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宇文吉暴怒的毀了一屋子的東西,方纔慢慢氣平了些,柳氏此時纔出言,“皇上也別太動怒了,眼下陸氏雖然嫌疑最大,到底也只是嫌疑而已,也未必她所做的。畢竟敢對端文姐姐下手,這人也太狠毒太膽大包天了,陸氏雖然野心勃勃,未必有這樣的本事呢。”
一句話說的宇文吉點頭,心下卻更加存疑,這二十多年陸氏表現出來可是比較直接爽朗的‘性’格,似乎和野心勃勃,手腕非常不太一樣,若不是她真是如此,就是她心機太深,隱藏的太好。
不過他也不把這話和柳氏說出來,卻道,“你的意思,是再找人查查?”
柳氏笑笑,“正該如此呢,畢竟是三皇子的生母呢,您又一向疼愛看好三皇子,總要謹慎些行事。我想着,或者讓殷素素來辦這件事吧,之前她就一直在經手這些事,她又是個極其有本事的,‘女’子出入宮廷也方便些。”
“只怕她未必願意‘插’手呢,那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精’明瞭,最不喜歡惹麻煩。”宇文吉道。
柳氏輕聲道,“直腦筋的人怕也難查二十年前的事情,只是擔心一點,她與陸氏素有小嫌隙,我擔心她會不會——”
“這個倒是不會的,那孩子做事一向極有原則。”宇文吉對殷素素的原則‘性’信心滿滿,“朕要她查的話,她必然會認真查的,而且這事也不是她能一手遮天的事情。”
柳皇后點點頭,嬌媚的臉上帶了幾分歉意,小心的看着宇文吉,“如此說起來,確實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想的這麼周全很好呢。”宇文吉看着小意溫柔的美麗妻子,心情總算好起來了,“要換了別人,怕不對陸氏往死裡下狠手!”
他卻不知道柳皇后卻在心下暗笑,我這裡下手就摁死了陸氏,三皇子還有登記的餘地,須要查出真相來,才能把那母子兩個一網打盡呢,你竟然算計到我頭上,那就別怪我不留手了。
心下這樣想着,柳氏臉上卻一點都沒有‘露’出來,正開口‘欲’說話,忽的看見窗外一道紫青‘色’霹靂閃電劃過,接着聽外面轟隆隆一聲雷劈了下來。
“驚着了嗎?”宇文吉拍了拍柳氏,擡頭看了一眼窗外,輕嘆了口氣,語氣裡罕見的有幾分疲憊。“看起來,雷雨要來了!”
此時的瀾苑,殷素素和張白龍兩個剛剛終結了一場棋局,殷素素看着外面劃過天空的粗大的銀白‘色’閃電,也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嘆氣做什麼?以你的‘性’情,應該很少做如此頹廢樣子吧。”張白龍現在已經是個自由之人了,心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這天又變了!”殷素素意味深長的道,想了想又嘆了口氣。“這次,也不知道這次我能不能全身而退。”
被轟隆的雷聲驚醒的還有原本已經睡着的林鈺,聽力敏銳也有不好之處,平日還好,這樣雷雨大作時候,必是要被吵醒的。她披了一件薄衣起來關窗,忽的想起了白天的事情,也免不了有幾分感嘆。
“也不知道柳皇后收到消息了沒有,總有種太平日子又要被打破了的不良預感啊。”
一夜風雨大作,雷聲轟隆,竟到天明雷聲方止住,這一夜裡睡得不好的人多得是。或者也有人一直都沒睡着,比如說被軟禁的陸麗妃。不過她此時還不怎麼絕望,因爲在她想來,當時扣住她是爲了明面上不難看,免得她說出柳氏和太子有‘私’情。以皇帝的‘精’明,應該能發現些蛛絲馬跡,到時候自己也就是過錯也能功過相抵了。
只是她沒想到柳氏卻反應極快,趕在宇文吉之前煽風點火,藉機揭‘露’出來了當年元后的死因有些蹊蹺,此時宇文吉一‘門’心思要查的是自己原配的死因,哪還有心思糾纏一點捕風捉影的緋聞事件?
其實還有一個人應該知道的,卻還沒知道,這個人就是三皇子。可恨這時候規矩天明宮鎖纔開,宮‘門’方打開許人進出,這時候才能往外傳遞消息呢。就算有人冒了天大風險傳出來消息,可是要知道皇帝當時下了死命令禁止外傳消息,雖說是事涉的多,難以捂住,可是到底還是耽擱了一下。
於是三皇子收到消息的時候,殷素素已經被傳召着奉命進宮了,而且當日早朝時候宇文吉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工作,叫他往西南去慰勞軍人,要求他即刻動身。
他得到消息後,雖然立刻進宮請求,不想宇文吉卻沒有見他,反而‘逼’着他立刻走,恨的製造了一地的碎茶杯。
“我就知道只有太子纔是他兒子,自小兒就是太子在他身邊坐着,我們只能站或者坐的遠遠的!這次的事情,明明那太子和柳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卻把我母妃給囚禁起來了,不僅如此還要把我打發的遠遠的。”
雖然如此憤怒不平,萬般不願意,可是他到底還是捨下他娘啓程了,也不知道幕僚勸他藉機聯繫地方勢力的話在原因中佔了幾成。
偏偏出發的時候還不那麼順利,不知道碰到了誰家的長車隊,他心裡不耐煩,看那人稍微擋了他一點路,就甩了鞭子過去。他是皇子,最正宗不過的天潢貴胄,別說‘抽’了個商隊的人,就是宰相家的車隊,也要吃個虧的。誰知道那人竟是有武功的人,躲過了鞭子,他再‘欲’‘抽’,對方連他鞭子都奪了下來,害他丟了好大的臉面。
偏偏他又是急着出行,還是便衣,雖然被人奪了鞭子,卻還不好叫人去綁了治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審時度勢後,發現自己也不是對面人的對手,如果他強行綁人,怕要鬧大,如果真的鬧大了,他又不佔理,只會讓自己再度受到訓斥,所以只罵了幾句。更讓他鬱悶的是,等他走出了老遠,他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被什麼人暫時封了武功!
好在叫人查了過後,發現只是暫時被內力封住,三天後自然就好了,對此三皇子自然是憤怒無比,大罵手下廢物,“我被人封了武功你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被人害了你們也不知道?!”
他的手下被他罵的一個個擡不起頭來,倒是他的幕僚膽子還大些,心下道,您武功就算不錯了,又和人親自接觸過,被封了武功還沒察覺,何況這些人了。而且吧,他還有些別的看法,想着三皇子一向對自己還算信任,便開了口。
“三殿下,想來是之前那羣人的做的了,可是沒什麼證據,怕難指證治罪。”
“還要什麼證據?除非他是幾大家族的人,不然隨便安個罪名也夠他們受的了。”三皇子一副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的架勢。
幕僚發現三皇子完全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決定還是直說算了,“殿下,您要想想,那人的武功那麼高,怕不是那麼好得罪的,當時真要鬧大了怕不會出事呢,就算日後真打殺了他們,咱們也還是吃了虧了啊。而且那麼厲害的人,真要打殺治罪的,怕太可惜了。”
三皇子不是傻子,他只是今天太生氣,一時氣不順,沒有想到那裡,此時聽了幕僚的話,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收歸己用?”
“殿下英明啊。這種武功高強的人可不好找,而且江湖人雖然難管束,可也有江湖人的好處。”
三皇子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張家鬧的那一出了,‘摸’着下巴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啊,張七,你回京一趟,探查一下那是什麼人,順便換林英過來。”
就見一人得了命令去了,這一行人休息了一下,方纔往西南去。
而此時的林鈺正有些緊張,她昨夜裡沒睡好,幾乎半宿沒有誰,今天一早起來就頂了對大熊貓眼睛。要擱在平日倒也罷了,可是按照行程,白家伯父伯母今天不到明天就到了。
“這可怎麼辦?看着太不‘精’神了。”林鈺拿着面玻璃鏡上看下看的,頭一次後悔玻璃鏡被造出來,看的太清楚了,反而更鬱悶啊。
“小‘玉’你別想太多了,再說殷夫人還進宮了,今天如果白家人來,她怕是難以迎接的。”青青還沒回齊王府,坐在林鈺的‘牀’邊上笑道。
“那怎麼能一樣?世上人誰會挑‘女’兒的禮節,可是誰不會挑兒媳‘婦’的禮?”林鈺嘆口氣道。
“別那麼鬱悶了,要不我叫櫻桃過來,她是我丫環裡頭一個會梳妝的,保管收拾的你貌比天仙,看不出來一點痕跡。”青青提議道。
偏林鈺平日素顏慣了,想到化妝還有一點不自在,猶豫了一下,道,“要不你先叫她過來,我問問?”
青青應了,叫了個小丫環叫櫻桃來,不想櫻桃還來,另外有人跑來報信,“郡主,白家的車隊已經進城了,派了人來報信。”
“這下好了,也來不及試試了,要化妝掩飾一下就乾脆點兒。”青青笑道。“要我說,你既然心裡介意那黑眼圈兒,倒不如干脆就用點脂粉,你看我也不用了脂粉胭脂了。”
林鈺想了想,還是不彆扭了,青青總不會哄她的,既然說那叫櫻桃的姑娘善於梳妝,想來確實有幾分本事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