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微微一笑,示意他無礙。然後拉過他的手掌,隨意的畫了幾個字。‘爲什麼來這裡?’
“靈兒整日呆在屋中,怕你悶得慌,便出來逛逛。”皇甫尚雨隨口說道。“我還有給叔公請安,靈兒先自行逛逛可好?園裡的景緻很不錯。”
若兮淡淡的點了點頭,獨自向一側的院子中走去。盛冬時節,能看到滿園綻放的梅花,傲雪而放,倒也是種別樣的興致。
隨意折了支梅花至於鼻端,嗅着淡淡花香,心情也瞬時舒暢了起來,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一抹唯美的笑靨。
只是,當看到不遠處那一抹白衣勝雪時,嘴角的笑容瞬間僵化。目光交匯的瞬間,映在眼中的是皇甫逸雲一臉的震驚。
趁着他錯愕之時,若兮快速的轉身,向身後跑去。這措不及防的相遇,讓她不知所措。她還不知該如何去再次面對他。
若兮躲在假山之後,聽着他的腳步越來越近,心臟咚咚如雷。而正在她爲難之際,一隻有力的手臂突然將她拉住,將她嬌小的身子推進了假山後一個隱秘的樹洞中。
若兮剛要呼喚,卻看到那男子不是別人,竟是安親王皇甫亦恆。她安心的靠在洞壁處,外面是兩個男子交談的聲音。
“三弟如此急切,可是發生了什麼?”皇甫亦恆若不其實的問道。
“剛剛似乎遇到了故人,本是想上前寒暄幾句,轉眼間卻又不見了她的蹤影。”皇甫逸雲淡笑的應道。
“或許是三弟看錯了。”
“也許吧。”皇甫逸雲隨意的搖了搖頭。“二哥可是還未給叔公請安?不如我兄弟同去如何?”
“恩。”
聽着二人腳步聲遠去,若兮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就讓他當做她已死去吧,這樣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
若兮走出洞口時,一個嬌俏的丫頭早已等在洞外。聲稱是安親王的侍女,邀她到王府小住幾日。
如今暴露了蹤跡,榮王府怕是不能再回了,到安親王府躲避幾日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便隨着丫頭離開了梅園。
——
若兮在安親王府的日子倒也格外的清閒。皇甫亦恆每日都會來與她閒聊一陣,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他都說的頭頭是道,這安親王的學識道是讓若兮佩服之極。
皇甫亦恆是很細心的人,衣食起居都照顧的無微不至。也會將外面的事說與她聽。自從她消失後,皇甫尚雨滿帝都的尋她。
而若兮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並無太多的情緒。甚至慶幸自己早早的離開了皇甫尚雨身邊,以免他越陷越深。
大多數的時候,皇甫亦恆會與她下棋,若兮知道他棋藝很好,卻每每故意謙讓,弄得若兮哭笑不得。如此體貼的男子,倒也是難得的。
“王爺可是有心事?”若兮含笑而語,手中一杯朝露清茶至於脣邊。
“何以見得?”皇甫亦恆不解的問道。
若兮又是淡淡的一笑,目光隨意落在皇甫亦恆的手指上。他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自己的左手手指正一下下的敲打着桌案。
“王爺每次有事與若兮說的時候,都會無意識的敲打桌案,事情越大,敲擊的速度便越快。”若兮解釋道。
真是個細心的女子,皇甫亦恆心中暗暗讚許。“本王一直在考慮,此事該如何說與你聽。”
思索半響,皇甫亦恆才緩緩開口。“你們在郊外遇襲一事,逸雲找到了些蛛絲馬跡,只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慕陽王。”
“什麼?”若兮大驚,怎麼會是他父王所爲呢,於情於理都說不通。“那我父王沒有解釋嗎?”
皇甫亦恆無奈的搖了搖頭。“父皇大怒,將此事交由大理石查辦,並將慕陽王禁足在王府內。”
若兮目光茫然,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不在開口。
“本王以爲,這也許是個圈套,逸雲或者只是想引你現身。”皇甫亦恆分析道。
若兮淡淡的點了點頭,她也正是如此認爲。
可是,月餘的時光過去了,依舊沒有聽到慕陽王脫困的消息,甚至事情發展的越來越惡劣。
若兮獨自一人站在院中,迎風凝視着不遠處大片的桃花林。此刻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所以只有突兀的樹枝,並無什麼風景。
她曾問過皇甫亦恆,爲何要種植如此多的桃樹,下意識中,她總覺得,桃花與他全然的不打掉。而他只是隨意的回了句,這花與他都在等待着同一個人。似乎前生已經註定。
“還在擔心慕陽王嗎?”皇甫亦恆溫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知爲何,他總能輕易的猜出她的心事。
“恩,我必須回去一趟確定父王的平安,即便這是一個圈套……”若兮淡淡的說道,而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
皇甫亦恆並沒有出聲阻攔,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如此。
“若是有何需要,便差人來通知本王,只要我能做到的,定會竭盡全力。”他開口說道,卻在一低頭的瞬間,看到了若兮腰間純白的鎮龍玉。
“這玉是……”皇甫亦恆問道,難掩一臉的錯愕。
“是皇甫逸雲的,怎麼了?”若兮不解的問道。
只聽他若有似無的輕嘆了一聲,父皇竟然將鎮龍玉傳給了皇甫逸雲,有些事,已經不言而喻。“沒什麼,這玉是太祖皇帝之物,見玉如太祖親臨。若兮要好生保管纔是。”
這次倒是換成了若兮錯愕,沒想到皇甫逸雲送她的竟然是如此的寶物。
“在府中打擾數日,若兮不勝感激,他日定當重謝。”若兮微微俯身,然後向院外而去,出來太久,她真的該回家了。
皇甫亦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牽起一抹苦澀。有時候,相遇太晚,真的是一種罪過嗎?納蘭若兮,我們還會不會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