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看着這兩個警員，感覺很陌生，應該理工大那邊轄區的，上次搶劫銀行事件的時候，他們估計也不在。
“是我。”秦雲點點頭，說道。
“我們接到羣衆舉報，說你們酒吧發生聚衆鬥毆事件，我們過來跟你瞭解一下情況。”一個警員開口說道。
秦雲嘆了口氣，說道：“兩位大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今晚一直都在理工大，回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你去理工大做什麼？”一個警員皺眉問道。
“我是今年的新生啊，不在學校去哪。”秦雲心裡已經夠煩的了，所以說話也很不客氣。
“你還是學生？”一個警員不相信的問道。
秦雲沒好氣的說道：“我還是龍城市見義勇爲先進個人，市長親自頒得獎，你回去找相關部門瞭解一下，我現在很煩，接受不了你們的調查，對不起。”
說完話，秦雲轉身走到了角落裡，把背影留給了兩個警員。
兩個警員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拿出電話，打了一個電話。
片刻之後，掛斷電話，他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他說的都是對的。”
“還真是道德楷模？”另外一個警員詫異道。
打電話的瘦高警員輕輕點頭。
兩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瘦高警員走到了秦雲旁邊，用盡量和善的語氣，開口說道：“親先生，你的朋友都傷的重麼？”
“很重，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秦雲用盡量平穩的語氣回答道。
“誒，希望他們都能平安，主要是我們想要知道，是誰動的手，我們才能處置他們不是麼？”瘦高個繼續說道。
他這句話讓秦雲對他有些好感，轉身坐到了長椅上，拍拍身邊，說道：“兩位大哥，也坐一會兒吧，忙一天了，累了吧。”
兩人確實是忙一天了，尤其是晚上發生了這種事件，他們在附近各種調查，最後查到了王五那裡，纔得到了秦雲的信息。
兩人坐下之後，秦雲繼續開口問道：“你們是理工大那片轄區的吧？”
“嗯，沒錯。”瘦高個點頭道。
那個矮一點的似乎有些沉默寡言，不過眼睛很銳利，看起來倒像是個有本事的。
“假如調查出來，你能讓那些動手的人，都得到一樣的懲罰麼？假如我有兄弟死了，他們會有人償命麼？”秦雲手指在大腿上輕輕摩擦，問道。
那個警員沉默了半晌，然後開口說道：“法不責衆，領頭的估計會判刑，但也就是幾年時間而已，償命？讓誰償？誰能證明是誰動手的？”
秦雲點點頭，開口道：“那調查出來又有什麼用？我的兄弟們躺在裡面，我要的絕對不是判刑。”
“我建議你不要做些過激的事情，捲入這裡面很危險的，你還是學生，還有很大的前途。”瘦高個勸道。
秦雲搖搖頭，不再答話。
但是他目光逐漸堅定了下來，剛纔泛出的那種後悔之類的情緒，現在已經完全被仇恨和憤怒所替代了。
“你最近和誰有過節之類的？”瘦高個不甘心的問道。
秦雲搖搖頭，說道：“有過節的人多了，數起來有數百個，你確定要聽？”
瘦高個看秦雲好像也不是很配合，也沒辦法，和另外一人轉身走了。
秦雲鬆了一口氣，他不想讓警方也插手進來，雖然林叔叔肯定會幫自己，給他們來個重刑，但那也不是秦雲想要的。
急救室上方的紅燈，一直都在閃。
秦雲就盯着這盞燈，竟然漸漸的癡了。
過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急救室的門才嘩啦一聲打開，秦雲驚醒過來，迎上去問道：“醫生，怎麼樣？”
“有一個，沒救回來，還有個胖子是重傷，傷到了內臟，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其他人，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要靜養。”醫生平靜的說道。
或許是他見過的死亡太多了，醫生臉上只是微微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態，伸手拍了下秦雲的胳膊，然後便離開了。
但是秦雲彷彿是被閃電給劈中一樣，整個人瞬間軟倒在了地上。
有兄弟沒救回來。
這句話在秦雲腦海裡一直盤旋，讓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知道有這麼一天，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快到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反應。
病牀一個接一個的推出來，李強頭上帶着氧氣罩，整個人臉色依舊慘白，接着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其他人也都安排了病房。
最後一個病牀，臉上蒙着白布。
秦雲走到牀邊，輕輕拉開了白布，露出男生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臉龐。
這一刻，秦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一下子就全下來了。
“兄弟。”秦雲握住他早已冰冷的手，泣不成聲。
他還記得他叫苗成，是福利院養大的，自己打工賺學費，經常都是他在看攤子，昨天他們還在一起有說有笑，可是今天竟然已經天人兩隔。
“通知一下家人，來辦後事吧，小夥子，節哀。”一個護士拿開秦雲的手，柔聲說道。
秦雲就這樣，看着護士把苗成的屍體漸漸推遠，直到拐過牆角，再也見不到了。
秦雲放聲大哭。
哭了許久，秦雲的眼睛逐漸變紅，充滿了血絲，他的憤怒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
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做了這些事，但他一向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包括當時處置李方，也都避開了他的要害，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可怕，但實際上李方受的傷也就養一個月就好了。
但這些人下手太黑，根本沒有絲毫留手。
苗成直接走了，李強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等待下一步的治療。
秦雲緊咬着牙，內心下了決定，血債就要血償，在這條路上，只有更黑，更狠，更血腥，才能走得下去，才能讓別人都感覺到害怕。
他相信，苗成的心，依然會和無名會在一起，即便是在天之靈，他也想看到秦雲幫他報仇。
秦雲咬着牙，狠狠一拳砸在了地面。
大理石地板上，有微小的一條裂縫向外擴展，秦雲手指卻麻木感覺不到疼痛。
（下午還有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