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邊走邊聊,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那座古舊的日式小樓,看着眼前這座古舊的小樓,姜恆說:“郝樂,這次你找的這個地方真是絕了。”
我們一撮人走進了這座小樓裡,通過斑駁的走廊,來到了“瓊畫室”的門口。早起的鄰居大娘們都用怪異的眼光看着我們,我輕輕的敲了幾下門,隨後傳來的是和昨天相同的皮靴踏響地板的聲音。小瓊推開門,看見我帶來了這麼多學生,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我保證,那一刻他一定把我當成了財神爺。
我進了屋子,屋裡面還有一個女生,從着裝打扮上來看,她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大。
小瓊和我們幾個寒暄了幾句,並向我們提出了要求,他說:“既然你們到我的畫室學畫了,我就要對你們負責,因此我對你們提出的要求,你們最好無條件的接受,比如,你們從今天開始每個人回家都要畫二十張速寫。”
小瓊說完這句話,我就有一種轉身想走的衝動。
小瓊接着說:“不要覺得這是負擔,想畫好畫一定要有量的積累,今天第一節課我們先不畫模特,你們就先給我畫人的面部的結構,畫的好不好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一定要理解人面部肌肉的分佈和骨骼的特點。哦,對了,忘了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妹妹,和你們一樣大,明年這個時候也要上大學了,他叫苑小瑤。”
我想,小瓊的父母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瓊瑤迷。
小瑤起身笑盈盈的和我們打招呼,那張清秀的臉龐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天畫畫的時候,我會忍不住用餘光看她兩眼,我覺得,也許小瑤會是我的“又一春”。
午飯的時候我們要出去買吃的,我很主動問小瑤:“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帶一點啊?”
小瑤笑着搖了搖頭:“不麻煩你們了,等會我和我哥哥一起去外面吃。”
我“哦”了一聲說:“那再見。”
小瑤說:“再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主動,主動得覺得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
姜恆和秦青早看出了我的不正常,吃飯的時候秦青對我說。“郝樂,你又要發春了?”
我理不直氣不壯的回道:“哪有……”
姜恆說:“秦青,你說什麼呢?什麼叫又發春啊?”
我說:“是啊,我怎麼就又發春了?”
姜恆接着說:“郝樂一直髮着春,什麼時候停止過。”
秦青張着口哈哈大笑起來,我一個饅頭堵住了他的嘴。
然後姜恆很認真的問我:“怎麼樣?看上小瑤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
姜恆說:“就知道你小子不會承認,看來今晚又要我們幾個人助你一臂之力了。”
我的後背瞬間起了一層汗:“你們可別胡鬧啊,我這次是真沒有,我要是對她有想法我肯定上,我又不是高一的小孩子了。”
秦青說:“那行,你這幾天先接近她看看,要是是真有意思又不好意思開口,到時候我們還得幫你。”
我雙手握拳對秦青說:“大俠,你還是放過我吧!”
那天下午一切都很正常,可就在要下課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和小瑤說了話。
我問她:“你學畫多久了?”
她說:“高中才開始學,你呢?”
我說:“我也是,呵呵,你喜歡聽收音機麼?”
小瑤說:“收音機?不怎麼聽,你喜歡?”
我說:“哦,還好,隨邊問問。”我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一個人的身影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想起了兩年前那個人和我的對話,她說過:“……聽電臺裡播放的音樂和聽MP3裡播放的音樂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聽收音機裡播放的歌曲,有種與失散多年的老友偶遇後的興奮與感動……”。我墜入了那段回憶,直到下課後,我恍惚地走出了“瓊畫苑”。
正如秦青預料的,我開始接近小瑤,並且有些不好意思。我藉着畫速寫的機會明目張膽的看了她二十多分鐘。清秀,是清秀,但絕不清高。那精緻的面孔讓我惴惴不安。
小瓊看我總不動筆,就問我:“郝樂,你怎麼還不畫?”
我小聲地自言自語道:“怕畫醜了。”
“什麼?”小瓊追問道。
我說:“沒什麼,我這就畫。”而那句話卻被除了小瓊之外,在場的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有一天,小瓊說要到外面辦點事,讓我們呆在畫室畫速寫,回來要檢查。小瓊走後,窗外天色聚變,沒過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坐在昏暗畫室內的我們早無心作畫,我第一次有時間慢慢觀察畫室內部古舊的構造。
窗外電閃雷鳴,看着畫室內部的那一個個長滿蜘蛛網的角落,我很想穿越時間的隧道看看這裡以前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這時秦青從椅子上站起來,用力抻了一個懶腰,然後對大家說:“這麼好的天氣,不幹點什麼真是太可惜了,咱們講鬼故事吧。”
這個建議得到了唐龍姜恆的強烈支持,我也無所謂的點點頭,畢竟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講靈異事件的機會不是很多,而且這樣的天氣會讓大家感到更加刺激。
小瑤說:“這個,我不參加了,我害怕。”
秦青說:“沒事,講的都是假的,純屬虛構,你不用怕。”
小瑤被秦青硬拉着推到了我身邊的座位坐下,然後他把畫室的燈全都關掉了,陰暗的畫室內,一陣冷風從我的後背掠過,使我不寒而慄。唐龍第一個講,但結果竟然把小瑤和吳曉給弄笑了。後來秦青和姜恆的發揮,終於把氣氛弄得詭異起來,吳曉使勁的攥着姜恆的衣袖,而小瑤在我旁邊一個人咬着嘴脣瑟瑟發抖。在輪到我講的時候,爲了讓氣氛更加緊張,於是我在故事的內容中捏造了一個和我們此時的環境很相符的故事。
我說道:“……突然!一個驚雷在窗外炸響!”——那天的老天爺還真是給我面子,與我的配合天衣無縫,就在我講這句話的時候,窗外真的一聲驚雷響徹雲霄。我也被這詭異的巧合嚇了一跳,小瑤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領悟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天賜良緣。那聲驚雷使我在此後的日子裡,與小瑤一直保持着曖昧的關係,時間長了,小瓊也看出了我和小瑤之間的一些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