巴掌,搖頭晃腦地感慨:“我的眼光真是沒挑啦。”
薩維則頭一次穿這樣勒出胸肌還包裹出臀線的衣服, 便扭的不行,臊的兩隻耳朵都通紅的,蘇珊的調侃他只當沒聽到,絕不主動搭話,招蘇珊說出更多讓人不好意思的話來。急匆匆地招呼瞭如花, 就甩開腿地向電梯那裡跑去。
餐廳裡昏昏暗暗的, 卻早已人頭攢動, 潔白的地磚反射着天花板上五彩斑斕的特效燈光, 震耳欲聾的音樂轟隆轟隆地響着, 像個什麼畜生的蹄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擊着薩維的胸口。平時售賣飯菜的窗口也被臨時改造成了吧檯, 各種盛酒的容器擺成一排,高矮胖瘦的瓶瓶罐罐星光耀眼,時不時地晃一下薩維的眼睛。
一個穿着暴露的金髮妞,早早地站在門口,看到薩維肩膀上扛着如花出了電梯,熱情火辣地上來就拽薩維的胳膊,邀請他共舞一曲,嚇的薩維連連後退,無助地回頭用眼神向蘇珊求助。
蘇珊當然完全不當一回事,一秒鐘轉變成了夜店模式,大大咧咧地推了薩維一把,頗有些流氓氣息地說:“哎呦!小夥子,快去吧!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厲害!哈哈哈……”
“如花,小傢伙,快到媽媽桑這裡來!”她顯得興趣盎然,把小嘯龍也叫到了她那邊,用準備好的生肉引逗它離開薩維。
喧譁引起了衆人的注意,人們都向門口看過來,當看到修長英俊的薩維款款走來,幾乎一同呆了,一束追光搶到好處地打到薩維頭頂,立即招惹得幾個一貫好開玩笑的,不約而同地吹起了口哨,挪開吃飯桌子,被當做舞池的地方,人羣迅速沸騰了起來。
“嘿,姑娘和小夥子們,他今晚是屬於我的!”領着薩維走進舞池的美女有一副迷人的沙啞嗓音,囂張地宣告着。
“親愛的莫妮卡,你總是得意的太早,”一個編着光溜溜的魚骨辮的瘦削男人適時地插到了薩維和美女的中間,毫不扭捏地對着薩維做了一個誇張的,扭腰擺胯的妖嬈動作,
“令人遐想的阿多尼斯,能否有這個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呢?”
薩維還在吃驚於對方在大庭廣衆之下,對自己做出如此挑逗意味十足的動作,肩膀已經一下被後面的人撥了過去,穿着深V短裙的美女,瞪着狐狸一樣斜斜挑着的眼睛,氣鼓鼓地抱怨道:“嘿,帥哥,我可是第一個發現你的人哦,這第一支舞必須是我的!”
薩維這回倒是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人們的善意,一圈人簡直熱情似火!但他還是不得不爲難地回答:“不好意思啊,我不會跳舞……”
“哈!這也算理由,不會我可以教你的嘛!跟着我就好!”美女豪爽地勾了一下薩維的下巴,得意地一笑,還不忘見縫插針地對辮子男飛了個眼刀。看得被調戲的薩維簡直歎爲觀止。
於是,好奇的薩維就真的跟着美女走到了中央,隨着音樂扭動起了身體,美女是個很好的老師,自然而然地帶動起薩維那敏銳的運動神經,節奏和韻律很快被他掌握,交錯的舞步也少了一分遲疑,他那挺拔柔韌的身體散發出迷人的誘惑力,周圍不斷有人吹響口哨,人羣不自覺地以他倆爲中心圍成了一個圈。美女得意極了,用露骨的垂涎目光舔舐着薩維全身。
舞池邊蘇珊逗弄着如花,把它帶到了吧檯的裡面,用一盆鮮肉徹底禁錮住了它,隨即回身倚在吧檯的邊上,對坐在吧檯外面的男人炫耀道:“難以置信吧,那男孩還有這麼迷人的一面呢,是我挖掘出了他的潛力……”
梓燁沒有回答,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中他專注地打量着薩維。在他看來,薩維的外貌長得並不太符合他的審美,身材還算勻稱,可是沒有什麼肌肉,一看就像個還沒有開始發育的小雞仔;皮膚倒是很白,透着一股子健康的紅暈,使他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很有活力,可是太健康了,簡直有些呆氣;五官倒是無可挑剔,深眉大眼的,脣色也異常鮮豔,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衝着自己這麼微微地一笑,就好像有隻小貓在用爪子撓你的心尖。蘇珊對他的容貌就推崇備至,第一次看到他後就不停地對自己說薩維如何如何漂亮,抱怨他簡直偷走了她的心……
的確算的上是個漂亮孩子,這點毋庸置疑,梓燁也承認。但現在他可沒有心情欣賞美人,駕龍人死去的消息已經傳出了有半天的時間,他看到薩維時,也只剩下了一個想法,怎樣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獲取進入能源星路線的秘密。
梓燁強迫自己把視線從辮子男貌似隨意的搭在薩維肩膀上的手上移開,回頭示意蘇珊:“給我一杯加冰的火焰。”
蘇珊玩味地瞄了他一眼,調酒去了。她懶得看他那百爪撓心又故作不屑的死樣子。過了會兒,她把酒推到了他的跟前,梓燁蒼白地道了聲謝,就在心裡飛速地計算起舞會結束的時間和本萊維城到基地的距離來,焦躁的他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敲擊着檯面。
好在一曲終了,薩維就狼狽地逃到了吧檯邊,他像個雛鳥一樣尋找着蘇珊,暴露女和辮子男那大膽露骨的動作把他嚇的不輕。
蘇珊知趣地把他引到了梓燁身邊,給了他一杯超大杯的檸檬汁,那對慾望男女看到薩維坐到了梓燁的旁邊,都有些怏怏的,沒有再跟過來。薩維爲難又感激地看着蘇珊,希望她可以留下來,不過顯然他的心願沒能傳達給蘇珊,於是薩維像被遺棄的奶狗一樣,眼巴巴地看着蘇珊,直到她消失在舞池裡。
梓燁盯着薩維的後腦勺,猛地灌了一大口濃烈而沁涼的雞尾酒,“咳嗯”一聲大聲地清了清喉嚨,真特麼的希望蘇珊給他的那一大杯都是烈酒啊……
薩維朝他這邊望了一眼,沒出聲。
“……冰水很涼,要小口喝,否則容易肚子疼……”梓燁沒話找話地搭訕道,剛說完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自己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
薩維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他一下,琢磨他說這話的用意——好像沒什麼惡意吧?就是把我當成小孩了……
梓燁用手撐着檯面,歘地一下站了起來,揪了揪勒在脖子上的小領結,說:“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你今晚,很好。”說完,很二的對自己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向門口走去。
薩維心裡一動,盯着他魁梧而佝僂的背影,一咬牙追了上去:“嘿!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