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櫻子不說話,似乎是在回想着什麼,楚天也不說話,偶爾夾上兩口菜嚐嚐,在配上請茗,到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大概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茶都快要涼了,井上櫻子纔算是嘆了口氣,楚天急忙整了整思緒,知道井上櫻子的故事要來了。
“你猜的沒有錯,我的確是想要對付甲賀家族,我恨他們,我當然要除掉他們!”
井上櫻子咬牙切齒的說着,似乎和甲賀家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楚天還記得,這個女人曾經說過她的母親就是甲賀家族的人,現在看來,這個故事似乎還挺曲折的。
“繼續說下去吧,我洗耳恭聽。”
楚天喝了口茶,示意井上櫻子繼續說下去,井上櫻子略微點了點頭,仍然是一副發呆的模樣,但是話卻是一溜一溜的蹦了出來,組成了一個頗爲離奇的故事。
“我本來出生在山西老家,十八歲以前都還好,在這十八年裡,我有父親,有母親,有家人的感覺的確很好,在這十八年裡,我得母親也很賢惠,就像是古代的賢妻良母一般,除去這些不談,母親除了在教我正常的功課外,教我學日語就成了日常的作業,大概是有島國人的基因,我學起日語來學的很快,沒幾年就已經學的通透,和正常的島國人交流毫不費力。”
井上櫻子緩緩的說着,眼神裡有些期翼,似乎是在懷念當初的那些事情,楚天聽的倒也津津有味,也不出言打斷她,既然是聽人講故事嘛,那就要有點聽故事的樣子。
“也正是這些,纔給我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其實在我上初中的那會兒,日語課程已經學完了,之後的幾年裡,母親都在教我一些古典樂器,用來培養我的氣質,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在裡面,我那個時候學習心正濃,來者不拒,倒是學了不少東西,而事情發生變化,則是出現在我高中畢業以後。”
井上櫻子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陰冷起來,那陰冷的溫度甚至讓楚天都渾身打了個冷戰。
“我高中畢業之後,母親一心想要送我去島國留學,我的父親則是異常堅定的拒絕,爲此,父母親還大吵了一場,我不知道他們是因爲什麼才吵架的,但是我母親對於我到島國留學這件事情很堅決,連父親也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想法,所以,在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我還是跟母親到了島國,可是到了島國之後我才發現,事情遠遠不只是留學這麼簡單。”
“難不成你的母親還對你做了些什麼?”
到了這裡,楚天終究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所謂,好奇心害死貓,連楚天這種心性堅定的人都避免不了好奇這種人類天性。
“我的母親,竟然把我貢獻給了甲賀家族的家主!”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井上櫻子的面容有些扭曲,咬牙切齒的樣子瞬間把那嫵媚的姿態衝的煙消雲散,楚天在一旁看的也是暗自咂舌,這井上櫻子也算是氣度非凡了,可提起被自己母親貢獻給甲賀家族家主的事情仍舊是這麼一副模樣,由此可見,這件事情對她的傷害有多嚴重了。
等等,楚天忽然一愣,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你是說,你目前把你貢獻給了甲賀家族的家主?”
楚天雖然沒有特地加重貢獻的讀音,但是在念到貢獻的時候還是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這個貢獻的意義可是意義非凡啊。
貢獻,奉獻與贈予的意思,多以下級對上級上交貢品,這麼說來,井上櫻子是被自己的老孃當成一個貨物送給了家主?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這個母親做的可真是不厚道。
“沒錯,就是貢獻,”井上櫻子特地強調了一下,隨後又冷冷的說下去。
“那個老傢伙在當天晚上就對我下藥奪了我的身子,我的母親大人卻在第二天早上安慰我,說要我不聲張?我又怎麼可能不聲張,我的一生,就這樣毀到了一個老傢伙的手裡,我又怎麼可能甘心?”
“爲了阻止我逃跑,那個老傢伙扣押了我的母親,並以此威脅我,原本我都母親還算是有點念想,於是便留在了島國,直到有一天我撞見了他們的破事!”
井上櫻子說到這裡的時候,心情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說起這些事情就像是在說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楚天看到,又是一番讚歎,能讓一個女人成長到這種程度,她的那個好母親估計佔了不小的分量。
井上櫻子這邊還在繼續說着,“在看見他們的破事之後,我哀莫大於心死,再也沒了其他的想法,就留在了甲賀家族,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任由他們調教,凌辱,一直在哪裡待了四年時間,我把他們教的東西全部學會之後,那個老傢伙纔派我回到了華夏,爲他們做事。”
說到這些,井上櫻子竟然還有些許慶幸,“回到家裡之後,我也曾試圖向我的父親說這些事情,但是他完全不爲其所動,只是覺得我對母親有偏見,而甲賀家族的那個老傢伙則把我母親也派了回來,說,只要我不按照他們說的做,就會殺死我的父親。”
“那你現在不也是沒有聽從他們的命令麼?”
楚天疑惑的問到,如果井上櫻子的父親真的還在被人挾持的話,那麼他和井上櫻子的合作估計還真的要考慮一下實施的可能性了。
“我父親死了!”
異常簡短的一句話,卻是打消了楚天心中的念頭,井上櫻子調整了一下情緒,隨後緩緩說道,“我的父親不是死於我母親的手裡,卻是死於癌症,癌症治無可治,我父親只有死路一條,最後想不開,吞了安眠藥,死去了。”
頓了頓,井上櫻子像是解釋又像是敘述道,“說來也可笑,因爲我父親的死,甲賀家族和我母親對我的威脅倒是鬆懈了很多,母親大概是覺得有愧於我的父親,所以,對我倒是百般呵護,再也沒有了當初在島國時的那般模樣,連她手裡的權利都給了我一部分,所以我才能藉助島國人的情報網,來調查我想要的東西。”
“所以你就調查了我?”
楚天微微嘆了口氣,井上櫻子則是一臉的堅毅,“不只是你,只要是出現在京城的,所有有勢力有實力的人全部都在我的調查範圍內,而你只是剛好闖進了我的視線裡而已,後來對你的研究越深,我也覺得你能夠幫到我,所以……”
“所以就有了你把我未婚妻和我朋友的消息全部告訴了甲賀家族的忍者,然後試圖讓他們激怒我對吧,很幸運的是,他們的確激怒我了,而你,也激怒我了!”
楚天說話的聲音有些冷冽,但是在這冷冽裡也包含着些許的無奈,一個復仇心切的女人,爲了復仇,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了。
“你就不怕在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先把你殺掉,然後再去處理島國甲賀家族的事情?”
“怕,我當然怕!”
井上櫻子斬釘截鐵的回答,隨後又添了一句,“如果我的所作所爲能讓你對甲賀家族出手的話,那我也值了,要知道,我是個華夏人,我成年之前都是生活在天朝的,我知道國人對島國人有多憎恨,我也不例外,雖然有母親小時候對我的潛意識教育,讓我對島國有了另外一種看法,但是,島國的確是有一部分人罪不可赦,我希望你能將他們除去,如果能帶上我,井上櫻子將感激不盡!”
“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給你自己報仇麼?”
楚天打了個哈欠,隨後眼神拋向了窗外,“不過我選擇幫你,不只是幫你,我自己在這個事情裡也能獲得回報,就像你說的那樣,斬草除根!”
夾了個花生米丟到嘴裡,楚天起身離開,那兩位兵王也是緊跟着離開,遠遠的留下一句話。
“什麼時候準備好了聯繫我,我這邊剛好也有點事情要處理,都準備妥當之後,進軍島國!”
井上櫻子呆呆的看着楚天離去的背景,眼神裡有些不捨,有些激動,有些沉醉,還有些許的悔恨,總之,種種情緒最後化爲重重的點頭。
“明白了!”
片刻之後,井上櫻子的嘴裡又蹦出兩個字,“謝謝”,聲音如蠅似蚊,弱不可聞。
只不過,楚天這個時候卻已經下了二樓,無論如何也聽不到這兩個字的。
下了樓之後,楚天一路都沒有說話,沉悶了一路,回到停車場的時候,才靠着車子站住了腳,“你們兩個有煙沒有?”
“啊?”
兩個兵王猛的擡頭,驚訝的看向楚天,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徹底把他們兩個給打懵了,楚天看着兩人呆滯的神情,呼的一笑,隨後又自嘲道,“也對,你們兩個怎麼可能會有煙呢?”
緩緩的嘆了口氣,楚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兩位兵王傾訴,“我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最毒婦人心,我還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溫柔鄉,英雄墓,但是沒辦法啊,誰又能抵擋那麼一個女子的悽慘故事呢?”
這個時候,旁邊的兵王卻伸出了手,楚天愕然,只見那手指上夾得分明是一支香菸,“呵,沒想到你們兩個也是老菸民了啊?”
話這麼說也是沒有錯的,因爲楚天分明看到遞煙的那人手指除了粗糙外,還有着淡淡的暗黃,這分明是常年吸菸才造成的。
“抽,煙……解悶!”
遞煙那位似乎是好久都沒有和人說過話,說起話來,顯得怪異無比,吞吞吐吐的,像個結巴似得,楚天聞言一笑,拿過煙來,點燃,香菸嫋嫋。
“對啊,抽菸解悶嘛!”
難聞的煙味刺激着楚天的鼻腔,楚天強壓下不適的感受,隨後問了一句,“是不是太過於急躁了?”
這句話,似乎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再問身邊的兩個兵王,或者說,楚天是在像某個人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