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慘案”,但在第三起案件中並沒有出現人命,但是其效果仍然讓一般民衆覺得不可思議。
一月四號,在濱江路邊的水泥江岸上,發現幾個鐫刻其上的大字。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更絕妙的是,在這些刻痕中發現了數以百計的鑽石,也就是說,這些字看起來就像是用鑽石寫就的。
在一輛貨船的大燈的照耀下,這些大字閃閃發亮,所以纔會被人發現,繼而報警。
警方趕到時,已經發現有些膽大的羣衆從濱江路的欄杆翻下去,他們雙腳蹬着江岸牆,一隻手拽着欄杆,一隻手在那些刻痕中扣着鑽石。
並且越來越多人的相繼效仿。
警方趕緊出手制止,用警戒線圈出一大片空地,並責令羣衆們趕快離開。羣衆們雖然遮遮掩掩,但是對那些鑲嵌在字痕裡的鑽石兀自垂涎欲滴。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類似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意思,即你怎麼樣對待我的,我就怎麼樣對待你,多用於報復。
那麼究竟是什麼人胸中含藏如此的仇恨,以至於要在衆目睽睽的場合中展現出來?警方已經介入調查,雖然沒有明確證據說明近幾天三起案件爲同一人或同一個組織所爲,但是從其引起的轟動程度來看,警方的潛意識裡已經將這三起案件作併案處理。
與前兩起案件有所不同的是,第三起案件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突破口——鑽石。
的確,鑽石可不是俯拾皆是的,要想得到那麼多的鑽石而不留下痕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警方最初的着手點,就是調查N市的各家金店,看是否有金店損失了一大批鑽石。
原以爲警方會一帆風順,且不說到底能不能順蔓摸瓜找到犯罪嫌疑人,最起碼能夠找到鑽石的來源。
然而,調查中,警方卻屢屢受挫。一連查了六家金店,店主都相當肯定自己家的鑽石沒有損失。所以當警方查到第七家金店,也是N市最大的金店,T金店時,警員們的態度相當消極,只是簡單詢問了一下鑽石是否損失,就打算離開。
得知店主的搖頭否定之後,警員們紛紛轉身,可是一個隊長卻始終站在店裡不斷地打量着金店的上上下下。
T金店的店主,不免有些好奇,“你看什麼?”
“你們金店挺大的呀。”
“那是!”店長頗有些倨傲,“你看看,我們金店,這上下兩層,就算在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家。”
隊長不說話了,雙眼如炬地看着金店,似乎要把金店看個透。也許那一大批鑽石對於一般的金店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但是對於T金店來說,那麼一大批鑽石不見得有多顯眼。
所以,隊長越來越肯定,那一大批鑽石就是T金店的。店長臉紅脖子粗地連說不可能,後在隊長動用司法機關的權力下,店主終於答應警察清點一下庫房。
果然不出隊長所料,T金店被查出共損失了五十盒鑽石,店主聞訊,當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經查,該家金店的幕後投資者並非那個胖胖的店主,而是N市有名的地產大鱷張濤。這一點,也可以從金店的名字略窺一斑。
於是,警方毫不停留地要求T金店調取近幾天的所有監控錄像。本以爲警方會取得不俗的進展,但是看過監控錄像之後,警方再一次陷入了死衚衕。
監控錄像裡,一切看似都正常無比,毫無端倪,最多的也就是顧客們爲同一件漂亮的飾品而爭執起來。當看到庫房裡的監控視頻時,警方更加撓頭。
與第一起案件一樣,視頻監控裡一切正常,但是過了某一個時刻之後,五十盒的鑽石一下子就消失了。
就好像偷竊者會隱形一樣。
又是一宗懸案!
由於方方面面的壓力,警方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犯罪嫌疑人或者犯罪團伙的能力之強大已經遠遠超過了警方們的想象。四天之內,三起大型案件,這這需要多大的犯罪能力才能做到。
甚至有的警察戲稱:這幾天就跟拍電影一樣。
的確,如此的匪夷所思的犯罪能力也只有在電影中可以見到。
或許,這一切背後的秘密只有坐在屏幕前的觀看者知道。
厲兵關掉筆記本電腦,眼前卻依然是剛纔的一檔法制欄目。那個身材魁梧的主播通俗易懂地講述了這幾天發生在N市的三起大案,言語犀利,頗有些脫口秀的意味。
但是,任憑他講得再好,他還是搞不懂這三起案件背後的事情,他甚至都不清楚這三起案件是怎麼發生的?又爲什麼要發生?
厲兵四下環顧了一圈,包圍自己的皆是一片黑暗,這讓他有了些許勇氣,毫不顧忌地大笑起來。
妹妹!大哥終於幫你出一口惡氣了。張濤那老小子現在肯定氣的快暈過去,哈哈,誰讓他這麼對你的。他現在肯定急着要找到那一塊懷錶,只有那一塊懷錶才能讓社會上一些奇人異士爲他所用。
想到這時,他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擔憂。忙不迭地,他拿起手邊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陸封猛地一下驚醒,頓時睡意全無。剛纔厲兵打電話過來,囑咐自己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肖柔雪,陸封先是一陣好奇,隨即便是無窮無盡的恐懼。
又出了什麼事了?
厲兵支支吾吾地沒有回答,只是再三囑咐他要保護好肖柔雪,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陸封特地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凌晨一點多鐘。在這個時候,他打電話過來肯定是非常緊急的事情,那麼肖柔雪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或者說,她即將出什麼事?
來不及多想,他重新拿起手機,找到肖柔雪的號碼,手卻在撥號鍵上停留許久。
這麼晚了,她應該睡了,我打給她會不會打擾她?
想了想,陸封放棄了打電話這個念頭,而是編輯了一條微信發出去。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有什麼事立即給我打電話,一定!一定!”
發短信只是動動手指而已,陸封卻像是幹了幾個小時的粗活一般,滿頭大汗。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甩在地上,然後看看另一張牀上的林心,後者一動不動,在黑夜中,分不清她是否在睡覺。
陸封輕輕地躺下,感覺背後的汗已經冷卻,內衣貼在後背上,涼涼的,很不舒服。但是很快,陸封便發現自己的“不舒服”不是因爲冰涼的內衣的緣故,而是因爲肖柔雪遲遲沒有迴應。
這樣一來,自己仍然不知道肖柔雪現在是否安全。
等待是一種煎熬,尤其是當你發現前途是未知的命運時,你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其實是生不如死的。
今夜,註定無法再入眠。
陸封一直睜着眼前望着上方,直到天花板一點點露出它的面貌,他才意識到東方破曉,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毫無猶豫地,他坐了起來,躡手躡腳地下牀,剛走出兩步,手機就叮咚一聲響了。
“我知道了,謝謝封哥哥關心⁄(⁄ ⁄•⁄ω⁄•⁄ ⁄)⁄,嘻嘻!”是肖柔雪發來的。
短短几個字,陸封卻看了好久,最後他蒼白瘦削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微笑。
刷牙。洗臉,對了,記得要用洗面奶。洗頭。剃鬍子。整理一下發型。必要的話,給自己留一張自拍照吧。生活就是這樣,有些人總能支配你的喜怒哀樂。
肖柔雪沒事兒,意味着上天給了自己一次機會。既然天意如此,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反抗呢。
隨着剛纔提示音發出的一剎那,陸封的腦子裡就蹦出了一個念頭,電光火石間,這個念頭就轉化成自己即將要做某件事的動力。
我要重回N大!對,你沒有聽錯,我陸封要重回N大!
一家星巴克咖啡館裡,厲兵不耐煩地坐在裡面,臉上是淺淺的尷尬。他實在是不願意待在這種所謂的高檔場合,周圍盡是一些談情說愛的年輕男女,自己形單影隻地坐在這裡,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都是那個臭小子。陸封這個傢伙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說要見我,也不說什麼事,就讓我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呆着,真他媽能折騰人。
正犯着嘀咕,陸封心急火燎地從大門閃了進來,他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便朝厲兵的方向疾步走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女服務生。
還沒等陸封喘口氣,女服務生就柔聲問道:“請問,先生您需要什麼?”
陸封看都沒看她,揮了揮手說道:“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說罷,他就充滿歉意地朝厲兵笑笑。
而厲兵正意味深長地看着那個驟然失望的女服務生,後者正盯着陸封看着,也許是意識到陸封不會再理她,堅持了幾秒鐘之後就悻悻離開。
“可以啊,小子。”厲兵抿了一口咖啡,“你小子到處都有小女生在身邊轉來轉去的。”
“什麼呀?”
“剛纔那小妞看你的眼神,哎喲我去,甜的呀,我的心都快化了。”
聽到厲兵的話,陸封本能地向後望了一眼,正好碰上那女服務生投射過來的目光,那目光熱切、期待又包含羞怯,可是不解風情的陸封只是微微頷首就回過頭來。
服務生再一次失望地嘟起嘴。
“厲哥,別鬧了,我找你有正事兒。”
“什麼事?”厲兵臉上的笑容也有所收斂。
“我想重回N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