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纔會有奇遇,當一個原本早就在二十年前應該死了的人此時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陸遙不得不去想他是否經歷過什麼奇遇。
面對一個未知的危險,陸遙不會選擇輕舉妄動,尤其是林嘉儀還在自己的身邊,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一時魯莽而將林嘉儀也拖入危險之中。
剛纔鄭文娟離開的時候陸遙雖然沒有追上去,但是他能夠斷定一件事情,那便是之前鄭文娟進去的時候那個大挎包裡帶的東西絕對是煉丹的原材料,只是,當時鄭文娟進去的時候陸遙沒有確認這件事情,直到她離開的時候他才從鄭文娟攜帶的那些垃圾中做出了推斷。
鄭文娟一定是處理白玉輝煉丹之後產生的殘渣了。
當一個煉丹師煉製出一些別人無法從原材料上判斷出成分的丹藥時,那丹藥一定具有很強的危險性,陸遙爲了確保後面的行動萬無一失,他需要從那些殘渣中去儘可能的做出自己的判斷。
有了決斷,陸遙快速的離開了溫泉山莊,順着鄭文娟所攜帶的那些殘渣的氣味一路追出去。
那些殘渣的味道對於普通人而言幾乎可以說是無色無味的,但是對於陸遙而言,卻有着很濃的味道,尤其是鄭文娟處理的並不是很講究,陸遙自然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行蹤。
一路追着鄭文娟離開溫泉山莊,一直來到北郊一處墓地。
“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按理來說除了一些殘渣不應該費這麼大周章吧?”林嘉儀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一時半會我也很難判斷出她的意圖,我們先跟上去看看再說,不過要切記不能打草驚蛇,鄭文娟可是見過我們的。”陸遙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雖然,他也知道以鄭文娟的本事根本發現不了他們,但他還是不得不小心,畢竟白玉輝到底有沒有什麼後手,陸遙也不敢保證。
鄭文娟來到墓地前的一片開闊地,這是墓地的入口處,也是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方,四下張望一番,確定無人跟蹤,才快步的走進墓地。
陸遙決定讓林嘉儀留在墓地外警惕白玉輝是否有跟來,自己則是悄悄地潛進了墓地,跟着鄭文娟過去。
“轟隆!”
鄭文娟來到一塊墓碑前,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再次確認無人後突然快速的蹲下身來,在墓碑上摸索了一陣,一聲本不是很大,但在陸遙聽來卻很響亮的聲音傳出,接着便看到鄭文娟打開垃圾袋,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進了墓碑後的一條裂縫中。
做完這一切,鄭文娟快速的起身,再次在墓碑上摸索了一陣,待到那道裂縫閉合,才快步離開了。
這一次,陸遙沒有跟着鄭文娟一起離開,而是留下來查探剛纔鄭文娟到底做了什麼。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陸遙並沒有馬上現身,而是在原地等了一會。
果不其然,鄭文娟殺了個回馬槍,離開後十幾分鍾後又快速折返回來,再次確認沒有異常才徹底的離開了。
陸遙在鄭文娟離開後又多等了一會,不見鄭文娟再次回來,才現身朝着那塊墓碑走去。
“原來如此!”
陸遙之前藏身的位置看不到墓碑的正面,此時走進了,他纔看清楚,原來這塊墓碑不是爲別人立的,而正是爲白玉輝立的。
雖然墓碑上的字刻的很潦草,也很粗陋,但只要是識字的人還是可以認出那是白玉輝的名字。
從這些刻的字可以看的出來,立碑的人也是敷衍了事。
陸遙無法確認這塊墓碑到底是何人所立,是白玉輝的親人、朋友所立,還是白玉輝自己立的,無從考證。
不過,這對於陸遙而言並不重要,他關心的是那些殘渣到底是什麼成分。
陸遙走到墓碑前,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發現墓碑上面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別之處,但若是仔細看,白玉輝的名字中那個“玉”字的一點顯得有些異常。
墓碑是石材所制,其他的字經過風吹雨淋的已經變得有些黯淡了,但唯獨那“玉”字的一點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閣外的醒目,顯然那是被人長期觸摸的原因。
有了這個發現,陸遙蹲下身來,滿滿的嘗試着去按那一點。
沒反應?
那就擰一下試試。
這一次,隨着陸遙的輕輕發力,那條之前出現過的裂縫終於是再次出現了。
沒有陰風陣陣,但卻是撲面而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而且,陸遙隱約間從這條裂縫中溢出的氣味中聞到了一股腐屍的味道。
“他爲什麼要把煉丹的殘渣費這麼大勁讓鄭文娟帶到這裡來處理?”
“按照自己的判斷,即便是將那些殘渣倒進溫泉山莊的垃圾桶裡,如果不遇到修仙界的煉丹師,普通人是根本發現不了任何問題的。”
“難道他還有什麼秘密隱藏在這裡?”
“白玉輝既然活着,那這墓穴中葬的又是何人?”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出現。
想不明白,陸遙便不去想,他決定將這裡挖開,一看究竟。
正當陸遙要動手的時候,林嘉儀也走了過來。
“鄭文娟已經離開了,我跟着她走了差不多五六百米見沒有什麼異常纔回來的。”林嘉儀看了一眼墓碑上白玉輝的名字也是愣了一下,不過既然已經知道白玉輝還活着,也沒什麼可驚訝的,很快她便把鄭文娟離開的事情告訴了陸遙,道:“你這邊有什麼發現?”
陸遙指了指面前的那天裂縫,道:“鄭文娟將帶來的藥渣全都倒進了這裡面。”
“不過,我總覺得她這樣做並不是簡單的處理藥渣,所以我準備將這裡挖開,一看究竟。”陸遙說道:“嘉怡,辛苦你一趟,你還需要給我去周圍警戒一下。”
“嗯!”林嘉儀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林嘉儀離開之後陸遙從自己的金戒空間中拿出一把鐵鍬,便開挖了。
雖然這樣的舉動很不好,總感覺像是盜墓賊,但是爲了後續的計劃,陸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差不多十多分鐘,他便將棺材上的土全都清到了一旁。
此時,陸遙終於看明白了。
這棺材上一個機關,是隨着那墓碑上的機關一起轉動的,裂縫出現,棺材便隨之打開一條口,藥渣便順着裂縫倒進了棺材裡。
陸遙清理出來的泥土中也帶着許多的藥渣殘留物。
雖然沒辦法將所有的成分全都鑑別出來,但也可以判斷個七七八八了,這是一種用來煉製劇毒的藥方,這種劇毒十分厲害,普通人只要碰一下都可以瞬間斃命,比那眼鏡蛇王的毒液還厲害。
即便是修仙者,服下之後也會喪失反抗的能力。
陸遙剛纔用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那殘渣,瞬間便感覺到手指上有一陣酥癢傳遍全身,可見其毒性之猛烈。
不過,危險是危險了一些,陸遙也終於可以斷定白玉輝的煉丹水平了。
不管白玉輝的實力境界如何,他的這煉丹之術絲毫不比自己差不多,那些殘渣混合在一起可以煉製出劇毒之物,但若是分開了,其實並不是很厲害,其中甚至有好幾味陸遙可以準確叫出名字的藥材都是市面上很常見的補藥。
“厲害!”
陸遙忍住了說了一句。
殘渣的成分查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陸遙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口棺材之中的腐屍之上。
緩緩用鐵鍬撬開棺材,一具尚自泛着黑色霧氣的屍體出現在陸遙面前。
僅僅一眼,陸遙便震驚的無以復加了。
“真是好手段!”
原本陸遙通過氣味判斷這是一具腐屍,但是打開之後,陸遙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是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這東西陸遙曾經在青州市唐家的平雲窟中見過,他清楚的記得離疆當時給自己講解的那些話。
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腐屍,而是一種以活人祭煉而來的怨氣傀儡。
以一個滿身怨氣的活人作爲引子,通過一種特殊的手段來製作成傀儡。
當初平雲窟中陸遙遇到了兩具,只不過,那手段顯然要比陸遙眼前的這個厲害很多,至少暫時看起來不會錯。
那兩具傀儡靠的是平雲窟中死在那根龍脊附近的屍體爲生的,可以說是無主之物,只因陸遙當時動了龍脊而對陸遙下手,可這一具顯然不是,白玉輝顯然是平日裡沒少用各種的煉丹殘渣來飼養他。
“這東西應該還沒有完全成型,只是剛剛開始,也不知道白玉輝到底有沒有真正祭煉成功的怨氣傀儡?”陸遙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陸遙研究了片刻,並沒有將這具怨氣傀儡給毀掉,而是將棺材重新蓋好,再將那些泥土重新掩埋在上面,做好了一切後去和林嘉怡匯合了。
陸遙不毀怨氣傀儡的原因是他知道這種東西一般都和祭煉者有着一種很特殊的聯繫,一旦他出手將怨氣傀儡給毀了,縱然是隔着數公里之遙,白玉輝也可以第一時間察覺。
打草驚蛇,陸遙不認爲是一個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