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已經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即便這樣,她還對我強顏歡笑,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蹩腳。?
說實話,我對她已不是無動於衷,可她的身份讓我還不能完全信任。?
如果在我和殷壽反目時,她會投向她父親這一方,那我讓她留下我的子嗣,等於是讓純正的皇室血統混上敵人血脈。?
擺在我面前的是截然不同的三種選擇——?
要麼讓她永遠失去生育能力;要麼停止讓她服藥,可這樣她隨時都會有懷孕的可能;最後一種,就是我不再臨幸她。?
我是決定採用第三種方法。?
一連好多日子,我都沒有翻她的牌。?
那段日子,我都在別的女人那裡尋找慰藉。?
陪我上牀的女人走馬觀燈地換,可就是沒有女人有她的味道。?
我惱火極了,我就不信,我沒有她不行!?
於是,我從民間大批甄選佳麗秀女入宮。?
周圍一些小國,聽到風聲,也進獻了很多美女。?
可該死的,這些都不管用,她的倩影還是會時不時地竄入我的腦海。?
我竟可笑地忘不了她!?
多日不見,我甚至更加想見她!?
而在這段我可以冷落她的期間,她還是會遵守之前的承諾,每日三餐都親手做好來送給王能德,由他轉交給我。?
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簡直是受煎熬。?
正事都沒怎麼幹,就想着時不時快飯點了??
敵不過自己的意志,我決定去鱗芷宮去看她。?
我走進門之前,看到她正對着魚缸發呆。?
我沒有驚動她,只是靜靜地觀察她——?
她兩眼直盯着魚缸裡的娃娃魚,愣愣地傻笑。?
我猜到她在想什麼。?
她後來還是看到了我,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牢牢地盯着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注意到她的眼眶裡有些溼潤,看着我的眼神飽含了錯愕和委屈。?
她的臉色很差,一定沒有好好休息。?
我懊惱地責備了她,可這次,從來都對我唯唯諾諾的小女人突然轉了性,不僅講話口氣酸溜溜的,而且還跟我擡起了槓。?
我向來對女人爭風吃醋的把戲很反感,但她竟然讓我感覺還不壞,甚至還享受其中。?
這次來她這,原先沒想過要留下過夜。?
可當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擺在我面前,特別是她那雙勾人心魂的大媚眼毫不躲閃地盯着我,我就忍不住慾火中燒。?
理智已經被**代替,唯一想的就是立刻佔有她。?
我不是沒有預見到她受孕的可能,但是我可以控制不住自己。?
臨幸完她之後,我並沒有讓太醫給她開避孕藥。?
但是,這樣的“特殊待遇”太過明顯,我擔心她會覺察出異常。?
不希望她覺得自己在我心中有與衆不同的地位,因爲女人都容易“有恃無恐”。?
於是,我還是讓太醫給她開了“調經養血”的藥冒充,她一直都沒有發現。?
從這天以後,我們的關係變得很微妙。?
大家像心照不宣似的。?
她會定點送膳食過來,雖然從外面看不到我,但她還是會習慣性地往裡面望兩眼。?
而我也會默契地每晚點招她侍寢,順便把膳盒拿回來還給她,方便她第二天送飯。?
我們像一對普通的夫妻。?
我再也沒讓她碰過“避孕藥”,統統用補藥代替。?
可這個傻瓜,一直被瞞在鼓裡。?
本來這樣的日子,也挺好。?
說不定她很快就會傳出孕事,到時候她一定會央求我留下孩子,那我就裝作“大發慈悲”,順水推舟就行了。?
況且,殷壽就她一個女兒,大食以後早晚是她的,假若她對我沒有二心,我也不一定要用戰爭的方式奪得大食的統治權。?
可是,意料之外的,椋羌突然出兵攻打大食。?
他們兩國世代交好,我找不到他們相爭的理由。?
不論是從哪個方面講,椋羌這樣的做法都是草率愚蠢的。?
但對天禹朝,這是絕佳的擴張機會。?
他們兩國國力相當,打起來的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那我就可以坐收漁利。?
雖然,我不否認我對她有特殊的情感,但涉及國家利益,我絕對不會手軟。?
最初,我是想瞞住她,可從我安插在大食使臣身邊的眼線回報,他去找過殷霜。?
我立馬就火了,自從我被自己的親兄弟背叛之後,我就發過誓,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如果有人再敢背叛我,我一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也沒有例外,我並不信任她。?
我當晚本不想去找她,但最後我還是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畢竟,我的密探只是看見他們見了面,並不代表她承諾幫助大食。?
結果,我一進門,就看見她合衣躺在牀上,似乎是在有意等我。?
我不喜歡她這種賢惠,讓我覺得壓力。?
她依舊對我噓寒問暖,也許是我心中有事,她的關心,在我眼裡都變了質。?
她可能是感覺到我心情不好,明明有話要說,卻又吞吞吐吐。?
我知道她要開口求我了,她到底還是傾向於她孃家,這讓我心情更加惡劣!?
我和她大吵一架,明確表態不會幫助她。?
她苦苦哀求,卻根本動搖不了我堅決的意志。?
我憤然離去前,看到她受傷害的樣子。?
也許是當時太氣憤,我漠視了她所有的痛苦。?
滿心只想立刻同這個動機不純的女人一刀兩斷。?
剛好在我和霜鬧翻的空當,卓圖把他的妹妹卓杏兒進獻給我。?
說實話,卓杏兒的姿色不比她差,並且能歌善舞。?
我把卓杏兒作爲她的代替品,成天把她帶在身邊,故意厚加打賞。?
當然,這有一部分是做戲給西夏看,而更多地是因爲我心底一個邪惡的想法——?
我想用我寵幸卓杏兒的方式去讓她痛苦。?
她每天還是會送飯來勤政殿,我讓王能德轉告她不用在這樣做了。?
那次,我真是下決心要和她撇清關係。?
就連和她唯一的聯繫,我也斬斷。?
那回,也是她最後一次送餐來。?
留下的膳食盒,我也沒有再拿回去還她。?
原先我是想丟掉它的,可是想到,以後同她再也不會有交集,這可能是我有的唯一一件她的東西。?
心裡掙扎了片刻,我還是命人洗乾淨它,把它放在重要的朝廷機密奏摺和兵法書籍的正前方。?
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是我和她矛盾激化的關鍵點。?
殷壽飛鴿傳書給她,要她去勤政殿偷看我關於他上書給我的奏章的批覆。?
我從密探那裡得到這個消息。?
我暗自決定,如果她沒有聽她父王的話,那就說明她站在我這一邊,我可以不再把她當做大食人,而是我的女人。?
但如果她選擇站在她父王這邊,我對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結果,我和她父王之間,她選擇了她父王。?
事實擺在眼前,於是,我固執地認定她之前所做一切的動機不純。?
之所以突然轉了性情,也只不過是她奪寵的手段。?
再一次的,我感到被人揹叛的滋味。?
而這次,甚至比登基前的兵變更加令我憤怒。?
我抹滅了她所有的付出,一心只認爲她從入宮到現在都只是在做戲給我看。?
步步爲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現在想起來,當時我對她做得那麼極端。?
也許是她觸碰到了我那個陳舊的傷口,也許是我已經把她看得很重。?
再見到她是在聖母宴的時候。?
那天,她穿着正統的宮裝,本就精緻的臉上略施了粉黛,美得不可方物。?
只不過,相比過去,她清瘦了很多,下巴更加尖細。?
在宴會初始,卓杏兒就大大地出了一把風頭。?
她的臉孔妖冶嫵媚,加上性感撩人的舞姿,確實是男人夢想中的尤物。?
在所有朝廷使節的面前,卓杏兒一個勁地向我拋媚眼,並且投懷送抱。?
這是我習慣的,女人迎合我的方式。?
還是這種女人,最簡單直接,她們一般都是沒什麼大腦,最適合做牀伴。?
既可以享受肉慾的快感,又不用花費心思在她身上。?
在衆人面前,我悉數笑納卓杏兒的殷勤挑勾,卻對她置之不理。?
我要讓所有朝邦都知道,它大食國的公主,根本不受寵。?
我更要讓殷壽的老臉沒有地方擱。?
有意地一瞥,我注意到她的臉色,很蒼白。?
但是她越不舒服,就越是能滿足我扭曲的報復心。?
從她受傷害的神情中,我居然覺得高興。?
回頭想來,其實那時的我,只不過想從她的難過中,尋找自己對她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