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們不是搬到朝陽小區去了嗎?”就在陸遙快要走到衚衕口的時候,旁邊一個道口傳來了一個還算是熟悉的聲音。
“王大娘,你這是?”陸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來人是自己以前的鄰居王大娘,而且看她一臉憔悴的樣子,不禁問道。
“哎……”王大娘還沒說出幾個字,眼淚就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流。
“王大娘,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如果我能幫你的一定幫你!”上一次沒有幫王大娘兒子馬敬學的事情,陸遙其實還是有點內疚的,此時看到王大娘這個樣子,陸遙決定這一次如果能幫,自己還是應該幫她一把。
陸遙原本就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幫助一些不認識的人,比如黃若雲和剛纔那個中年女人。
王大娘左思右想之後,纔將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的事情像倒苦水一樣的倒了出來。
原來王大娘的兒子馬敬學自從被雙塔市第一高中開除以後,就再沒有任何一所學校願意接收他了。
這樣一來,無學可上的馬敬學更是變本加厲的開始瞎胡鬧,經常半夜三更回家。
而且是滿身酒氣,甚至有一次回來的時候,王大娘發現他的衣服上還沾染了不少血漬。
王大娘害怕他惹出什麼大麻煩,本想揪住他問個清楚,卻不料反而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而且更爲可恨的是自從這一次以後,馬敬學乾脆成天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再也沒有回過家。
後來王大娘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把她那個一直在省外打工的老伴馬慶文打電話連夜叫了回來,希望能夠藉助他這位父親平日裡的威嚴,將兒子給帶回家。
可是沒想到,等馬慶文回來後通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馬敬學已經加入了一個叫“城南幫”的黑社會性質組織,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黑社會小弟。
平日裡,就在一些酒色場所替人家看場子。
任憑老兩口磨破了嘴皮子馬敬學也不肯回來,最後甚至還授意一起的幾個小混混把他的親身父親馬慶文一頓拳打腳踢。
馬慶文雖然傷勢並不嚴重,但是回家之後因爲羞憤交加,從此一病不起。
家裡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一點原本打算給馬敬學說一門親事的積蓄,全都用來給馬慶文看病了,這眼看所有的錢都花完了,可是丈夫的病不但不見好轉反而日漸嚴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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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沒轍了,今天王大娘纔想到馬敬學所在的“夜色酒吧”去了一趟,希望能勸勸兒子回家看看他父親,也是想老伴看到兒子後病情會有點起色。
豈料那個不孝子不僅不回來,還叫囂着要和老兩口斷絕血緣關係。
王大娘被從酒吧趕出來後,原本打算一死了之的,可是一想到還躺在家裡的馬慶文,便又狠不下心來。
沒有辦法只好往家走去,她自我安慰一定要堅持到老伴閉眼以後,安排好了身後的事再作計較。
這不,剛到巷口就看見了陸遙,本想簡單打個招呼,卻不料陸遙看出她的憔悴樣子一再追問,這才把自己家那些丟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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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如果連生死都已經看得淡了,也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這可能就是此時王大娘的想法了吧,陸遙想到。
陸遙聽了王大娘的一番哭訴後,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既有對馬敬學這樣不孝子的憎恨,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挫骨揚灰,還有對老兩口的同情,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愧疚。
他想如果當初自己幫了王大娘,去學校替馬敬學擔保,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後悔藥呢?
既然已經選擇了,就要接受,他此時更多的是想去幫幫這可憐的老兩口。
陸遙看着王大娘滿臉憔悴的樣子,就像是隱約看到當初自己做完手術後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陸一謙守護在自己身邊的樣子,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王大娘,馬叔叔現在在家還是在醫院呢?”陸遙輕聲的問道。
“剛開始我們是住在醫院的,可是住了好幾天也不見起色,醫院的花費又實在太過高昂,我們實在負擔不起,就辦了出院手續想要回家靜養一段時間。
回家不久經過一個遊方醫生的介紹,說是附近有一家新開的診所,裡面有一位從大城市退休回來的老中醫,包治百病,就試着往這家診所跑了幾趟,剛開始的確有了好轉的跡象,我們也就住在診所中治療。可是隨着錢越花越多病情反而越來越差,後來錢都花完了,還是不見起色,又被他們趕了出來,實在是沒辦法了,最後只好回到家裡。”王大娘越說越傷心。
“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馬叔叔吧!”陸遙很真誠的說道。
“這……”
陸遙上一次沒有幫她,起初王大娘還有點記恨陸遙,可是後來一想兩家雖是鄰居,可是自己也從來沒有幫助過他們,所以也就恨不起來了。
現在陸遙這樣說,她一時間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陸遙也看出了王大娘的心思,很真誠的說道:“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雖然我們現在搬走了,但是作爲曾經的鄰居,我前去看看馬叔叔也是應該的。”
“那好吧,你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難怪你學習那麼好,哎,我們家馬敬學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我們老兩口也就算是死得其所了!”王大娘聽了陸遙的話也不再說什麼,拉住陸遙的手,就慢慢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王大娘一家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四十多年了,這房子也是老一輩留下來,算得上是本地的原住居民。
只不過因爲當初政策原因,好幾口人都沒有上戶口,所以政府劃分的地畝數也相對較少,無法養活一大家子,所以王大娘就和公公婆婆留下來打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而她的老伴馬慶文則不得不出去打工來貼補家用。
前些年,王大娘的公公婆婆都已經相繼離世了,只剩下一家三口了,但是因爲馬敬學的原因,她老伴還是堅持再外面打工,她獨自一個人留下來打理田地。
這樣一來,日子倒也過了寬鬆了些。
可是此時陸遙一進到院子裡面,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
原本院子裡滿滿當當的一些日用家電等東西已經不知去向,就連她以前時常拿來在左鄰右舍跟前炫耀的海爾雙開門冰箱也不見了,一些吃剩下的飯菜都放在院子角落裡一處相對陰涼的地方,上面時不時的還有幾隻該死的蒼蠅光顧。
“這是怎麼回事?”陸遙覺得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就算是花錢看病,也不至於將一個原本還算不錯的家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陸遙驚訝的問道。
“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去賣了,爲了馬敬學我們四處求人,錢也花了但是事情又沒有辦成,你馬叔叔這病也花了差不多七八萬了!”王大娘無奈的說道。
原本他以爲王大娘的老伴無非就是因爲兒子不成器,又捱了一頓打,心中抑鬱成疾,才導致一病不起,可這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吧,可是現在眼前的這一切讓陸遙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陸遙也不敢再多想,馬上跟着王大娘進屋裡去了。
有了外面的所見,陸遙雖然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可是當看到空蕩蕩的房間之後,還是忍不住心酸起來。
如果一個詞語來形容眼前所見的場景,陸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一貧如洗這個詞。
屋子裡除了一張牀和一些吃飯的竈具之外,也就牆上還掛着一些老舊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老兩口年輕的時候抱着尚未成年的馬敬學一起拍的全家福。
雖然陸遙以前從沒有見過馬慶文,但是從牆上的照片可以看出,這是一位身體算得上健碩的男人,穿着一身軍綠色的民兵服,看起來還有點帥帥的感覺。
可是此時再看躺在雙上那個已經形如枯槁一般的滿臉皺紋,臉色發黑的老人,陸遙根本不敢想這個人就是照片上的馬慶文。
“王大娘,我之前因爲生病的原因,也學過一些醫學方面的知識,我能替叔叔把一下脈象嗎?”陸遙在看到着一些之後,就已經和離疆取得了溝通,此時他希望能夠藉助離疆的能力,看能否查看出馬慶文得的是什麼病。
“也好,你也給看看,我也確實是沒有辦法了,如果還治不好,我打算把這房子賣了,給馬敬學留下點小錢,也就隨他父親去了。”王大娘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陸遙也沒有說話,走過去坐在牀邊,小心的捲起馬慶文的衣袖,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仔細的把着脈。
大概五六分鐘以後,陸遙起身將馬慶文的衣服重新整理好,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和嗓子。
“王大娘,叔叔的這種病比較罕見,我需要回家去翻看一些資料,確定最後的治療方法!”陸遙看完之後,想了一下對王大娘說道。
“嗯,沒事的陸遙,即使他的這病治不好,我們也非常感謝你,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十幾個月的鄰居,到了最後卻是你來看完我們老兩口,謝謝你了!”王大娘聽到陸遙這麼說,心裡原本升起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不過卻還是真心的感謝陸遙道。
“王大娘,我不是那個意思,馬叔叔的病我有把握治好,只是需要回去準備一些東西,時間會就一些而已!”陸遙聽了王大娘的話,知道她顯然會錯了意,趕緊解釋道。
“真的嗎,陸遙你是說真的嗎?”王大娘高興異常。
……
……
“師傅,你能看出來馬叔叔是什麼病嗎?”等到陸遙回到家後,馬上進屋關上門向離疆請教道。
“看他脈象紊亂且十分微弱,眼圈發黑,瞳孔已經有些漸漸放大的跡象,口中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應該是中毒造成的。”離疆說道。
“中毒,難道不應該是抑鬱成疾嗎?”陸遙震驚的問道。
“的確是中毒無疑,而且看着手段應該還是修煉的人所爲。”離疆很自信的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中的應該是一種叫做活死人水的劇毒所造成的。”
“活死人水?那是什麼東西?”陸遙從沒聽過活死人水這種東西,而且即使在前段時間所看的醫術上也沒有見過,不禁好奇的問道。
“所謂的活死人水,又叫殭屍水,是從一些上了年頭的死而不腐的乾屍中提煉出來的毒水,有點像屍毒一樣,但是活死人水的毒性卻遠遠比屍毒厲害,在我記憶中,這應該是一些邪魔外道用來練邪功的東西,怎麼他一個普通人身體裡會有這種東西呢?”離疆也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屍毒這種東西陸遙曾經在《庶齋老學叢談》中有看到過,話說曾經有一位姓朱的盜墓賊頗有些手段,在月黑風高之夜盜入宋太祖陵冢,意欲盜取墓中陪葬品,其撬開太祖棺槨,口銜馬燈跳入棺內,將太祖周身寶物盡數取下,後見其腰間掛一‘龍紋鑲金玉帶’,這東西用料極爲貴重,雕功堪絕,便兩眼放光,想解下玉帶。
誰成想太祖屍身極爲胖碩,費盡力氣竟然挪不動,他便使繩索穿太祖背,翻身坐於屍身之上,將繩索系在自己脖項上打了個結用力搬動,那屍身緩緩坐起,突然一股黑褐色液體由屍骸口中噴出,躲避不及臉上被噴個正着。
朱姓盜墓賊面部被‘屍液’所染,慌不擇路回到家中,使清水浸臉卻是去之不掉,毒液侵入肌膚之內,久而久之臉部便落下了一塊暗褐色痕跡,後江湖中便稱其爲‘朱漆臉’。
“在現代這個年代,還有用這種東西練功的。”陸遙念叨了一句。
“你只是剛踏上修仙的道路,以後還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出現,這只不過是一些入不得眼的小旁門而已!”離疆聽到了陸遙的話,解釋了一句。
“那師傅,如果普通人服用了這種活死人水,會怎麼樣呢?”陸遙覺得眼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治好馬慶文的病要緊,其他等以後再慢慢請教。
“若給患病的普通人服用,會使服用者出現一種迴光返照的假象,但是隨着服用的次數增多,反而會使服用者從內臟開始慢慢腐爛,直到肌膚表面出現化膿的情況,也就無藥可救了,這是一種很邪惡的手段。”離疆說道。
“師傅,這種活死人水可有醫治的辦法?”陸遙聽了之後,又問了一句。
“想解這種劇毒,本來對於修仙之人是十分簡單的,但是以你現在的實力,卻還是辦不到的,不過我知道有另一種方法可以解此毒,只不過稍微費點事!”離疆慢慢的說道:“如果可以找到提煉這活死人水的母體,也就是說上了年頭的死而不腐的屍體,然後取下其關元穴處一刀肉,用端午節前後出生的童男的第一泡尿液和服,便可解此毒!”
“這是爲何?”陸遙不知道爲什麼關元穴的一刀肉和端午節前後出生的童男尿液能夠化解活死人水的劇毒,好奇的問道。
“活死人水屬於極其陰寒之物,而人體關元穴又號稱“陽氣窩”,有培元固本、補益下焦之功,而端午節前後出生的童男陽氣最重,所以利用此二者極重的陽氣便可以化解活死人水的陰毒,以陽克陰便是這個道理了。”離疆耐心的給陸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