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和柯非都卡殼了。
唐雨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她倆不說話,她就轉身準備回寢室了。畢竟不熟,秦青也很難叫住說:我覺得你被日本鬼附身了。
這一聽就是吵架的節奏。
柯非看人都要走了,叫住問了一句:“你……夢遊嗎?”
“不,我沒這毛病。”唐雨肯定道,還瞪了柯非一眼。
秦青心道不夢遊更糟。
唐雨不明白別人爲什麼這麼問,她回到寢室,還是習慣性的用力推開門,門撞到牆壁上反彈回來,把屋裡的三個人都吵醒了。
蕭芒被吵醒後很煩,坐起來罵:“你有毛病啊!這才幾點……”話音未落,她看到唐雨了,臉色瞬間變了,“你、你……”
唐雨衝蕭芒翻了個白眼,奇怪的是蕭芒迅速躺下還背對她,什麼都不說了。唐雨心想哼,治不了你們這些人吧!
但她也覺得奇怪,現在這個時間,她怎麼會一個人在走廊上?難道她真的有夢遊症?
唐雨自己一點都不困,可看看手機時間,還是上牀直接睡覺了。一躺下去就感覺到後腦勺上戴着東西硌的疼,伸手拽了,翻了個身,很快睡着了。
蕭芒被吵醒後很難入睡,可是剛纔被唐雨的打扮嚇了一跳,要不是知道這是唐雨,她都不敢認。想起最近的流言,在心中暗罵唐雨這是犯什麼神經病了。她要是真神經了,蕭芒還真不敢惹她。
所以背轉身努力入睡,不管唐雨做什麼。
慢慢睡意起來了,她聽到本來已經躺下的唐雨又起來了,輕手輕腳的去廁所,好一會兒纔出來。蕭芒本來提心吊膽的以爲她又要故意弄出很大聲音,沒想到唐雨這次倒是知道放輕手腳了,大爲慶幸,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秦青和柯非回到寢室告訴了司雨寒和孫明明,反正都沒睡意,四人就在說唐雨這是怎麼回事?
司雨寒只信秦青,“你說,她這是怎麼了?”
“附身。”秦青托腮說,“還是很明顯的日本鬼附身,但這個鬼不兇,說是靈也行。”
孫明明和柯非互相看了一眼,孫明明說:“其實之前不是說有人偷你的小扇子嗎?就是唐雨她們寢室的人。”
秦青反應過來,“對,還有人來問過我。不過小扇子沒丟……”她看向柯非。
小扇子怎麼跑到柯非的錢包裡,這真是個謎。
柯非抱住胳膊發抖說,“別找我。”她左看右看,跑到秦青身邊來坐,抱住秦青說:“晚上我跟你睡啊。”
“行,行。”秦青笑了。
孫明明接着說,“偷扇子的人可能有兩個,她們都說是對方偷的。就是唐雨和跟她同寢室的蕭芒。”
“那這很明顯了。”司雨寒說,“唐雨偷的。”聯想到上回她到寢室來之後小扇子又丟了,“她這是又偷了第二回。”
柯非問:“那現在怎麼辦?去提醒一下?”
“怎麼提醒?”孫明明想想撲哧笑了,“跟唐雨說你偷了把小扇子,現在被鬼附身了,每晚在寢室夜遊,你看她會不會承認。”
肯定不會承認啊。四個人一想都懂了,跟着都笑了。
秦青看時間不早了,說:“先睡覺,明天我去找方域。”
三人都反應過來,小扇子還是其次,重點是那個娃娃,論個頭它可比扇子大多了,威力也該更大,那娃娃還擺在方域公司的辦公室裡……
一想就讓人發毛啊。
第二天,秦青早上一起來就給方域打電話,從頭說到尾,“我看那個娃娃也不安全,想辦法要不給退回去吧。”
方域聽到還有這種稀奇事,好奇道:“真的?”但說退是不太可能的,不能退回給日本公司吧,而且老總很喜歡那個娃娃,上回接待一個客戶,正好是個女的,對這個娃娃很感興趣,因爲打開話題很順利,氣氛也比較好,所以生意談得相當成功,現在老總把娃娃挪到他辦公室裡去了。
“我要現在去跟老總說這娃娃可能有詭異的地方……”方域想像了一下,笑着搖頭說:“老總估計會給它打造一個漂亮的臺子,更愛不釋手了。”有靈又能帶財,老總高興還來不及呢。
至於爲什麼唐雨會半夜打扮成怪樣子在走廊走來走去,方域猜測了一下說:“會不會是娃娃想讓她把扇子送回來?”
可娃娃不知道怎麼下樓——大概是這個原因。也不知道怎麼回“家”,只好在走廊來回走。
秦青聽了認爲很有道理,但問題又來了:怎麼從唐雨手裡把小扇子要回來?
“她肯定不承認。”司雨寒說。
吃午飯時,四人一起商量這件事怎麼解決。
“要不是扇子最好還給娃娃,我真覺得就讓她這樣挺好的,活報應。”孫明明說,她今天上午打聽了一下唐雨的事蹟,因爲同校中也有唐雨以前的同學,打聽完以後可以這麼總結唐雨:真小人,僞君子,假白蓮。
“特別喜歡四處傳話,跟這個說那誰說你壞話了,跟那個再說那誰誰誰說你不好了。偷東西的事以前沒住校可能還不多,但喜歡佔便宜,最喜歡佔別人請客的便宜,借的東西十有*不還,不管是錢還是吃的用的,最喜歡倒打一鈀。”孫明明說,“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她的功力不夠,騙人只能騙一時,時間長了都知道她是什麼人了,她說的話也沒人信了。屬於裝都裝不久的那種人。”
“等她日後進化完全,就成一大禍害了。”司雨寒說。
“那時我們都畢業了。”柯非說。
話題轉回來,雖然唐雨確實很噁心,但扇子還是還給娃娃的好,一直不還誰知道娃娃的報復會不會升級?
但唐雨那邊卻麻煩死了,她們都想不出好主意。救這樣的一個人本來就讓人不快,可救她還要先承受她的噁心攻擊,這代價太大了。
最後秦青說:“等她自己發現,她發現後,我們再說。”
“好。”孫明明第一個響應,一箭雙鵰,正好可以讓唐雨多受受教訓。
“也只能這樣了。”司雨寒說。
“那……扇子只能等等再還給娃娃了。”柯非嘆氣。
之後又過了一週,每晚都能聽到娃娃在走廊來回走動的聲音。柯非很着急,她總覺得這樣讓娃娃白白在走廊一遍遍走,一晚又一晚的,徒勞無功的來回走不太好。
終於有一天,柯非聽着外面的聲音,跟秦青說:“要不,我出去告訴娃娃吧。”
秦青三人早發現柯非坐臥不寧的了。
“你們語言不通。”秦青說,上回她就發現了,娃娃是說日語的。但爲什麼給柯非說名字時就能說漢語,雖然說得怪怪的,這個就只能是謎了。
柯非說:“我準備好翻譯器了。”她是有備而來的。
“那你去吧。”秦青扶額,有點能明白爲什麼扇子是回到柯非的錢包裡了。
柯非立刻出去了,秦青不放心跟在後面。
“嗨。”柯非走到唐雨·月子·娃娃面前。
唐雨·月子·娃娃又站住了,側身偏頭十分嬌羞。
秦青眨眨眼,感覺不太對頭啊。
柯非:“卡尼其娃。”然後鞠個躬,把翻譯器拿出來,說:“你是不是想把扇子拿回去?”如果娃娃說是,那下一句就可以說“我幫你送,你不用着急了”,她把翻譯器遞給她,讓她看上面的字。
唐雨·月子·娃娃抿脣一笑,伸出手,手心裡是那把玲瓏小巧的小扇子。
柯非試探的伸手去拿,真的拿到手了!
唐雨·月子·娃娃鞠了個躬,走了。
柯非目送她輕輕打開唐雨寢室的門回去了,有點抖。
秦青過去,“怎麼樣?”
柯非把扇子給她看:“她給我了!”很驚奇的語氣。
她要把扇子給秦青,秦青不接,認爲這扇子給柯非說不定更好,“娃娃給你的,我不能要。”
柯非像捧着一個炸彈,“怎麼辦?”她也不想要啊!
“明天,我帶你去方域公司好了,到時你直接放到娃娃手裡,這樣肯定就行了。”
說完秦青觀察柯非,雖然柯非的頭髮也不短,但可能……大概……也許……由於個頭關係,比較像男生?
“不對,你有胸啊。”秦青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啊?什麼?”柯非沒聽明白。
秦青暗中觀察柯非的胸,絕不至於平到讓人誤解的程度,明明很有起伏。所以,說不定只是娃娃對柯非有好感?
不過這種好感,柯非肯定不想要。
扇子由柯非拿回來後,唐雨當然就不會再半夜走廊徘徊了。而第二天早上還發生了一件事。
唐雨早上醒來後,不知怎麼回事,發現自己竟然身穿浴衣,臉塗得白的跟面具一樣,她跟寢室的人吵架,認爲是她們趁她睡着給她畫成這樣的,還要去學校告她們。
蕭芒三人都認爲她腦子不清楚了,她們半夜不睡覺給唐雨換衣服還替她畫妝?她們的關係沒這麼好吧?
唐雨早上吵鬧時,別的寢室的人也都看到了,就有人想起前一段時間校園網上的貼子。沒有人相信唐雨寢室裡的三人會花這麼大功夫捉弄她,因爲都看得出來,那三個人根本不理唐雨的,所以唐雨說的沒人信,說這種謊話,唐雨是不是以爲別人都是傻子?
唐雨不依不饒,跑去找輔導員告狀。蕭芒三人一邊不安一邊讓她去告,反正她們三人真沒做過,唐雨自己一身毛病,鬧大了正好把她趕出去。
結果後來不是唐雨把她們告了,而是輔導員把唐雨告了。
唐雨去找輔導員後,輔導員的桌上的一根鋼筆不見了。那根鋼筆雖不起眼,卻是輔導員的心愛之物,價值四萬多。輔導員發現不見之後,想起剛纔唐雨在這裡,趕緊追出去。唐雨不承認,輔導員直接報警了。
後來警察通過學校老師做工作,唐雨交出鋼筆,哭訴說只是一時糊塗。輔導員雖然不好硬要告她,學校也不會允許的,但很難不對唐雨有看法。蕭芒幾人立刻趁機告狀,唐雨雖然沒被調寢,但輔導員也嚴肅警告她,讓她請家長來談話。這一次輔導員可以原諒她,但如果再有一回,如果她偷了同學的東西,同學要告,那就沒辦法了。
蕭芒興奮壞了,跟朋友說:“輔導員跟我們說是學校不讓她告,但處分是肯定的了。要不是她家不在本地,輔導員都不讓她在學校住了!”
朋友也替蕭芒高興,“這下就能放心了!輔導員都知道了!”
柯非跟秦青去方域公司還扇子。
娃娃現在的新家是總經理辦公室。它被擺在最顯眼的地方,總經理替它弄了個臺子,用來擺裝它的玻璃櫃,它的小配件也用個小玻璃櫃放着。柯非把扇子放在娃娃手上,期間一直不敢擡頭,還給它之後就馬上轉身出去了,走出去後才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就怕擡頭看到它的臉了。”
秦青也在觀察娃娃,還特意用氣包住娃娃,卻什麼也沒感覺到。
“奇怪,什麼也沒有啊。”出來後,秦青跟方域說。
方域說:“可能是它太弱了吧。”
秦青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玻璃櫃裡的漂亮娃娃,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