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恆滿眼通紅,就像是剛纔狠狠哭過,“我是在幫她。”他的聲音彷彿被車碾壓過,支離破碎。
尹沫沫愣住,想要勸,卻不知從何開口。
蘇一恆又繼續走着,尹沫沫一路跟隨,良久才問:“你就不怕她恨你?”
蘇一恆用這話迴應她,“你不怕她恨你?”
尹沫沫紅了眼眶,死死咬着脣,良久才道:“不怕,只要她能幸福。”頓了頓,她說,“她一定會來找你,請你一定要挽留住她。”
“爲什麼要幫我?你明知道她喜歡的……”蘇一恆說着,自己停頓下來。
是周琴,讓他明白了什麼叫吃醋。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是滿滿的酸楚。
尹沫沫與他心照不宣,卻輕輕搖頭:“你不懂的,一個男人不愛她,就算她一輩子待在他身邊,也不會幸福。”
蘇一恆苦笑:“你就相信我是真的愛她?”
尹沫沫看着他,淡淡笑道:“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她說罷,停下了腳步。
蘇一恆站定原地,回頭看着她,說:“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供出來的,也會打點她媽媽那邊,不會吐露今天的事,她需要你這種朋友。”
說罷,他快步走起來。
尹沫沫看見他放棄了紅色法拉利,去路邊招了一輛的士,絕塵而去。
事已至此,也需要有人來負責,尹沫沫從沒想過推卸責任。
她折回周琴的家裡,她站在門口,微笑着對周琴媽說:“阿姨,我能進來和你好好談一談嗎?”
周琴媽猶豫了片刻,才說:“你就在門口說!”
尹沫沫說:“阿姨,我實在是對不起你和周琴,但你有多瞭解你自己的女兒呢?你知道她真的需要什麼嗎?”
周琴媽冷笑:“我不知道她需要什麼,你知道?我昏迷醒來的時候,就聽見她說,她愛她的學長,她很想和他在一起,可她的學長卻愛着別人,那個別人就是你!她無法獲得幸福,都是你的錯!”
尹沫沫頗感無奈:“阿姨,您能把周琴教得這麼好,肯定是你本人明白事理,可爲什麼會在這件事上糊塗?那個人喜歡我,可我並不喜歡他啊,你也應該知道,我要和別人結婚了,又怎麼可能害周琴無法獲得幸福?”
周琴媽冷哼:“反正我女兒失去一切,都是你害的!這點你無法推卸!”
尹沫沫說:“阿姨,我是來與你共商,如何讓周琴獲得真正的幸福,你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
周琴媽似在權衡,沒有再說什麼。
緊接着,尹沫沫說:“既然蘇一恆已經把孩子帶走了,這也不失是一個讓孩子父母在一起的辦法,但我想您能把責任都放在我身上,畢竟蘇一恆是我帶來的,這樣周琴心裡不恨蘇一恆,就能……”
“就能什麼?”周琴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尹沫沫,你怎麼能這麼做!”
剛纔她接到母親的電話,聽說孩子被蘇一恆搶走,當時她正好在回來的路上,就急忙打了車。
沒想到,會聽見尹沫沫教她母親說謊!
“周琴……”意識到自己是被周琴媽陷害了,她想要解釋,可卻無力解釋什麼。
“對不起。”尹沫沫誠心道歉。
周琴雙脣微微顫抖,好半晌,她嗤笑出聲:“尹沫沫,今天發生的事就當我把欠你的全部還清了,以後你我互不相欠!只是陌生人!”
她語氣決絕,看似氣得不輕。
尹沫沫心如刀絞,卻不能做出任何挽回。
周琴拿出電話撥了一個,看着尹沫沫的雙眼滿含恨意,卻帶着哭腔說:“學長,孩子被蘇一恆搶走了,求你幫幫我!”
電話那頭的段少言不知說什麼,周琴臉色如走馬燈似的色彩變化,最終她止住了哽咽,沉聲說:“我知道了。”
周琴掛斷電話後,面上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尹沫沫,跟我走吧,今天就讓你看看你所做的一切有多麼愚蠢!”
尹沫沫莫名。
但從她滿含恨意的話中,她感到了一絲絲的心虛。
跟着她去往聞香閣,尹沫沫首先看到了段少言,當然,還有蘇一恆,但他沒抱着孩子,兩手空空。
見到尹沫沫,他面上掠過一絲驚慌,但轉瞬即逝。
而去往包間的路上,周琴很冷,由內而發的冰冷,彷彿凍住了周遭的空氣,所有的人都沒說話。
包間裡
蘇一恆直接提出條件,“只要你們能告訴我眉眉的下落,我就把孩子還給——”
‘啪——’周琴以掩耳不及之速,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蘇一恆不怒反笑:“隨便你怎麼打,只要你們不告訴我眉眉的下落,我就一輩子都不會把孩子還給你!”
清晰地看見蘇一恆眼底那一抹勝利的色彩,尹沫沫才追悔莫及,恨不得現在就踢爆他!讓他永遠不能人道!
像他這種人渣,就應該去死!!!
蘇一恆緊接着補充道:“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
說罷,他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待他走後,尹沫沫便成了衆矢之的,飽受着段少言與周琴炙熱的眼神灼燒!
不等他們開口,她主動說:“我馬上回去找蕭斐然問問!”
說罷,她急忙起身,卻被周琴叫住,“等等!”
不等尹沫沫回頭,她說:“我先回去,學長有話要跟你說。”
周琴很快離開,尹沫沫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段少言。
“尹沫沫,你真會闖禍。”他語氣中是滿滿的寵溺。
自己的兒子不見了,他還能這麼和她開玩笑,尹沫沫不得不去相信蕭斐然說的,段少言對自己有非分之想!
回想起上次他們在這裡,他親暱的舉動,尹沫沫只覺背後一涼,連連後退,與他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你別害怕,目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段少言站起身來,雙手插-入褲袋,面顯隨意,“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無關感情,事關段家。”
“你說。”
“爲什麼要調查我爸爸?”段少言眸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疼痛,他想他一定是瘋了,竟然爲了能和她多說一句,把父親也扯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