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沒事吧。”藍落冰睜開了眼,滿臉焦急,她的背心已經挨着地了,肯定是林逸出事了。
林逸沒有說話,而是深吸了一口氣。
“給我起。”
咔咔。
他的腰部骨頭傳來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他的身體陡然間側翻。
連續三個側身翻,林逸帶着藍落冰往左劃開了一段距離,躲開了密集的子彈。同時,右手掄圓,槍聲有節奏的響起。
砰,砰,砰。
每一槍響起,都將有一個黑手黨的殺手轟然倒地。
“FUCK。”史密斯跺了跺腳,嘴裡大罵了一聲。
那個傢伙太生猛了,在這種必死的絕境中竟然還能脫逃,讓他都有一種彷彿在看大片的感覺。難怪十年前組織的上千精銳會被這個傢伙一夜間沉入海底。
側身躲開,林逸沒有減速,腳在地面一踩,朝着前面的舞臺邊沿竄去,殺掉那裡的人就能逃出去了。
身體在空中飛躍,突然,他的身體又是一顫。
這次藍落冰感覺到了,一股溫熱的液體飛濺到了她的臉上,還帶着點兒腥味兒。
她睜開了眼睛,清楚地看見林逸的肩膀有一個血洞,鮮血正在流落,打溼了他的衣衫。
淚水一下子忍不住就流落了出來,藍落冰玉齒死死咬住自己的紅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以免影響到林逸。
她知道,如果不是帶着她,以林逸的身手,只怕這些人還真奈何不了他。
可身下這個男人連中了兩槍,卻一聲都沒有吭,依然將她牢牢地護在身後。
“到我背上來,閉上眼睛。不要怕,我沒死之前,沒人可以傷到你。”
耳邊彷彿又迴盪起了林逸剛纔說過的話,雖然沒有一點兒海誓山盟的味道,此刻,卻深深地銘刻到了她心底的最深處。
她將頭緊緊靠在她的肩膀,淚水不斷滑落,心裡有一種無比踏實的感覺。
來到舞臺邊沿,一下子蹲坐而下,林逸總算能夠喘口氣了。
從混亂到現在,總共的時間纔不到兩分鐘,但他全身的力氣卻消耗得差不多了,帶着藍落冰,他的消耗的確很大。
槍聲一下子停了下來,黑手黨的人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短短時間裡,他們的人竟然就死了一半。而對方只是一個人,而且身上還揹着一個女人。
換了是平時,只怕他們絕不會相信,但同伴的屍體還倒在血泊之中,提醒着他們這並不是一場夢。
一場穩操勝券的戰鬥到最後變成這樣,史密斯也不清楚到底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他此刻已是焦急如焚,如果不殺掉林逸兩人,只怕今天死的就會是他們了。
歇了口氣,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抓起別在衣領上的耳麥,咬着牙說道:“所有人注意,一起上,他只有一把手槍,子彈肯定不多了。都給我圍上去,縮小包圍圈,我不信他還能擋住。”
聽見密集的腳步聲從四周圍攏過來,林逸眉頭一皺,嘴角有些發苦,對方也不是笨蛋啊,這下子有些難辦了。
砰,他一拳捶在了舞臺上,有些惱恨,難道今天還真要陰溝裡翻船了?
聽見悶響聲,林逸一愣,直接給了自己一耳光。
舞臺不是實體的,而是空心的。
嗎的,他大罵了一句,慌亂之下,自己竟然給忘了。
事不宜遲,他擡起手,連開了三槍,徹底將子彈給打光。
暫時逼退黑手黨的人,林逸扔掉手槍,退後,接着右腳猛然踹出。
砰,舞臺邊沿的木板破開一個大洞。
“埋頭,別亂動。”
“嗯。”藍落冰乖巧地應了一聲。
彎腰,鑽進舞臺下面,林逸笑了,密密麻麻的鋼管橫七豎八地支撐着舞臺架子,這些可都是擋子彈的好東西啊。
史密斯帶着人小心翼翼地圍了過來,手一招,十幾個人同時點頭,然後握緊了手中的槍,齊齊往前一跳。
砰砰砰砰,密集的子彈射出,火花四濺。
定睛一看,可哪裡還有林逸兩人的身影?
看着那個破洞,史密斯臉色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來了,這傢伙還真是會逃呢。
“給我上。”
一個黑手黨的傢伙點頭,然後快速朝着破洞鑽去。
呼。
砰,那個剛剛來到破洞前的傢伙淒厲地慘叫了一聲,陡然跪在了地面上,一根手臂粗細的鋼管從他的胸口刺穿而過,頂端掛着花花綠綠的內臟混着鮮血正在往下滴落。
咕嚕,黑手黨的人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場面實在太血腥了。
看着那個破洞,他們總有一種那是通往地獄的通道的感覺。
呼,史密斯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幾分鎮定,低聲說道:“你們也都看見了吧,如果不殺了他,我們都會死的。分散開,從三個方向,踹開木板,一起進去。”
舞臺下面,林逸已經將藍落冰從背上放了下來,這裡面鋼管太多,空間狹窄,太不方便了。
藍落冰緊緊靠在林逸的身邊,手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你的傷?”
“還死不了。”林逸喘了口氣,聽見前面砰砰砰傳來的踢碎舞臺邊沿木板的聲音,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狠笑,“這幫傻×,不瞭解一下華夏的舞臺構造就敢隨便闖,果然有膽色,我喜歡。”
等到四面傳來的腳步聲近了一些,林逸拉着藍落冰,貓着腰,快速往舞臺中間的方向鑽去。
他記得很清楚,剛纔有一個叫大變活人的魔術節目。
人當然是不可能憑空消失,出現。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舞臺留了暗門,那些表演的人當時就是藏在舞臺下面的。
來到最中間的地方,林逸擡起左手,輕輕摸了摸,敲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一塊滑動的鋼板。
臉色一喜,林逸伸手輕輕一推,舞臺就露了出來。
上到舞臺,林逸趴下,重新將鋼板合上,這下子讓那幫傢伙在裡面好好找吧。
“等我一下。”
“你幹什麼去?別走,我怕。”藍落冰有些驚慌,離開林逸,她的心一點兒都不能安寧。
林逸回頭對着藍落冰森然一笑,輕聲說道:“敢傷你,我燒死這幫丫的。”
話語殘酷,但藍落冰卻感受了一股濃濃的溫柔,看着林逸離開的背影,她的臉上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幸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