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已至此,尹沫沫的眼睛變得清明,她低低地喘息,開始思考他所說的話。
他不像是那種推卸責任的卑鄙小人。
那,到底是誰在說謊?
張威廉嗎?
但,他沒有理由騙她啊。
“你說什麼?”她死死抓着蕭斐然的手,顫抖着音,急促道:“我什麼時候收了張威廉的錢?孩子,你還好意思說孩子!”
面對她的焦急,他的眸色突然變得暗沉,強壓着心中那抹不悅,他不帶任何感情,道:“對!孩子,你爲了和張威廉合作,連我們的孩子也不要了!”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提起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這大大超出了蕭斐然的底線,說完後,他更加不爽,面上瞬間罩上了冰霜。
尹沫沫只覺莫名:“證據呢,你說我爲了和張威廉合作,收了他錢的證據,你拿出來啊!”
方小甜不是說過,一定要眼見才爲實。
蕭斐然聞之變色,眸底殘存的一絲柔情瞬間蕩然無存,聲音冰冷得入骨寒,“沒有。”
她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怎麼可能給她!
尹沫沫並未察覺到他的異常,纏着他,激將道:“你是騙我的吧,其實你根本沒有……”
蕭斐然冷笑,“我留着一個背叛我的人的東西做什麼。”
尹沫沫怒,“你——”
卻在下一秒,被他狠狠地壓在了沙發上,他最後的理智被她的怒喝擊潰,血紅着眼,譏諷道:“你不是想和我上十五樓嗎?但你只配在這裡……”句末尾,是咬牙切齒的侮辱。
心彷彿被剝開,塞了顆苦澀的蓮子。她酸了鼻頭,無言以對。
但苦澀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
尹沫沫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突的邪魅一笑,“早該進入正題了,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說罷,她主動咬上他的脣,是吐着信子的美人蛇,她很快纏上他,與之糾纏。
妖嬈的火種迅速竄上,柴枝被點燃,燃起熊熊慾望之火,他開始予以迴應。
那雙白淨的小手在紫燈之下顯得更加蒼白,像是被巫師施了魔法的小蛇,在他身周遊走,它走過之處,冰涼的觸感刺激着每一個毛孔,它們劇烈收縮,遇到空氣中的熱氣又猛然膨脹,那猶如被百蟲撓心的感覺,一點點蠶食着他的心。
就聽她的,索性拋開一切不愉快,與她身心合一。
當呢毛大衣完全被褪去,那一抹肉色的深V長裙一覽無遺。
他鷹眸內亮起如同夏日煙火那般絢爛的光輝,最後一絲理智在這一刻瓦解,那似有若無薄如蟬翼的服裝,不得不讓人想入非非。
他禁不住罵道:“你個妖精!壞妖精!”
她竟然沒穿胸衣!
他們仍在繼續,她終於從他口中脫離,彷彿擱淺的魚兒,她大口喘息,呼入更多的氧氣,如此才能在下一場角逐之中獲得勝利。
放了她的脣,他一路向下,炙熱的脣在她每一寸的肌膚上重重地落下。
……
她不能認輸,強忍着刺痛的感覺,她微微擡起頭,強扯出一絲笑容,“斐然,舒服嗎?”
聞訊,他稍稍一愣,隨即用行動來告訴她。
她不甘,伏在他懷中,她顫抖着音,又問:“張安然能讓你這樣舒服嗎?”
這無疑不是在揭自己的傷疤,可只要能讓他有愧疚感,又何妨。
明顯感到他身子一僵,她猛的擡起頭,讓盈着淚光的眼對上他,又問:“如果讓張安然知道她未來的老公現在正在和一個壞女人做,她會有什麼感想呢?”
下一秒,他讓所有的動作停滯,旋即一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低吼道:“別說了!”
她輕輕一笑,艱難道:“敢做……卻不讓人說,斐然……你會不會太……”
他心底一抽痛,手指越發收緊,心裡只想着‘讓她住嘴!讓她住嘴!’。
她終於安靜下來,可脈搏卻微弱起來。
感覺到她在他懷裡一點點涼掉,他驚覺猛一鬆手,她猶如斷了線的風箏那般,重重地倒在了沙發上。
許久,見她終於有起伏,他才恢復了呼吸。
可是,她還在笑,“斐然這不像你啊,心軟了?”她緩緩爬起,轉向他媚笑道:“捨不得我死嗎?難道還忘不了我嗎?”
她最喜歡看他被激怒的樣子,就像之前。
是得意忘形了,她才口無遮攔,才把毫無根據的話給說了出來。
忘不了她?
她只在夢裡問過。
他眼底迅速閃過一絲疼痛,轉瞬即逝,而後他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可以滾了。”
顯然沒料到他會有有此一說,尹沫沫看了看他,旋即又笑。
可話還未說出口,又迎來他冰冷的威脅,“你再笑試試。”
不用看他的眼,光是他周身散發出的冰冷,就足以凍僵她嘴角的笑。
這時,他已拉起褲子,可麥色的胸膛還露在外面,剛纔激情過後的汗珠還沒來得及褪下,盈在堅實的肌肉上,散發着極致的誘惑。
他穿戴好,重新正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對面的電視屏幕。
現在正放着一首歌,名叫《珊瑚海》,這是他們唯一合唱過的一首情歌。
而且還是在她醉了以後唱的。
剛開始他不肯,說是歌詞不吉利,她罵他迷信,哭鬧着要唱,他拗不過她,最終還是陪着她唱了。
‘你用脣語說你要離開’‘心不在’
‘毀壞的沙雕如何重來,有裂痕的愛怎麼重蓋’
‘我們的愛差異一直存在’‘回不來’
如今聽來,再看看現在的他們,真的不吉利。
他靜靜地坐着,像是在認真聽歌。
她赤着腳站在地上,冰冷的觸感讓她清醒過來。
片刻,音樂結束,他沉聲道:“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滾。”
他差點忘了,他還是有未婚妻的人。
他差點忘了,這裡是公共場合,四處都是不懷好意的眼睛。
他又一次傷害了她……
她抹了一把眼角,把呢毛大衣套上,把釦子一顆顆的扣好,可是那釦子卻不聽話。
老是扣不上,她着急猛的一扯,釦子骨碌滾到了地上,她挽了挽耳旁的發,想要蹲下去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