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山下。
烈西曉凝眸而立,眼前青山蔥翠,實在是一派幽靜美麗的景色。
然而在他身後,數百名官兵皆是垂頭喪氣,三三兩兩圍坐一旁。
"莫驍,外面現在情況如何?"
莫大統領抱拳站立答道:"回七皇子,山外金軍派出精銳部隊,已將山口封的水泄不通,此處又是一線天之處,若是山頂埋伏弓箭手,怕是……怕是難逃一死了。"
烈西曉深呼了口氣,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轉身打開地圖,觀看山脈地勢。
宮宇內,金國太子正對着一盤死棋咬牙思索,遲遲不能落下去的黑子點明瞭困局。
"稟報太子,探子來報。"
"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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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盤棋着實難以救活。
"太子殿下。"前來的探子畢恭畢敬地伏在地上。
"打探到消息了?"
"是,顧雲橫一行人已過烈國邊界,正要踏入我國疆土。"
嘴角微微揚起,太子將黑子放入盤中,罷了,死棋一局,救有何用?
"繼續去探,隨時向我彙報顧雲橫的下落。隨便告訴赤峰山下的人,暫時不可動烈西曉,就這麼圍着就行了。"
探子心中不免疑惑,但是職責所在,他知趣地沒有問:"是,屬下謹遵聖命!"
"駕!駕!"
"言如風,你帶的路對不對啊,怎麼還沒到啊!"
因爲情況危急,所以顧雲橫等人皆是騎馬前去,雲落被雲翳護在馬前,冷峻的小臉絲毫不帶表情。
"你以爲我跟你一樣的不識路嗎!烈國與金國相差十幾天的路程,就算我們快馬加鞭,最短也得七日,這才行了幾日啊!"言如風一邊抽着馬鞭,一邊扭頭大聲地說。
顧雲橫聽了緊緊地咬着下脣,若是此時的烈西曉見了她這幅模樣,怕是又要自戀地說雲橫這是爲他着急了。
事實上,雲橫心中確實急不可耐。烈西曉這個人雖有些狂妄自大,有時又不會替別人着想,但自從她回到顧家以來,處處都靠着烈西曉,況且以前的這具身子又與他有肌膚之親……
想到這裡,雲橫皺了皺眉,真的是這樣嗎?僅僅是因爲他是落兒的父親?僅僅是因爲他一直在幫助她們娘倆?
腦中浮現出那日地牢中,烈西曉不顧生死前去救她的畫面,雲橫深吸了一口氣,暫且……還是不要想這些了吧。
"快,鴿子飛過來了,去,把書信拿去給大皇子。"
"是。"
小宮女邁着碎步一刻不敢停留地去往大皇子的寢宮。
"大皇子,您的書信。"
烈無雙放下手中的毛筆,"拿過來,你出去吧。"
此時寢宮內只剩下烈無雙一人,他收起了平日裡僞裝的怯懦樣子,恢復出修羅般的性格。
"呵,果然不出我所料,顧雲橫果真去就烈西曉了,如此,便可除去兩個心腹大敵,剩下
的……就要看你金國太子了,哈哈哈。"
肆意的笑聲迴盪整個寢宮,烈無雙等了這麼多年,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只盼着有朝一日,顛覆所有人的眼界,登上王位,現在,他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夙願了。
此時此刻的烈國,朝堂上下正因烈西曉的失蹤一事而變得格外混亂,嚴峻的形式使得御書房內的衆大臣們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皇上,這……七皇子失蹤,可否需要派人追查?"驃騎將軍李榮衡打破了這可怕的沉寂。
皇上微閉雙眸,怒氣從周身散發而出,"愛卿以爲,老七是遭了何難?"
李榮衡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臣以爲,七皇子乃我大烈戰神,必然不會因爲戰事而失蹤,如此,只怕是遇到了什麼變故,臣願領軍前去邊疆查探,以解陛下之憂!"
烈帝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李榮衡身前,擡手放在其肩上。
"鄭果真是沒有看錯你!此次老七失蹤,鄭心中焦慮不得,茶飯不思,愛卿肯幫朕分憂,實在讓朕……讓朕不知如何說纔好啊!"
"陛下,陛下您這麼說可折煞老臣了,老臣定盡心竭力,護七皇子安全!"
"孃親,你累了嗎?"坐在雲翳馬上的雲落見雲橫雙目通紅,臉色蒼白,不禁憂心地問道。
雲橫偏過頭來,絲毫不敢鬆懈,邊用手不停地抽着辮子,邊笑着對雲落說:"落兒別擔心,孃親沒事兒的,只是肯定騎得有些太快了,所以有些難受了罷了,孃親能堅持的住。"
雲橫在現代雖說是特種兵的首席教官,但因爲華夏經濟實力強,所以交通工具都是最好的,所以從來用不上馬,而穿越過來後,雲橫擔任暗宗宗主一職,平日裡只要不是遇上了必須插手的任務,大部分時間都是不會騎馬的,如今已連幾日的顛簸,雲橫自然是有些受不了。
"孃親,我看你面色越來越差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雲落擔憂地看向孃親。
聽到雲落這麼說,身後的云爾忙趕上前來勸道:"是啊宗主,咱們已經沒日沒夜地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了,你都沒怎麼休息,這可怎麼能行?若是還沒到金國,還沒找到七皇子殿下,宗主您就倒下了,那可讓我們怎麼辦?"
雲橫緊閉雙脣,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沒有說話。她現在只想快點見到烈西曉,快點快點再快點!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爲什麼這種感覺……變得這麼強烈。
拗不過雲落幾個人的勸說,隊伍只得停下來稍做休息。此次趕往金國,雲橫怕人數太多,容易暴露,所以並未率領大部隊前來,但她選派的十幾人都是暗宗內的各大高手,再加上自己還有兒子,以及雲翳云爾,她們的力量還是比較強大的。
"孃親,你很擔心爹爹吧?"雲落從包袱中掏出乾糧來遞給雲橫。
接過乾糧的雲橫並沒有心思吃,只是笑着摸摸兒子的頭:"當然了寶貝兒子,他可是你的爹爹呢,孃親好不容易給你找了個爹,當然不能就讓他這麼沒了不是?
"
雲落點點頭,繼續說:"話雖如此,可是孃親,倘若我如今叫的爹爹是另外一個人,孃親你還會這麼奮不顧身地趕往邊疆嘛?"
"呃?"雲橫楞了一下,"落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落靠在大樹腳下,整理着身上小小的衣服說:"孃親可曾爲自己考慮過?這麼着急爹爹安危,可否是爹爹在孃親心中的地位已經很高了呢?"
"你這孩子,瞎想什麼!"雲橫又好氣又好笑地罵了一句,隨即板下了臉說:"落兒,孃親不會忘記這四年來是如何將你拉扯大的,你爹爹在這四年裡從來都沒有盡過半點父親的責任,孃親怎麼會將他放在心上?"
"孃親不是一個願意靠別人的人,既然當年我在棺材中生下了你,就沒想過會原諒你父親,所以,落兒,孃親只是想給你一個完整的爹爹,其餘的,孃親做不到。"
雲落聽了這話,自然是知道孃親的意思,知趣地沒有再出聲。
不遠處正和雲翳云爾商討路線的言如風,此時一身塵土,也顧不上擦上一擦,平日裡浪蕩的性子此時全然看不到蹤影。
"來,落兒,去拿點水給言如風叔叔,讓他也歇會兒,等會兒還有更長的路要走呢。"
"嗯,好的孃親,你多休息。"說完雲落站了起來,取出水囊。
"太子殿下,顧雲橫已踏入我大金領土,不知是否……"
正茶杯之人擺了擺手,"不必了,我自有辦法讓顧雲橫來找我,你切不可輕舉妄動!明白嗎!"
臺下人頷首答道:"是,屬下告退。"
三日後。
顧雲橫已來到金國疆土,但是仍未發現烈西曉的蹤跡。
情況越來越嚴峻了,心中憂慮的幾個人整日冷着臉,言語間的交談也少了起來,每個人心中都知道,假如在這金國還是不能找到烈西曉的話,恐怕……
爲了方便進城,顧雲橫等人喬裝打扮,化身爲普通商人的樣子,隨意找了間客棧,顧雲叫來言如風,雲翳云爾還有云落,坐下來商量對策。
"依你們所看,烈西曉如今身在何處?"
云爾擅長收集情報,平日到各國間的走動較多,所以此時他看着桌上的地圖,略加思索說:"金國地勢起伏較大,若是七皇子果真是落到金國之手,除了被捉便是被困,前者可能性不大,因爲如果被捉,金國定會一紙戰書送到烈國,所以,我覺得,被困的可能性比較大。"
雲橫幾人點點頭,示意云爾繼續說下去。
云爾皺着眉,半晌搖了搖頭:"屬下無能,金國國土實在是過於複雜,沿線之地,被困的地方可能性太多了,就我們十幾個人,怕是難以一時半會兒找到。"
雲橫心中一涼,烈西曉現在是必糟兇險而無疑,可是如今人都難以找到,又談何營救之說?
雲落將雲橫的擔憂放在眼裡,不由得寬慰她說:"孃親,你也別太擔心了,爹爹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