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沫的不卑不亢讓雷子深深折服。
他本以爲她也不過是個會狐假虎威的小女人,搞了半天,她只是借他來讓他家爺安心啊!
雷子沉吟片刻,拍了拍胸脯道:“尹小姐,您放心去,我和兄弟們就在這裡候着,有什麼事就叫我們。”
尹沫沫欲言,雷子又將她打斷:“您就別再拒絕了,既然您向少爺借了我們,我們就該盡到職責。”
尹沫沫笑笑,只好答應。
她徑直去到魏家位於宅子西南的別墅,其中燈火通明,應該是魏健在等她。
那正好。
推開門,尹沫沫見魏健坐在沙發上,對着她笑眼盈盈。
尹沫沫恭敬道:“舅舅。”
魏健站起向她走來,冷笑:“你還知道我是你舅舅?就算我不是老爺子親生的,但我也陪伴了他多年,你讓那個臭小子說開除我就開除我!你還是不是人!”
面對他的指控,尹沫沫沒有感到一絲驚慌與恐懼。
她挺直了背,微擡着下巴,冷冷道:“舅舅最後一句話不應該是問自己麼?你陪伴外公多年,竟然私自斂財,導致魏氏瀕臨倒閉,如果外公醒來得知這一切,你說他會怎麼樣?”
魏健面部一僵,隨即強詞奪理:“我那麼做是給魏氏留下後路!老爺子思想老舊,不懂變通,魏氏在他的管理下,只會越來越慘!”
尹沫沫在查賬的時候,順便看了魏氏前十年的經營狀況,雖然沒有突破,但盈利十分平穩。
而前十年,國內受到過國外經濟海嘯的影響,不少企業因此覆滅,老爺子能在如此動盪不安的局勢下掌控好魏氏,已經非常不錯了!
此時此刻,尹沫沫算是看清了魏健的醜惡面目,語氣越發冰冷:“舅舅等着我,只是想和我討論我外公多沒本事?”
魏健見機會來了,急忙道:“我不管!我在魏氏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把我踢出局!”
尹沫沫一攤手,無奈道:“那抱歉,現在公司由蕭斐然掌管,我無權干涉他的決定。”
“尹!沫!沫!”魏健厲聲大喝,紅了雙眼,“你別以爲你是老爺子的孫女就能一手遮天,如果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
“你想幹什麼?”尹沫沫用餘光睨着魏健,眸光肅殺。
魏健被她的氣勢壓制,一下子軟下了身子,可嘴上依然強硬,“我不會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狼狽爲奸侵佔老爺子的心血!”
呸!說得多大義凜然!
尹沫沫冷聲道:“到底是誰居心叵測,你最清楚了,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魏健罵罵咧咧離開,並放言不會放過尹沫沫。
而就在他即將上樓時,尹沫沫冷不丁說:“把魏先生送出去。”
別說魏健,包括魏家的老管家也怔住了,一臉莫名地看着尹沫沫。
尹沫沫再次重複:“送魏先生出去,這裡並不是他的家,不是嗎?”
老管家先是一怔,隨即笑彎了眼。
這些天,在魏家發生的風風雨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沒想到這位小小姐會如此犀利,頗有大小姐當年的風範。若不是礙於那些小輩在,他真想爲她鼓掌。
“尹沫沫!我看你是不想活……”他話還沒說完。
尹沫沫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直言道:“雷子麼,魏先生不肯走,麻煩你過來一趟。”
其實她根本沒有雷子的電話,只不過是嚇嚇魏健。
而全江城有誰不知道蕭斐然手下堪比傭兵團的保鏢團首領雷子,魏健聞風喪膽,急忙往別墅外走去,但嘴上依然不饒人,各種亂罵尹沫沫。
尹沫沫懶得去計較,轉而走向老管家,問老爺子的情況。
老管家搖搖頭,說老爺子還未恢復,但已脫離危險期,在好轉了。
尹沫沫慶幸,卻未察覺魏健狡詐的眸內掠過的一抹狠毒。
到了半夜,尹沫沫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老爺子垂危,讓她速速去醫院一趟。
而她的出動讓一直守在魏宅外的雷子發現,他一路跟着,確定尹沫沫是去醫院,第一時間通知了蕭斐然。
尹沫沫趕到醫院的時候,蕭斐然正好也抵達,兩人一同進入ICU病區,尹沫沫沒空招呼蕭斐然,直接去到主治醫生跟前詢問外公的病況。
主治醫生也表示費解,明明老爺子已經脫離了危險,可突然病情又加重,差點因爲缺氧窒息。
尹沫沫深深皺眉,直言道:“怎麼會這樣?你們沒有查明原因嗎?你們這裡可是三甲醫院,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尹沫沫的焦急與憤怒,蕭斐然看在眼裡,立即讓人去查監控。
不出片刻,雷子來報,監控中有人進入過老爺子的病房,但此人在醫院裡包裹嚴實,無法看清真面目。
如果要繼續追蹤,需要找交通局。
“還不快去!”蕭斐然大喝。
尹沫沫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心裡小小一驚。
雷子跟隨蕭斐然多年,分得清他什麼時候演戲,什麼時候是真氣,比如現在,他就是真的氣憤!
雷子自然不敢怠慢,應下了立即帶着人出去了。
而他辦事果然效率,只不過一小時的時間,他就查出,此人是樂樂健公司的庫管人員李強。
尹沫沫一聽樂樂健,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就是魏健開設的子公司!
竟然是他!
尹沫沫氣得渾身發抖,如果現在她手裡有把刀,她一定要捅死他!
她都沒有追回他利用魏氏斂財的款項,他竟敢來害外公!
尹沫沫陷入了深深的沉痛中,她不明白,爲什麼有些人可以爲了一點點事,就隔絕與最親密的人的深厚感情,比如魏健,他也說他和外公相處多年,爲什麼不肯念及養育之恩?
還有她的爸爸,爲什麼可以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就否決他和母親之間的愛情?
爲什麼!
忽然,尹沫沫肩上一暖,她扭頭望去,迎上蕭斐然溫柔的星眸。
他溫柔的聲音告訴她,這世界上還有愛。
“沫沫,別爲了不值得的人難過。”蕭斐然說,“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