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又落下,然後又升起,又落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遙已經完成了其五個血池的淬體,除了風之祖巫天吳和北方水之祖巫共工對應的兩個血池,陸遙分別完成了南方火之祖巫祝融、西方金之祖巫蓐收和東方木之祖巫句芒分別對應的血池淬體。
只是,事情並非陸遙所設想的那樣。
南方火之祖巫祝融、西方金之祖巫蓐收和東方木之祖巫句芒對應的那三個血池中,陸遙僅僅是完成了淬體,並沒有什麼火之力、金之力和木之力的存在。
更沒有相對應的三種屬性的功法。
雖然,一開始陸遙多少有些失望。
但是,很快陸遙就想通了。
所謂的機緣,不是大概率的事情,在北方水之祖巫共工對應的血池中淬體,吸收了水之力,得到控水功法,那是機緣,其他的血池沒有出現這樣的好事,也是正常。
這一日,陸遙完成東方木之祖巫句芒對應的血池淬體之時,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一共完成五個血池的淬體,前四個所消耗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最後這個血池淬體的時間長。
東方木之祖巫句芒在十二祖巫中實力排行第二,僅次於時間祖巫帝江,對於這個事情陸遙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在他完成這一次淬體之後,水流雲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水家的二長老水常山知道了水流雲私自帶陸遙進入禁地淬體的事情,聯合家族其他幾位長老和族中一些核心成員共同向水流雲發難。
哪怕水流雲將陸遙告訴他的那套水系功法交出來也難以平他們心中的怒火。
本來,在陸遙尚在東方木之祖巫句芒對應的血池中淬體的時候,他們將強烈要求水流雲馬上停止這在他們眼中無異於引狼入室的舉動,可好在水流雲在水家多少有些威望,勉強堅持到陸遙淬體完成。
“陸遙,恐怕短時間內你無法再留在這裡了。”
水流雲將這一切告訴陸遙知曉後心情也很複雜,面泛難色,遺憾的說道。
陸遙聽到這樣的事情心裡多少會有些不爽,但是他知道,能讓水流雲有這樣的神情,他一定經受了很大的壓力。
“我不能給舅舅再添麻煩了。”
陸遙心中暗道一句,看着水流雲道:“舅舅,沒事的,這本就是水家的禁地,他們沒喊打喊殺的衝進來,而是讓我完成了第五個血池的淬體,我已經很感激您了。”
“哎!”水流雲看到陸遙一副坦然的樣子,心裡更加難受,道:“這些愚蠢的傢伙真是慾壑難填!”
“陸遙,待會出去見到他們,你一定記住,萬一他們問起來,你只能告訴他們你僅僅只是完成了兩個血池的淬體,記住了嗎?”水流雲叮囑道。
“舅舅,有什麼不妥嗎?”陸遙沒想到水流雲會刻意交代這些話。
他覺得能夠讓水流雲說出這樣的話,那些傢伙所圖不小。
“難道和那部水系功法有關?”
“陸遙,我水家一些有資格進入這裡的子弟沒有一個有你這般悟性和天賦,一旦他們知道你竟然完成了五個血池的淬體,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對付你。”水流雲面色凝重的道:“最好的結局,他們讓你留在水家,接受他們的監視,而另一種情況,很有可能他們會對你出手!”
“我知道,他們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可是,我又不想見你們大打出手,畢竟他們的身體裡和你一樣,流淌着水家先祖的血液,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之間兵戎相見。”水流雲道:“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有很多的人等着你回去,你可能留在這裡,無論哪一種情況,對你而言都是極其糟糕的,所以我希望……”
水流雲已經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雖然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陸遙全都明白。
“那功法的事情?”陸遙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功法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他們了,也說了是你發現的,我想以水常山的性格一定在你身上驗證一番,你只需要將功法展示給他們看就好了,其他的由我來處理,你就不用管了!”水流雲把自己將那套水系功法交給水家的事情告訴了陸遙,也對後面可能發生的事情做了預測。
“嗯,舅舅,我都聽你的。”陸遙點頭應了一聲,隨後道:“那我們現在出去吧!”
“嗯,走吧,以後有機會再做打算!”水流雲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了陸遙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陸遙跟了上去,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心中感覺多少有些遺憾,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血霧翻騰的十二個血池。
“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
水流雲已經走出了古建築地下世界那扇小門,陸遙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
……
水家,那座如同宮殿一般豪華的大廳中。
“流雲,這就是你提到的流蘇那丫頭的兒子?”
大殿之上,水流雲坐在最中間的一張好似純金打造的、上面雕刻了兩條通體晶瑩剔透的水龍的椅子上,十幾個水家的長者和核心人物分別依次坐在他兩側,除了水流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陸遙的身上。
而陸遙,在這諾大的大廳中,竟然連個座位都沒有,一個人站在大廳中央,好似接受衆人的審判一般。
剛纔說話的那人陸遙雖然不認識,但從他的年紀和其他人對他的恭敬態度來看,陸遙知道,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水常山。
水常山約莫六十多歲,個頭有些矮,估計連一米七都不到,身穿一身雪白的長衫,一頭斑白的頭髮也很長,用一根銀色的絲帶綁起來披在身後,乍一看,彷佛給人一種仙人下凡的感覺。
若不是陸遙從水流雲的口中已經知道了這一次事情的來龍去脈,換做是其他任何的場合見到水常山,或許也會這麼認爲。
“嗯,他就是蘇妹和陸驚天的獨子陸遙。”水流雲看了一眼水常山,隨後將目光轉向陸遙,淡淡的道:“陸遙,這位是族中的二長老,你母親稱他一聲二叔,你就叫二大爺吧!”
“二大爺?”
“我去你個二大爺!”
陸遙在心裡一陣好笑,若不是此時礙於水流雲的面子,陸遙或許真的就這麼叫出口了。
一個把自己打扮的好似仙人一般的老者,心裡卻是充滿了嫉妒於黑暗,當真是讓人覺得不齒。
“二長老好!”
陸遙很想如水流雲所說的那樣,稱呼水常山一聲二大爺,可是話到了嘴邊,他真的叫不出口,索性稱呼一聲二長老。
“小子,放肆!”
陸遙稱呼水常山一聲二長老倒也沒錯,可是話音剛落,水常山參邊一個和水流雲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蹭的一下子站起來,怒斥道:“目無尊長,你也太放肆了,難道你陸驚天就是這麼教育自己的兒子的?”
陸遙眼中猛的射出兩道精光,死死的盯着中年男子。
眼看着兩人就有大打出手的趨勢。
“算了算了,流風,你我都是他的長輩,你又何必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水常山笑着說了一句,然後目光落在陸遙身上,道:“聽流雲說那套水系功法是你在北方水之祖巫共工相應的那個血池中淬體時偶然得到的,是嗎?”
“不錯!”陸遙乾淨利落的回答道。
“……”
無論是水常山,還是那個中年男人都沒有馬上再說什麼,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陸遙看,那架勢,好似要看穿陸遙的內心似的。
“哼,就憑你們那點微弱的精神力,也想窺探我的內心世界,簡直是癡人做夢!”陸遙自然知道他們這樣是在做什麼,心中暗道一句,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
“陸遙,你可知道十二祖巫血池是我們水家的禁地之一,外人是不可以進去的?”水常山自然是看不透陸遙的心思,便開口問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陸遙的心情壓抑的久了,終究是顯出一絲不悅,淡淡的反問道。
“放肆!”
“呵呵,年輕人,果然是年輕人!”水常山示意中年人不要說話,看着陸遙淡淡一笑,道:“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都要告訴你。”
“水家是修仙界的大家族,不是那些小世家可以比擬的,更不是什麼俗世中一些不入流的家族可以相提並論的。”水常山的聲音提高了一分,道:“沒有我水家的同意,進入水家的禁地,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接受我們水家的怒火,不死不休!”
“……”
陸遙什麼也沒說,目光迎着水常山的目光撞了上去。
“咳!”
水流雲輕咳一聲,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過,你雖然不姓水,但是你母親水流蘇終究是我水家的人,也不算是純粹的外人!”水常山聽到水流雲咳嗽,回頭看了水流雲一眼,隨後又看着陸遙淡淡的道:“我如今只想知道,你承不承認你是水家的人?”
水家的人?
承認?
還是不承認?
這個答案很明顯。
陸遙從來沒有以水家人自居過。
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