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程家,那是和莫秀婷所在的莫家是一個截然相反的例子。這麼多年來,困擾莫家始終無法更進一步的主要原因,便是人丁太過稀少,但程家便是因爲人丁過於興旺,而惹出不小的麻煩。
想當年程家五虎雙龍,別說在中陵市,就是在整個南方,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七個人每個都是青年俊才,在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就已經闖下了偌大的名聲。
能有這麼多的俊彥後輩,不論哪個家族,都應該興奮的睡不着覺,所有人都會認爲程家將會大興,中陵市其餘十二個世家,都曾經爲此焦慮不已,私下裡不止一次碰頭,商量着如何針對此事。
隨後事情的發展就如同所有人想象的那樣,在五虎雙龍的帶領下,程家的地盤和勢力迅速的擴大,在那一屆的青武會上,前十名中,竟然有三名程家的人,要知道青武會的參與者可不是僅僅侷限於一箇中陵市的。
此時的程家已經到了最鼎盛的時刻,無論是誰都不敢擋其鋒芒。但天有不測風雲,任誰都想不到,就在程家最輝煌的時刻,發生了一起驚天的變故。
以二虎、三虎、四虎和二龍之一的小龍,竟然在此時公開宣佈,爲了捍衛自己的利益,他們將脫離程家,建立一個新的程家。
這個消息在當時的古武界,可是堪比地震級的,所有人都愕然不已,都四處在確定這個消息的準確性,以及背後的原因,甚至還有些許多陰謀論者,認爲這是程家的陰謀,目的就是爲了讓其他世家放鬆警惕,然後再一一吞併。
可是當時任程家的家主,有着中陵第一高手之稱的程鬆,親自出手追殺三人的時候,這些陰謀便不攻自破,剩下的就是對其背後的原因的好奇。
這一場鬧劇一直持續了大半年,最終以三虎和小龍被擊斃而告終,剩下的二虎,四虎,兩人似乎和程家達成了什麼協議,苟延殘喘的留了下來。
而也就在這一場大戰之後,出盡風頭的程家家主程鬆,卻突然神秘失蹤,程家也對外宣佈家主有所突破,所以閉關了,並且在同一時間,就宣佈了新任家主之選。
雖然這事情過去了差不多有十幾年了,但卻依舊是一個未解之謎,程家也不復以前的鼎盛了,變得中庸起來。
可是任誰也想不到,這消失已久的程家家主程鬆,竟然被困在了這裡,而且還過的如此悽慘。
“前輩的意思是,你需要我來幫你醫治?”尹仲皺着眉頭,有些爲難的說道。
他修煉內功沒多久,並不知道那麼多隱秘的秘辛,所以只
是單純的認爲,這是個曾經很有身份的內功高手被困在了這裡。
而讓他皺眉的原因是,他剛纔通過簡單的望聞問切中的“望”,已經對他的身體狀況有了一個簡單的觀察。這個乾瘦老者面色蒼白,肌肉萎縮,明顯是長時間不見陽光和缺乏鍛鍊的表現。但這些都是小問題,不過最讓他不解的是,這個老者皮下那些如同一條條難看蚯蚓版的血管中,居然流着詭異的暗黑色的血液。
尹仲作爲一個造詣不低的醫生,自然不會分不清靜脈和動脈,正常人體動脈中應該都是有活力的鮮血,但這位的卻是黑色的血液,這就證明他很不正常。
而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見到他們三人或者說見到尹仲之後,他的神智倒是恢復了正常,沒有像先前那樣瘋狂,最起碼正常的交流是沒有問題的。
程鬆一臉激動的點着頭,看那頻率,就和小雞啄米差不多:“是的,我有一種預感,你一定可以治好我的!”
“可我連你的病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實在是……。”尹仲面露難色,解釋道。
程鬆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說道:“你瞧我這腦袋,說了這麼久,都把最主要的事情忘記了。我倒也不是什麼病,而是被那賊子下毒藥給害的!”
“毒藥?”司徒妙兒在一旁插嘴道:“誰會給您下毒藥,而且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怎麼會有……”
程鬆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一臉平靜的說道:“還不是程孫雄那個小兔崽子,不知道從哪個煉丹師那裡的後輩那裡,搞到了一顆魘夢丹,而且還是一位高人煉製的,直接讓我沉浸在無窮無盡的夢魔中,無法自拔。他以爲只要將我放倒,就可以沾染程家的大權,但他萬萬想不到,我當年另有奇遇,修有一門靜心術,雖然不能將這魘夢丹的餘毒盡數排出,但短時間的壓制還是做得到的。”
“這就是您當年追殺他們的原因吧?那半年後……”司徒妙兒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疑問,畢竟這件事已經成爲了一個謎團,能夠親手解密,這實在是一種令人激動的感覺。
“半年後我自然毒發了,不過在這之前,我也親手廢了程孫雄,剩下那兩個小東西也被我嚇破了膽子。”程鬆白眼一翻,似笑非笑的說道。
“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先前在這裡看守你的人,應該都是程孫義的人吧?他當年不也是背叛者之一麼?”司徒妙兒好奇的問道,到了現在她已經全部對上號了。
“嘿嘿,這是我要求的,當年在最後關頭也正是他出賣了程孫雄的藏身地點,我纔將他擊斃的,他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八方散可不是什麼好玩意,一旦透出消息來,不論是誰的名聲都要臭,所以這個黑鍋也只能他來背,也算是對他的懲罰吧。而且不說別的,就算我大多數時候都是神志不清的,就憑這些廢物,也奈何不了我”程鬆嘿嘿一笑,陰測測的說道
。這老傢伙可是沒什麼好心,將一切都算計了個清清楚楚。
兩個人你問我答,聊得甚是投機。但可就苦了尹仲了,他可不瞭解那麼多秘聞,現在就跟聽天書差不多,不過聽到八方散,他忍不住皺着眉頭問道:“那外面那麼多八方散,大多數都是供應給你了?”
“是啊,怎麼了?這該死的魘夢丹我查閱了好多部典籍,唯一的可以緩解的辦法,就是利用八方散暫時麻痹神經,減輕魘夢丹的發作。”程鬆解釋道。
尹仲見他的神情輕鬆,沒有任何的心虛或者愧疚,不由得有些憤怒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的八方散已經流傳到外面了?這裡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製毒工坊了!”
“八方散流落到外面了?”程鬆神色一愕,隨後臉色也猛地一變,他作爲一個老江湖,自然對於八方散的危害十分清楚,他當時也是爲了保命,纔不得不用這些東西,可他也從來沒想過會流落到外面呀。
“看來我是太久沒有出現了,這些人都忘記我定下的規矩了,開始胡作爲非了,他們難道忘了,程家當年是如何興盛的?”
知道對方是曾經的中陵市第一高手之後,司徒妙兒也不禁生出了幾分崇敬之情,替他辯解道:“會不會是程孫義自作主張呢?”
程鬆搖了搖頭,道:“我對他的脾性很瞭解,以他的膽子,是絕對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還是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腰。”
他的臉色一正,認真的說道:“只要這個小兄弟可以將我體內的餘毒解除了,我發誓這次出去以後,一定要會將這些狗膽兒包天的傢伙清理乾淨。而且這幅寒星重鐵鎖鏈,我也會送給你,你可以請一位鍛造大師,打造成一副靈器胚子,肯定是綽綽有餘。”
“靈器胚子?”尹仲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了那點點星芒的銀白色鐵鏈,眼神中也多了一份熾熱,不論是誰都不會對靈器不心動,哪怕是一個胚子也一樣。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程鬆的語氣中充滿了誘惑。
“那我盡力吧。”尹仲臉色一正,認真的說道。
他先前就對司徒妙兒的斬龍刃就眼熱的很,現在有機會得到一柄靈器,那裡會拒絕,更何況作爲一個醫生,幫人解決痛苦,是本職的事情。
“哈哈,那太感謝你了。”程鬆放聲大笑,神色激動的說道。不知道問什麼,他似乎對尹仲有着莫名其妙的信心,堅信他一定可以治好自己。
司徒妙兒臉色一黑,伸手將尹仲拉到了身邊,在他耳朵旁小聲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魘夢丹是什麼東西?那可是傳說中的絕毒呀,從來麼有聽說過誰可以解的,不然以他當年的身份,早就治好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她心中焦急,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嘴巴基本上是貼着尹仲的耳朵,嘴裡帶出的香風,讓後者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