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韓小鎂把那支已經枯萎的玫瑰花放到了大海的座位上,正在收拾書包的大海瞪着眼睛問韓小鎂:“你這是幹什麼?”
韓小鎂被大海的眼神嚇到了,她說:“這……花不是你送給我的麼?”
大海回答的很爽快:“是啊!”
“哦,對不起,這花我不能要。”
“不能要?小鎂,你怎麼了?你在和我鬧着玩吧?是不是嫌這花枯了?沒事,我明天再給你買朵新鮮的……”
“不是,”韓小鎂打斷了大海的話,“我不能接受這個禮物,你還是把它收好吧,還有你校服身後的字,如果和我有關係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把它洗掉……”韓小鎂說罷轉身想走,被大海一把拽住了衣袖。
韓小鎂嚇得叫了起來,那種不和諧的聲音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大家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小白看見大海的舉動異常,呵斥道:“大海,你幹什麼呢?!”
而大海根本不理會小白,他抓着韓小鎂的衣袖問道:“你什麼意思啊?你不喜歡我了麼?你忘了你給我遞紙巾?上課和我拋媚眼了?!……”
韓小鎂被嚇哭了,而大海仍不依不饒的在說着他那些反問句。小白衝了過去,她喝令大海把手鬆開,卻被大海一把推到了一邊,此時的大海就像個瘋子一樣,他失去理智了。
秦青的一拳讓大海始料未及,場面立刻混亂了起來,大海被這一拳打的有點蒙,男生們趁這個機會趕緊上去束縛住大海的雙手,但是大海的力量實在太大了,他用盡力氣把我們全都甩開了,連Roman都被大海甩到了一邊。
大海朝着秦青就去了,二話沒說就是一拳,還好秦青閃了過去,要不那一拳一定會把他打休克。可能是大海這一拳用力太猛,可能是因爲腳下的椅子橫七豎八的絆到了大海,他失去了重心,然後向前踉蹌着倒下了。這一跤摔的不輕,我覺得整個教學樓都顫動了。大海被自己打敗了,他捂着肚子的在地上翻滾,疼痛的表情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難受。看到大海那麼疼痛的在地上翻滾,小白的臉被嚇成了小白臉,她趕緊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大海被送進醫院後經檢查沒什麼大礙,就是倒下的時候被椅子隔到肚子了。
從那以後大海在十二班就沒人敢理了,姜恆本來想在那件事後找大海談談,但是大海每天都是一副和誰都有仇的樣子,姜恆就放棄了他的想法。大海的行爲開始怪異,大家午睡的時候他開始收拾座位,吵得大家都睡不好,他似乎是在故意報復什麼。等到上課的時候他就開始睡覺,也不寫小說了。我看着大海一天天頹廢的樣子心裡挺難受的,但我不能和他面對面交談,我怕他控制不住掐死我。
一天晚上我試着給大海發短信,猶豫了好久找不到話題的突破口,突然想起了小說的事,就發短信問他:“小說寫的怎麼樣了?”
短信發出去我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我想,我可能會收到一串罵孃的文字,或者大海不會給我回短信。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大海終於回我了,他說:“那玩意早就不寫了,校長都給我下定義了,我將來非奸即盜,再寫下去也是流氓的東西。”
我回:“校長是個傻逼!聽他的咱都得去要飯,我看你現在上課總睡覺,趁着沒心情聽課就寫小說吧。”
大海回:“其實在那件事之前,我都不想念了,我就想寫小說來着,但母親不準,她說我連語文都考不及格,寫個屁小說。”
“寫小說是你的夢想麼?”
“是,但現在不是了,我把那十萬字都燒了,全都沒有了,我要開始學習了,你告訴唐龍小心點,這次期末考試第一要變成我的了。”
我回:“好的,那你加油吧,我會告訴他的。”之後大海就再沒給我回短信。
天氣開始轉冷,學校暫停了我們的課間操,其實不應該說是暫停,對於高三的我們來說,我們將永遠告別課間操了。
最後一次間操我做的很認真,我從來沒把胳膊伸過那麼直,也從來沒把腿踢得那麼高,但我在做體轉運動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轉錯了方向,而眼前看見的已經不是那個人了。我幻想着那個人是韓絮,卻幻想不出這個時候的韓絮應該是什麼表情了。是微笑着看着我?還是仍然假裝看不見我,不理我……
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