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俸的多少職位的高低在小肖心裡並不很重要,他追求的幸福是不用出門一日三餐都有熱飯熱菜可吃,以前這家那家去蹭實在不好受,雖然幾個飯店老闆非常客氣,伺候也周到,甚至還有專桌,但小肖總有着不妥之感。
現在好了,巡邏有士兵,治安有捕快,公務有鎮長,理財有歐陽,自己只需早晚關關門,街上溜個彎吃碗餛飩,然後在家躺在搖椅上,愜意地哼着小曲品着香片,等待廚房大師傅開飯的招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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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剛坐下,老趙叔就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慌里慌張地說:
“大,大人,彭家,彭家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小鎮有個不成文的慣例,不是十分爲難的問題絕不來麻煩小肖,尤其現在公差多了更沒人來打擾這裡。
看老趙焦急的樣子小肖知道肯定出大事了,立即站起來往外走,他是官差中的另類,別人都先得了解了解大概情況,小肖不,他認爲那樣會耽誤時間,反正去了現場一切全會知道,所以儘快趕到事發地點纔是最應該做的。
彭大個被幾個鄉鄰死死按在椅子上, 眼角已經因極度憤怒地張大而脹裂,嘴巴在張但沒聲音,估計喊啞了,模樣十分可怖,,他的婆姨捂着肚子倒在地下抽搐。
這亊肯定大了,小肖走了過去,輕言細語地說:
“老彭,我來了,任何事都會幫你,所以先放鬆一下好嗎?”
看見小肖,錚錚鐵漢彭大個流淚了,淚水是紅的,張着嘴卻說不出話。
小肖要人拿過一杯水遞給他,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在對面,柔和地說:
“大個,別急,喝點水緩緩,有我在,你家的天塌不下來。”
彭大個點點頭,出了口粗氣,喝着水閉上眼睛 ,他知道雙門的這尊保護神會替他討回公道。
小肖看着他眼角流下的血淚心裡一痛,在小肖印象中這個大大咧咧的漢子臉上永遠只有笑容,現在肯定是遇上悲痛欲絕的慘事了。
門簾掀開,錢大夫從裡面走了出來 ,先跟小肖行打個招呼,接着拍拍彭大個的肩安慰道:
“萬幸萬幸,得虧發現得早,已經無礙啦,大個,只需調養幾日,明姑就沒亊了。”
彭大個睜開了眼睛,臉上有了些許的笑容,伸手到懷裡掏錢準備付診費。
錢大夫嘆了口氣,又拍了拍他囑咐道:
“算了,待會記得去我那拿藥,還有,現在千萬別刺激明姑。”
明姑? 彭家的獨生女,出什麼亊了?小肖知道以彭大個目前的狀況問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拉着老趙出了房間,小聲地問:
“老趙叔,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趙抹掉淚水,傷感地告訴小肖彭家遭遇了什麼慘劇:
“每個下午,彭大個照例去菜場進貨準備夜市要用的東西,而彭嫂喜歡串街坊鄰舍門找人聊天,家裡就剩下明姑一人,天太熱她便在內屋洗澡,啓封堂的二當家喝多了酒進房找水解渴,這接下來就不用說了,明姑才十六歲啊。”
小肖楞了一下,忙問:
“啓封堂二當家流雲?他應該不是會幹這種亊的人啊。”
老趙點點頭,有些疑惑的說:
“二當家平時爲人很好,堂口離這也不順路,只能說鬼使神差讓彭家有此一劫吧,小女孩羞辱不過上吊自盡。幸虧被我婆娘撞見,搶救又及時才撿了一命說了實情,不然出了啥事誰也不知道。”
想了想,接着說:
“彭大個看閨女看得比命都重, 先是責怪婆姨沒看好明姑將她打了個半死,然後拎着刀要去拼命,那不是去送死嗎,大家壓住他,這不急得嗓子都喊啞了嗎。”
瞭解事情原委後,小肖深吸了口氣,吩咐老趙:
“趙叔,你進去跟大個說,這亊我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
老趙當然瞭解小肖爲人處亊的風格,他要去興師問罪,一言不合就可能會打起來,所以略有些擔憂地說:
“大人現在不必再孤身犯險,我覺得應該帶兵去,啓封堂可是人多勢衆。”
小肖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
“雙門鎮以前沒兵時比啓封堂更大的勢力我也沒怕過,放心吧,走了。”
見小肖到來,啓封堂當然知道他所爲何亊,立即涌出一羣執棒拿棍的弟子,三當家更是擋在門口,言語很霸氣:
“大人請回吧,我們之間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別傷了和氣。”
小肖楞了一下,看着三當家的臉問:
“你在威脅我嗎?”
因爲只要沒出人命,小肖一般不太插手幫派的事務,這讓一些黑道人物以爲小肖是不敢惹他們,三當家也有這思維,所以耀武揚威地說:
“大人要這麼認爲也可以,回去吧,別多管閒事惹火燒身。”
小肖皺了皺眉頭,口氣變得嚴厲起來:
“再說一遍,讓開,別找不自在。”
三當家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說:
“別人怕你,啓封堂可不怕。”
小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三當家,笑着說:
“我長得慈眉善目的當然不可怕,但我的拳頭就不那麼友好可愛了。”
小肖的處事之道,如果談不攏,怎麼辦?那就幹唄,他照着三當家肋部就是一拳,“咔嚓”,骨頭無疑斷了,但沒有慘叫聲,因爲三當家被打岔氣暈過去了。
小肖是個能動手就絕不廢話的人,既然開了張那打一個是得罪打一羣也不過是得罪, 怎麼也得先圖個痛快,立刻拎着鐵尺衝進門,不問青紅皁白見人就打,當然,婦孺老幼在外。
這時從內屋出來一條大漢,見鐵尺當頭砸下,連忙揮拳一擊,小肖手掌被震麻,仔細一看,好傢伙,鐵尺竟被打彎了, 聳聳肩,扔掉鐵尺,手往腰間彎月摸去。
大漢是聞訊趕到的啓封堂大當家流武,他並不想和小肖打架,所以馬上搖搖手說:
“別,別,大人,有話好說。”
流武 是雙門鎮數得着的頂尖高手,練的是朱沙掌,能輕易拍死頭牛,而且爲人很低調,這也是 小肖對啓封堂做走私金銀睜一眼閉一眼的原因。
但事實勝過雄辨,今天不爲彭家討回個公道 是絕不會收兵的,所以手仍放在刀柄上,兩眼盯着流武問:
“大當家,你弟弟流雲犯事了,我要抓他,人在哪?”
流武讓開身,作了個請的手勢,十分客氣地說:
“大人又不是不瞭解我,流某向來幫理不幫親,事情出了後一直在想辦法,看怎麼做才能讓老彭家滿意 ,大人先請進去喝杯茶,我馬上叫二弟出來見你。”
小肖倒是知道在雙門撈偏門的幫派老大中流武算很守規矩的了,他的啓封堂從不擾民,收保護費也從不越界,只是在用心經營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算是個比較講理的人。
畢竟自己來是處理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見流武願意交人便點點頭:
“也好,走得急有些口渴了,大當家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