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這位屠夫的幫助,劉伯陽和恩英總算又逃過了一劫,兩人連房卡都沒退,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賓館,來到黑漆漆的大街上。
劉伯陽擡頭看了看天色,這纔剛到深夜,想等到天明還早着呢,可沒想到躲在賓館裡都不行,那隻厲鬼已經到了橫行無忌的地步,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擋她,就連那屠夫恐怕也只是能嚇走她一時而已。
恩英低着頭走在劉伯陽身邊,悽楚的抱着胳膊不說話,她心頭涌動着深深的絕望,對一個會捉鬼的人而言,現在卻被鬼逼迫到這步田地,傳出去真是笑話。
劉伯陽心裡同樣很沉重,那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就連“請神術”都未必管用,自己就好像砧板上的魚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迎來宰割的命運,這還是劉伯陽出道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窒息與無力。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恩英輕輕的開口問道:“哥,我們現在去哪?”
劉伯陽有些疲憊的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看着周圍人煙稀少的街道,感覺特別的冷清,都這個時間段了,街上的店鋪大多都關門了,只有寥寥幾家還亮着燈,不過也都準備打烊了。等天色再黑一些,街道上徹底沒有行人的時候,若那隻厲鬼再冒出來,劉伯陽真不知道自己還有繼承勝算能夠躲過。
劉伯陽又回頭看了看恩英,由於受了太多的驚下,這個比自己小了整整三歲的丫頭早已面無血色,但還是無怨無悔的跟在自己身邊,不肯獨自離去。
“丫頭,對不起,想不到咱們兩人也能落到這步田地……”劉伯陽苦笑道。
恩英擡起頭來,撅着小嘴道:“哥,你又來了,不是說好不提這個的嘛?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死,我都願意!”
劉伯陽無聲的嘆息,輕輕握住一隻恩英冰涼的小手,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可一直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那隻女鬼來不來姑且不論,難道整整一夜真的要露宿街頭?
劉伯陽牽着恩英走了好幾條街,終於看到前面還有一家尚未關門的小鋪,不過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正在收拾門板,估計也要休息了。
劉伯陽擡頭看了看小鋪的招牌,居然是一家茶館,他早就覺得口渴難耐,此時趕緊抓住機會,牽着恩英走上去道:“老闆,請慢!店子裡還有茶嗎?”
茶鋪老闆轉身看了看他倆,說道:“小夥子,你們來的不是時候,這個點太晚了,我們要打烊了!”
劉伯陽一聽這老闆的口音,居然是z國人!他趕緊撇掉半生不熟的c國語,用中文說道:“老闆,添麻煩了,我和妹妹實在都口渴了,想進去喝一杯,您行個方便吧?”
老闆似乎有些詫異,重新審視他們二人,問道:“z國人?”
劉伯陽點點頭道:“我是,但我這位妹妹是c國人。”
老闆看着劉伯陽誠實的樣子,打心底發了善心,有道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z國人不管在國內怎樣,在國外向來還是很團結的,他輕輕嘆息一聲,只好又重新把門板打開,說道:“那你們進來吧,這麼晚了,你們這是從哪來啊?”
“一言難盡啊,老闆,謝謝你!”
劉伯陽和恩英終於找到地方暫時落腳了,進去之後,發現這間茶鋪的規模真的很小,裡面的陳設也根本不是c國風格,而是標準的z國老茶館,六張八仙桌,每張桌子旁邊四條檀木椅子,桌上擺着紅陶茶壺茶碗,古色古香。
劉伯陽和恩英在裡面找了張八仙桌坐了下來,老闆也沒問他們要喝什麼,主動拿過茶壺去泡了一壺龍井茶,然後熱氣騰騰的端了上來,在最危難的時候碰到家鄉人,劉伯陽心中百感交集,思緒萬千。
“老闆,您是zj人?”劉伯陽喝着味道很純正的西湖龍井茶問道。
“不,首都人,二十年前就來c國了,這些茶葉都是託朋友從國內運過來的。”老闆站在櫃檯後面,一邊整理各種茶葉一邊說道。
“哦,我也來過c國好幾次了,以前真沒注意到您的這家茶館呢,生意還好嗎?”
“只能算過的去,勉強維持生計吧。”老闆隨口道。
劉伯陽想了想,又說道:“老闆,請問您貴姓?”
“姓白。”
“哦,白老闆,恕我直言,咱們國家這些年發展還不錯啊,您有這般手藝,爲什麼不回去開一家茶館呢?保證生意比這邊好!”
白老闆一聽這話,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劉伯陽也就知趣的閉嘴,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此時方纔想到,老人來這裡開茶館,而且一開就是二十年,肯定有他的苦衷,萍水相逢一面之緣,他居然不想告訴自己,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問了。
兩盞茶下肚,劉伯陽不但不口渴了,反而還感覺全身熱乎乎的,緊繃的神經線也得到舒緩,他念着茶館老闆的好,但也不忍心再耽誤人家休息,便說道:“老闆,我再喝一盞就走,不耽誤您打烊。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別看我年紀小,其實在國內以及這c國,很多事情我都能說的上話,以後只要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白老闆一聽這話,淡淡一笑,說道:“不過是三盞淡茶,有什麼值得報答的。”
劉伯陽一想也對,自己好像有點小題大做了,不過說心裡話,這三盞茶在他心裡的分量絕對不輕,就好像有人在你即將餓死的時刻施捨你一個饅頭,所謂的“雪中送炭”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感覺。
就在劉伯陽喝最後一口茶的時候,白老闆忽然走了過來,坐在劉伯陽身邊的位置,說道:“小夥子,我看你不像壞人,起碼心智不壞,能不能告訴我老朽,你和這丫頭到底是因爲什麼弄得如此落魄?”
劉伯陽輕嘆一聲,強笑說道:“白老闆,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有些事說出來你也未必信,總之我是撞邪了,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白老頭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
劉伯陽說話間,轉頭看看恩英,這丫頭竟然不知何時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這也難怪,任誰剛剛經歷過那種大驚恐,現在忽然喝着熱茶舒緩心神,都難免倦意襲來,懨懨欲睡。就連劉伯陽自己剛纔也是差點兒迷糊着,只因他不想睡在這裡,不小心招來厲鬼連好心的老闆都害了,那罪過可就大了。
劉伯陽輕輕撫摸着恩英柔順的髮絲,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輕輕放在八仙桌上,對着老闆說道:“老闆,我看您也不像壞人,我拜託您一件事。我不想我妹妹再跟着我一起受苦了,這些錢,除了付您的茶錢外,其他的就讓我謝謝您的,讓我妹妹在這裡睡一晚,我現在要自己離開。明天早上她醒來的時候,你告訴她不用惦記我,讓她自己回z國就好。”
說完,劉伯陽喝完最後一口茶水,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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