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說這話是在騙我呢?還是在騙你自己呢?”王冶看起來神色平靜的說。
看到王冶的表情,林語晨胸口一滯,然後黯然的垂下了頭來。
看到林語彤垂頭,王冶慢慢的走上前去,輕輕的摟住了林語彤:“小姨,我想陪你睡覺。”
“我……我不用你陪,我自己可以睡……”
“可是沒有我你睡不着。”王冶提高了嗓門。
“我……我可以的……”林語晨堅定的說。
“就是用這個來催眠自己嗎?”王冶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來了一個棕色的小藥瓶:“難道你現在寧願吃藥也不願意讓我來給你一個安穩的睡眠了嗎?”
“是的。”林語晨的回答很堅決:“你可以一次兩次的拯救我,但是你不能一輩子都和我睡在一起……”
“是嗎?”王冶自嘲的笑了笑說:“誰說我不可以的?”
林語晨悽然笑道:“你明明就不可以,何必逞能呢?這是我的習慣而已,以後我會慢慢的改過來的,你不必爲了我傷害所有愛你的女孩子。”
“她們都會理解我的,但是我也希望小姨你也能理解我。”
“我理解……我理解,我一直都很理解你。”林語晨的笑容有一點的蒼白無力。
“你理解我什麼?”王冶冷冷的問道。
林語晨不說話了,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王冶自顧自的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小姨,安眠藥纔是一時只需,你以後不能一直靠安眠藥來的,但是你可以靠我,一輩子靠我……”
“誰說我不能一輩子靠安眠藥……”
“你這樣吃下去,以後會對安眠藥產生一定的依賴心理和免疫力……這樣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王冶幾乎大聲的吼了起來。
“那又怎麼樣?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林語晨故作冰冷的說。
王冶將林語晨的身體扳過來,讓她面對自己,讓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眼睛:“小姨,如果你真的不想折磨我的話,那就不要折磨你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們兩個人都痛苦的話,就不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好嗎?”
林語晨淚眼迷濛,心彷彿飛到了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傷心比傷身更傷重,我寧願自己的身體痛一些,也不像讓自己的心再痛下去了,更何況,我更不喜愛那個你心痛,可是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啊!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啊!”
林語晨的眼神逐漸變得麻木,表情卻更加的麻木:“我的心每天都在痛,以前我還可以講你當成一個小孩子,可是現在,我已經無法再繼續將你當做是一個孩子了,你已經長大了,我們已經無法再像過去那樣了,你希望我按照你所渴望的那種路線發展下去,讓我們忽略身邊所有的人,只顧着自己的感覺,可是我能做到嗎?以前你喊我小姨,我很高興,甚至是興奮,可是現在你喊我小姨,我的心跟針扎一樣,很痛,一種尖銳的刺痛,我多麼的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小姨,從來都不是,可是……可是這是無可辯駁的現實,現實就是這樣的殘忍,我每天都在逼迫着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可是……我能不去想嗎?”
林語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中,以前是多麼溫馨的房間,可是現在冷冰冰的,失去了溫暖的味道,彷彿一個冰窖……不,應該說是一個墳墓。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對於這種超脫倫理的情感,愛情就是親情的墳墓,甚至是……感情的墳墓。
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抉擇,那是一種非常痛苦的事情。
人是一種貌似堅強實際上很脆弱的東西,同樣也是一種貌似脆弱卻很堅強的,人從一開始就處在矛盾的旋渦中,從一出生就出在矛盾的漩渦,然後一直到生命的盡頭,一直都在矛盾的旋渦中掙扎、沉浮……
兩個人一直在沉默,而門外……幾個女孩子卻一動不動的掉着眼淚,她們是被王冶的吼叫聲給驚醒的,在房間門口聽到林語晨的那一番化後,不自覺的掉下了眼淚,尤其是陳紫……
半夜一翻身,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聽到王冶的吼聲動別的房間裡傳來,她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白霏霏和沈瀟瀟一個房間,餘思蘊和艾菲一個房間,艾菲睡的比較沉,所以沒有醒過來,現在,白霏霏、沈瀟瀟和餘思蘊、陳紫四個人站在林語晨的房間門口,等待着下文。
很久之後,林語晨才說:“時間不早了,我……我想睡覺了。”
王冶終於開口說:“即便是背上禽獸不如的罵名,我也認了,總之,這輩子,我不會放手,要痛苦我陪你一起痛苦,要傷心我陪你一起傷心,小姨,你別打算將我從你的身邊推開,沒可能,永遠都沒有可能,我會永遠都在你的身邊,永遠。”
“哇……”林語晨終於控制不住洶涌的情感,撲進王冶的懷抱裡,哭成了一團。
四女站在門口,抹着眼淚,陳紫最先受不了,離開了,然後大家相繼離開,只剩下那扇孤零零的閉的嚴嚴實實的門。
第二天醒來,林語晨神色有點恍惚,眼睛紅紅的,明顯還是哭過的痕跡。王冶根本就是一夜未眠,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和林語晨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
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林語彤正好上樓來叫大家吃早餐,看到穿着睡衣王若穿着穿着睡衣和林語晨從她的房間裡走出來,林語彤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因爲這個時候,白霏霏、陳紫、餘思蘊、也正好從房間裡走出來,大家就這樣站在門口,彼此相互看着別人,氣氛顯得格外尷尬。
最先開口是陳紫:“王冶,我就說嘛,小姨肯定起牀了,你還擔心她上班遲到,我看你該擔心你上課遲到纔對。感激洗臉刷牙去……”
陳紫雖然不像王馡那樣,極有修養,可從小身處的環境就讓她有一點察言觀色的本領,眼前的氣氛,她正是化解這種尷尬的關鍵人物。
王冶卻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的媽媽,而林語彤卻盯着林語晨,林語晨垂着頭。
“語晨,你眼睛怎麼紅紅的,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林語晨還沒有開口,王冶就已經開口了:“是的。”
林語彤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昨天晚上和小姨在一起。”王冶回答的很乾脆,也很明瞭。
陳紫的笑容有些尷尬,因爲這表明了她剛剛的那番話明顯是在遮掩什麼,大家都很尷尬。
林語彤的臉色有些陰沉了起來:“語晨,王冶說的都是真的嗎?”
林語晨無助的點點頭,林語晨雖然現在事業有成,可是父母不在身邊,林語彤這姐姐是有權利管自己的,雖然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
“語晨,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
林語彤雖然質問的時候林語晨,可是回答的確是王冶:“媽,你爲什麼不問我呢?你應該問我的……”
林語彤破天荒的變得很無比的嚴厲,甚至是憤怒:“你給我閉嘴。”
大家都沒有見到林語彤嚴厲的一面,多少有些害怕。
林語晨甚至都別嚇的渾身一哆嗦,林語彤是那種一般情況下不會發怒的女人,但是一旦發怒,那可是一發不可收拾,非常的可怕的。
王冶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妖冶但是很冰冷的笑意:“媽,你終於爆發了?”
林語晨也回頭瞪了王冶一眼:“王冶,不要說話……”
王冶淡然道:“我不想將這件事這麼拖下去了,遲早都是要解決的,不是嗎?”
林語彤表情非常的冷,冷的可怕,冷的彷彿變了一個人:“是的,遲早都要解決,我有錯,我有責任,從小不該讓你跟着語晨,可是現在錯已經造成了,我不能讓這種錯誤繼續下去了,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語晨,你不是小孩子,你明白這是什麼。”
“媽,我要走第二條路。”
林語彤狠狠的說:“沒有第二條路。”
王冶很堅定的說:“有,第二條路就是……我要和小姨在一起,我要她……”王冶指着林語晨說:“我要她——林語晨,做我的女人。”
“啪”的一巴掌,林語彤的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王冶的臉上,整個樓層都彷彿纏了一下,白霏霏、餘思蘊、陳紫,還有緊隨其後走到門口的艾菲和沈瀟瀟,五個人都愣住了。
“荒繆。”林語彤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王冶木然的盯着林語彤,卻是“咯咯”的笑了起來,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媽,你也覺得很荒繆是不是?我也這麼覺得,可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所遇到的事情,所做的事情不是一直都很荒繆的,讓小姨做我的女人,也不過是這些荒繆的事情中的一件而已。”王冶笑的人直起雞皮疙瘩:“你看,她們都願意做我一個人的女人,你不覺得也很荒繆嗎?我在一場將所有東西都燃爲灰燼的大火中活下來,就註定了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都是荒繆離奇的,媽,你覺得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一劍二圖三將四獸五士六書,還有三十六妃,或許,你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我信,我相信小姨就是其中的一個。”
最後一句話,王冶幾乎是大聲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