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相閣在郭明離去的時候就宣佈了全面戒嚴,四個城門將士身穿鎧甲凝神戒備。這讓城中的百姓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預感到將要發生什麼。而當大批的修士從將相閣飛出,一些隱蔽不出,平常難得一見的強者也是一一展現在了他們的身邊。
風雨欲來,大廈將傾。
所有的人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而隨着一股鋪天蓋地般的氣勢壓來的時候,所有的修士終於意識到了將相閣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來臨了。
一股鋼鐵洪流化爲了一隻利箭對着將相閣直接衝撞而來,他們此行並沒有任何的掩飾,遠遠地人們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旗幟豎了起來,霸天二字猶如猙獰的猛虎散發出了動人心魄的威猛。
是霸天族,城牆之上的修士不由臉色煞白,連拿着兵器的雙手都不由顫抖。
霸天族可是最爲強大的幾股勢力之一,如今和它對上無異於找死。他們可不認爲憑藉這些人可以與這支軍隊對抗,要知道霸天族的十大軍團縱橫南北,不知絞殺了多少勢力?
如今他們強橫逼近,是要對將相閣動手了嗎?
“將相閣所有人等出來受死。”二十八名老者一齊上前,當中的一人眯着雙眼,沉聲喝道。
二十八人的氣勢匯聚在一起,直接攪動了漫天風雲,一個猙獰的猛虎在虛空中不斷地咆哮出聲。
他們沒有選擇進攻四門,而是選擇進攻一門,這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身後三千甲士不言不語,可是每一個的身上都流露出了瘋狂地殺意。這是一支歷經千錘百煉的軍隊。
旌旗飄揚,那隊甲士的氣勢越來越強盛。
高層人物齊齊站在城樓之上,周點將心中涌過了深深的無力感,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他有種感覺,對方只要兩三個衝鋒,就可以徹底瓦解自己的守勢。
“神女,你是這裡的最高負責人,你說怎麼辦?”周點將只得把目光投向了神女。
“那二十八人實在是太過強大,即使是我也只能對付兩三人罷了,這裡無法守住,我的建議是立即棄城避戰。”神女俏臉上寫滿了凝重。
周點將心中一突,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周小滿苦澀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無力迴天了,即使郭明回來也不行,這是最好的辦法,遲則晚矣。”神女正色道。
“不行,這是我們的基地,不能離開。”
“誓死不離,如果要逃,你就領着你的人離開吧!”
“對,將相閣的修士寧死不屈。”
……
一些將軍聽到神女要主動放棄這座城池,而且閣主似乎有意,當即一個個地叫喊了起來。這裡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城裡更有他的父母兄弟,他們如何能夠放棄得了。
神女微微簇起了眉頭,自己本是好意,卻不想成爲了衆人攻擊的對象。
如潮水般的聲音響起,這種情緒很快蔓延到了在場的每一人。有些時候衝動熱血起來是不考慮後果的,他們此時就是這種狀態。
神熊怒目一瞪,如驚雷般的聲音響起,“你們磨嘰個屁啊,你們不是有種嗎,看見半空中的那個猛虎了嗎?有種就去把他孃的給我打碎。”
神熊在九幽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修爲飆升到了極致,聲音中帶着皇級巔峰的無上威壓,他的每一句話都重重地擊在了衆人的心口之上。
所有的人禁口不語,一臉驚懼地看着那個鐵塔般的男子。
二十八名強者的威壓,誰敢前去,那純粹是去找死。
周點將擺手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天空中的那個猛虎打碎,我的靈魂之力已經消耗不少了。”
“是啊,那個猛虎無時不刻地消耗我們的靈魂之力,他們分明是想要靠它來把我們的戰力給消磨殆盡。
“這怎麼搞?”神熊吸了一口冷氣道,“要是一兩個人的氣勢我還敢對抗,這可是足足二十八人的氣勢啊?除非帝級強者,否則絕對是找死的行爲。”
神女一步踏出,郭老道急忙拉住了心兒,正色道:“妮子,不要逞能,你沒有這個實力。”
“可是——?”心兒焦急道。如果耗下去他們根本就不要打了,直接就敗了。
恰在這時,一直垂目的法衣擡起了頭,雙目中爆發出了可堪日月的光輝,他的聲音飄渺淡漠,似乎不處在這個時空。
“這裡已經被合圍,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出去。現在戰鬥吧!”說完這句話,法衣動了,他的身體在衆人的眼中無限拉長,動若驚鴻,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了天際,手中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巨大的毛筆。
筆尖處一旋,原本合攏的筆尖自動散開,接着猛然間一收,這一刻,法衣整個人的精氣神全部變了,變得有些瀟灑飄逸起來,法衣以天地爲布,以虛空爲筆墨,就地刻畫了起來。
筆若游龍,一蹴而就。
一個天字出現在了虛空之中,法衣神色不變,再次勾勒出了一個衆人都不認識的印記,屈指一彈,一道金光推動那個印記旋轉了起來,在場的數萬修士全部有了感覺,他們感覺精神有了一些萎靡,就像是大病初癒的那種虛弱。
神女臉色悄然一變,凝重道:“符咒一脈的祖師到底是誰?竟然連我的精氣神都吸食走了一些。”
神熊低聲罵道:“這傢伙竟然也不事先說一聲,雖然我的生命力強悍,也不帶這麼吸着玩的。”
聚衆生之精氣神,刻畫出衆生之意念,方能顯現出天地之意願。
這正是法衣要做的事,他要代天行伐。當那個符印融入到天字之中的時候,整個天空頓時劇烈地波動了起來,一股令衆生恐懼的威壓重重地壓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以天之力,給我破。”法衣冷聲道。手中的毛筆筆尖一點,猶如畫龍點睛之奇妙,整個天地宛如活了一般,而掌控的中心赫然便是法衣。
這一刻,法衣身上涌現出了無上法印,彷彿他便是那天,便是那規則的掌控者。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虛空中的巨大猛虎猛然間顫抖起來,接着哀鳴一聲,就地化爲了虛無。遠遠地那二十八名老者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
法衣長嘯一聲,手中的金筆再次一點,只是點出這一點之後,他就再也往下寫不出來了。
胸膛處九處大穴被鮮血衝開,法衣全身顫抖,七竅之中更是緩緩流出了刺目的鮮血。天是何物?是萬物之尊。法衣代天行伐本身就屬於逆天而爲,自然會受到天地的懲戒。
“法衣,不要寫下去了,你會玩完的。”神熊大聲吼道。
“我冥冥之中預感到這次是最大的危機,就讓我爲主人多做一次貢獻吧?”法衣眸子愈發地堅定起來。
他的右掌向下一抓,四散飄飛的鮮血如海納百川一般全都匯聚而來,在他的掌心處不斷濃縮,最終匯成了一小團精血。法衣手中的金筆吸收了他的精血,似乎獲得了一些生氣。
法衣已經不能自已了,鮮血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肉體更是接近崩潰,可是他還是在虛空中寫出了一個滅字。
滅字一出,天地頓時變色,青天白日瞬間化爲了九幽之陰暗。毀滅性的氣息瘋狂運轉,衆人相顧駭然。
尤其是那二十八個老者更是勃然色變,他們沒有想到天下間還有這麼強悍的人,竟然憑己之力抗衡自己一行人。要知道即使是無極面對自己這些人,也只有轉身就逃的份。可他不但戰了,而且更是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二十八人聯合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真元罩,各種各樣的真元交相輝映,很快浩瀚的力量席捲了那一方時空。
四周的黑暗空間很快便凝縮,越來越密集,最終化爲了一個黑色的領域不斷地壓縮,與對方的真元罩發生了劇烈的摩擦。
神熊急忙飛到了法衣的身邊,右掌貼在了他的後心,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神熊臉色刷的一下變了。兩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臉色不用變了,因爲原本紅潤有光澤的他剎那間變得慘白無比。
這法衣真的是在玩命啊!神熊和法衣的出發點不同,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熟識的幾個人沒事就行了,其他的人愛咋死就咋死,關他鳥事?
神熊完全可以想象,法衣的身體已經虧損到了一個什麼境地?他儘管有些不認同對方比自己強悍,可是法衣用事實證明,他的確比自己強一點點。但也有限,畢竟都是皇級巔峰不是?可是他接連使出兩次帝級強者的攻擊,這不是玩命還是玩什麼?
傻逼啊!
河道也飛了過來,有樣學樣地貼在了神熊的後背,可剛一接觸之下他的手掌急忙閃開,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看樣子站着都成問題。
“河道,你幹什麼,這是你能插手的嗎?快點下去。”神熊低聲吼道。
河道眼中露出了一抹不甘,微微點了點頭,從空中落了下去。
郭老道搖了搖頭,嘆息道:“這孩子壓力很大。”郭明是自己的孫子,對於他身邊的人他自然關注的良多。河道的資質先天不高,這六十年來被郭明用自然大道溫養,才堪堪達到了皇級初期,如果換成張恆的話,恐怕早就超過了那個境界。
突然之間,神熊臉色一變,失聲道:“法衣,法衣,你怎麼了?”
只見法衣的身體在虛空中融化,就像是破碎的花瓣一樣,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開始了無奈而不甘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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