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
當哈市的市委書記羅林出現在現場,季楓終於是明白了一些,因爲在這期間曲峰跟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羅林的情況。
羅林跟陳友道不和。
或者說,羅林在黑省一直受到陳家的掣肘。
得知這個消息,季楓就明白爲什麼會有方偉親自帶隊來抓‘警察隊伍中的敗類,保護外來投資商’這一說了。
羅林,這是在用這種方式,對抗陳家。
季楓甩手將劉政委給扔到了一邊,伸出手,跟羅林握了握。
“季先生,你受委屈了,這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還要請你們諒解啊。”羅林誠懇的說道。
“羅書記言重了。”季楓道,“不管在任何地方,都存在害羣之馬,幸好羅書記及時帶人趕到,總算是有驚無險。”
羅林就笑了,季楓這樣說,他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等他看到季楓胸前的血跡,頓時愕然:“季先生,你受傷了。”
季楓道:“一點小傷。”
羅林立刻說道:“來人,趕緊送季先生去醫院……”
季楓道:“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我那邊有車,我還有個朋友也受了重傷,還是去軍區醫院比較合適。”
羅林也沒有堅持,點頭道:“唔,在外科方面軍區醫院的技術相對來說還是稍微強上一些,事不宜遲,方廳長,趕緊安排人送季先生他們過去。”
季楓也沒有再推辭,而是轉身朝着商務車走去。
這個時候,劉政委卻是大喊了起來:“羅書記,你怎麼……這個人是個兇徒,你怎麼還能對他這麼客氣。”
羅林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冷聲道:“劉政委,你身爲軍區的領導,爲什麼要帶着人來助紂爲虐,,你和那些警察隊伍中的敗類有什麼關聯嗎。”
劉政委頓時愕然:“什麼。”
“關於這件事情,省委一定會向軍區要一個說法。”羅林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這……”
劉政委就懵了。
雖然他的級別比不上羅林,可以前偶爾碰到的話,羅林也會對他客客氣氣的,今天怎麼……劉政委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看到羅林的背影,劉政委心中格外的惱火,羅林是市委書記,省委副書記不假,可他以後在工作上就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仰仗部隊的嗎。
曲峰卻是嘲諷的一笑,道:“劉政委,還沒搞明白狀況啊,知道羅書記爲什麼會對季少那麼客氣。”
說到這裡,他忽然壓低聲音,道:“忘了告訴你,季少是燕京季家的子弟,聽說是季振華部長的兒子。”
劉政委頓時一怔,似乎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曲峰道:“還不知道,這麼說吧,紅箭大隊的大隊長季振平將軍,是季少的小叔。”
轟~。
曲峰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如同平地一聲炸雷,在劉政委的耳邊炸開了,震的他頭皮發麻,腦袋嗡的一聲,就懵了。
季振平將軍。
季家。
劉政委身體一僵,呆在了那裡。
他是軍人,長期待在部隊裡,所以剛聽到季家的時候還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曲峰說出紅箭大隊的時候,劉政委卻是瞬間明白了。
要說國內有哪幾支最神秘最頂尖的特種部隊,紅箭大隊絕對是首當其衝的,就連後來成立的特戰大隊,都不能跟紅箭大隊相提並論。
紅箭大隊實在是威名太盛,而他們的一些戰績,也是傳遍全軍,包括跟阿三國的特種兵在邊境線上連續十五天的生死較量,最終將對方全不殲滅,再比如紅箭大隊橫跨華夏,進入西南十萬大山,跟深入進來的越國軍人周旋,據說紅箭大隊僅僅只出動了十個人,卻屠掉了對方足足過百人。
這種種戰績,真是如雷貫耳。
所以但凡是正規軍,尤其是正規野戰軍,就沒有人不想加入紅箭大隊的。
而作爲軍隊裡的領導,劉政委自然比其他軍人知道的更多一些,也知道紅箭大隊的大隊長季振平是什麼來歷。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季楓竟然是季家的人。
而且,還是季振平的親侄子,季振華部長的兒子。
劉政委彷彿一下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一下癱坐在地上,兩眼發黑。
完了。
看到劉政委那狼狽的樣子,曲峰忍不住冷笑一聲,讓你剛纔那麼囂張,幸好季楓只是受了傷,並沒有太大的問題,要不然的話……哼。
劉政委狼狽到了極點,癱坐在地上,跟着他來的戰士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什麼。
而他的這種狼狽,卻是無人注意到……也沒有人再會注意他。
“廳,廳長……”
一個警察艱難的嚥了口唾沫。
方偉皺眉道:“怎麼了,怎麼還不處理,,這些敗類,該抓的抓,該送醫院的送醫院……”
那警察的臉上還帶着難以掩飾的驚愕:“不,不用抓了,都要送醫院,或者……太平間。”
“什麼,。”方偉愕然。
“廳長,你還是來看看吧。”那警察艱難的道:“……死了好多人。”
“走。”
方偉頓時心下一驚,趕緊過去看看,然而當他來到場內一看,頓時忍不住頭皮發麻。
只見被打倒在地的那些警察,正在被擡上車,這其中,能發出痛苦呻吟的都是極少數,其他的,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方偉連忙上前兩步,摸摸一個警察的脖子,卻愕然發現,那人竟然一點脈搏都沒有了。
“嗯,。”
方偉以爲那人受了傷所以脈搏太弱,手上剛一使勁,就突然覺得手上一鬆,只見那人的頭直接耷拉了下去。
他的頸椎,斷了。
方偉趕緊轉身看看其他人,他驚愕無比的發現,這種情況簡直到處都是。
再看那碎裂的盾牌,橫七豎八散落一地的警棍和電棍,還有那已經毫無動靜的屍體……
“廳,廳長,我剛纔問了一下,有兩個受傷稍微輕一些的傢伙交代,這一切,都是那個年輕人一個人乾的,這還是在這些防暴警察圍攻他的情況下,被他赤手空拳給打的。”
那警察說到這裡,心中依然忍不住狂跳幾下,簡直驚駭到極點,“而且,前後恐怕都沒有用多長時間。”
方偉頓時大驚失色,驚呼道:“什麼,,一,一個人乾的,赤手空拳,。”
那警察點點頭。
方偉頓時怒斥道:“胡說八道,這些敗類恐怕是受到了誰的指使,要誣陷別人,你跟着我時間也不短了,這種荒謬的事情你也相信,。”
“廳長,我剛開始也不敢相信,所以我又偷偷的問了一個當兵的……”
那警察遲疑道:“但是,從他們的口中也證實,這是真的,這一切,都是那個年輕人乾的,廳長你看,這盾牌明顯就是被生生打爛的,你看那個人,他的褲子上還有腳印呢,他的膝蓋是被人用腳給活生生的踢斷的。”
說到這裡,那警察的臉上露出了驚愕至極的神色,儘管他已經逐漸的接受了這些信息,但是現在他自己說來,卻依然還有種無法抹去的震驚。
這簡直是難以置信。
方偉更是很難相信部下說的這一切,但是,他也是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辦案經驗自然不缺,所以當他蹲在地上,仔細的觀察周圍的痕跡,以及那些受傷的人身上的傷勢,痕跡……他震驚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部下剛纔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現場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這防暴警察的盾牌的確是被生生的打爛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被拳頭打的,可那些人身上的腳印,以及他們那斷裂的骨頭,還有那頸椎骨被打斷的脖子上的拳頭痕跡,無一不在說明,這的確是真的。
這一瞬間,方偉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樣一個畫面,,在他沒有來之前,大批的警察圍攻季楓,在盛怒之下,季楓奮起反擊,卻打的所有警察潰不成軍。
……呼。
方偉猛然站了起來,下意識的朝着季楓的背影看了一眼,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季楓受了槍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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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季楓是在受了傷之後依然還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壞,竟然將足足幾十個防暴警察給打成了這個樣子,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不。
不是打成這個樣子,這簡直就是屠殺。
而且,是單方面的屠殺。
饒是方偉辦案多年,無論什麼窮兇極惡的罪犯他都接觸過,甚至是一些慘不忍睹的兇案現場,或者一些難以置信的犯罪情節,他都有所涉及,但這一刻,他卻依然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寒意在迅速的擴散。
“這人……”
方偉張了張嘴,卻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語來表達自己此刻那激盪的心情,最終他只能擺擺手,道:“先按照程序處理現場,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部下點點頭:“是。”
方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看季楓的背影,目光就變得有些怪異了,然而就在這時,他卻看到季楓忽然停下了。
而後,就見季楓陡然轉過身來。
“嘭。”
一聲槍響。
方偉頓時大驚失色,但還沒有等他有所反應,卻見季楓早已經就地一滾,不知道從哪裡撿起了一塊盾牌擋在身前,上面冒出了一點火星。
旋即,季楓驟然高高躍起,手中的那塊盾牌被他朝着一個方向甩了出去,快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