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是沒有見到結巴領着要把他碎屍萬段的匪賊來,楊曉覺得有點憊懶,於是乾脆躺了下來,雙手託舉着後腦勺,嘴巴還是叼着狗尾巴草,只是陽光射進了的眼球,有點微醺的感覺。
另外兩個士兵愈加無聊得緊,只是談天說地,聒嘈着,裝飾着面容上的歡顏。
“你好厲害,看來成偉長官有救了。”兩個士兵聊到了楊曉身上。
“呃,現在還言之過早了,我看還是順其自然吧。”
“嗯……”
於是不再說話,戰鬥後的疲倦突然之間裹襲而來,楊曉的眼皮一次次關上眼球,又一次次打開,腦中也是一陣昏沉沉。
楊曉知道自己不能閉上眼睛,似乎閉上眼睛就是天黑,天黑了就沒人相陪。於是睜大了眼睛,所有的東西都進入了眼球,一下子思考的東西就有很多。這個時候自己的無所適從反而驅趕了這裡的寧靜,想要做出什麼。
現在楊曉可以說是比較安定的了,身體的傷已經只剩下疤痕,不過奇怪的是那些疤痕最後又會自己消失掉,彷彿只是生命中匆匆的過客,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心情大概也沒有太多的鬱悶,因爲這裡自然的安靜,那些經歷過的卻又難以回憶起的痛苦彷彿就那麼離自己遠去,不留下一點聲響。
楊曉一個激靈,一股強大的氣息震顫了他的腦袋。
終於來了。莫名的期待加上莫名的害怕。
楊曉蹦的立馬跳了起來,牽過了自己的馬匹,很快跨了上去,像是揹負着莫大的使命。兩個士兵發現了楊曉的舉動,也沒有過多的疑惑,當然是有樣學樣。
開始的是細微的馬蹄聲和一兩個身影,接着變成了轟鳴和擁擠,楊曉的心跳開始加速,不同於剛纔初試因爲責任的堅強。
很快這條小路已經是水泄不通,滿滿擠了過來扎堆的人。同時伴隨的是轟鳴的確認了的聲響,彷彿是故意宣佈自己的到來。
楊曉終於等來了馬賊主力的襲來,接下來的事情可以說是刀劍上的表演了。
當中的馬賊首領一騎當先,彷彿要證明自己就是這個馬賊隊伍首領的權威。
首領離楊曉只有幾步之遙,一擁而來帶來的氣勢刮刮着對面三人的衣裳,迎面而來的只有強烈的勁風,喧囂着沉寂。
等到收穩了隊伍,首領驕傲望着眼前帶着稚嫩眼睛的男孩子,驚訝不異於看到了豬的上樹。再次瞧了瞧四周,確信對方只有僅僅的三個人。
場面頓時一陣僵持,感受得到的有獵獵的風吹過個人的衣裳和發角,有了飄逸的韻味。
楊曉強自鎮定,開始轉移注意,而馬賊首領自然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是何人,爲何挑釁着我的部下?”首領看起來很有內涵,說話不卑不亢。
“我的名字並不是很重要,只是我們的長官被你們抓住了。小鎮不可以一天沒有守衛,而守衛自然依靠的就是我們的長官了。”楊曉娓娓着,並沒有倨傲之態,事實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倨傲之態,只能給人的就一種和煦的涼風。
首領微微的一怔,接着說道:“那你們的意思是?”
“請把我們的長官還回來吧。”
兩個士兵還是第一次見到馬賊的首領,兀自顫抖還來不及,也幫不上什麼忙。
“你們就不怕我麼?”
“怕當然怕了,只不過害怕的事情那麼多,我們能做的只能把那些害怕消減。”
“你說的話很有味道,我要花一些時間整理一下頭緒,你先等等。”
“……”
首領左手託着自己的右手,右手託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會,覺得一切良好,沒有出什麼問題。
“你真的不怕我們?”
“怕你們就不會來這裡啊。”
“對啊,你們怕我們就不會來這裡了。嗯,你們是來救你們的長官,那麼我們呢,我們來這裡幹嘛?”
“……”
“你們好像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現在就開始吧,你們把你們的長官搶回去,而我們?對了,自然就是阻止你們了。”
“我等這一刻很久了呢。”楊曉胸內心蹦蹦跳,但是臉上露出了毫無畏懼,同時雙手抓緊,準備着又一次的生死戰。
馬賊首領一愣,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
“看來你是有一點膽識或者智慧了,老子生平就喜歡有智慧的人。”首領甚至露出了些許的讚許,“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楊曉也是一愣,怎麼馬賊首領要問自己問題?以爲馬上就會是一場惡戰。但既然是回答一個問題,楊曉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多吹牛的技術,同時也可以延長戰鬥的心裡準備時間。
“好啊,你問吧,我知道的話一定會告訴你。”
“很好,爽快,你會不會有一些壓力?不要有壓力,我的問題其實很簡單的。”
“……”
“那我開始問你了,爲什麼只有人說‘去買東西’,而沒有人說‘去買南北’呢?”首領總是提一些突然想到的問題,似乎是想讓人意料不到回答不出,然後可以進行嘲笑。
楊曉思考了一會,憑着自己的記憶,還是死撐着回答:“東”在五行之中是屬於木,西則是屬於金。凡屬於金木類的,籃子裝得;南方屬火,北方屬水,水火是籃子裝不得的,所以只能買“東西”,不能買“南北”。(中國北宋的朱熹也曾經問過這樣的問題,回答者是這樣回答的)
楊曉把記憶左拆右拼,終於還是勉強回答出了。看到馬賊首領滿意的表情,他還是鬆了一大口氣。
等到馬賊首領斟酌過了,對楊曉的回答也甚爲滿意,於是擡起了頭,接着提出問題。
“爲什麼別人說房子的西北不能缺角呢?”
這個壞傢伙,你不是來搶劫的嗎?幹嘛總是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楊曉雖然鬱悶,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慌亂,還是得故作鎮定。
“家的西北爲乾宮,代表着男主人,所以不能有缺角。”楊曉冒着冷汗說出了個大概,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否正確,或許記憶中有過這樣的說明。
首領左邊的一個副使向前一步,拿出手指向楊曉,開始發話了,“我老婆說房子是不能缺東北角的啊,你能說說爲什麼嗎?”而這個時候首領剛剛擺脫了剛纔自己的疑問,卻又對左副使提的問題來了興致。
真的是一羣壞傢伙,不好好讀書,偏偏來打劫。打劫了,又要提一些書中的內容……楊曉這個時候可以說是一個頭兩個大。
“呃,這個嘛……因爲東北角屬於三山之地啊。”
“是哪三座山?”
“呃,分別是財山、靠山、子孫山,所以是不能缺角的。缺了的話錢財、靠山、子孫就會出現問題的。”
“哦哦哦,原來如此,你真厲害,很好啊,英雄出少年。不對,是智者出少年,我很期待你的發展。”
左副使十分滿意,連帶着首領也連連點頭。各自喜樂着,不理會楊曉冷汗溼透了衣裳。但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升,首領右邊的一個副使也被鼓動了,向前走了一步,張開了嘴巴把話吐出。
“那幹嘛我的夫人說房子的正東不能缺啊?”
楊曉無語,十分想要抓狂。
看着右邊的副使正望着自己渴望着答案,而首領和左副使甚至所有的馬賊都翹首企盼着,楊曉腦中一片混亂,但還是開始思索起答案來。
“呃,因爲紫氣東來啊,所以正東也是不能缺角的。”
“噢噢噢。”
衆馬賊彷彿被什麼擊中了頭腦一般,清醒着認識。
“那麼我的拙荊怎麼會說……”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等一下!”楊曉果斷打斷了聲音的繼續。他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但還沒有到全盤皆輸的地步。
“怎麼了?”
“我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爲大家解答疑難問題,我看我們還是商量商量我們長官的問題吧。”
楊曉迫不及待着自己的言語,他覺得事情就要劍拔弩張,所有的事情就在緊張慌亂中偏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