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上戟臉色陰沉地說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你待在這兒太不安全了。”他的視線滑落在我的腹部,直勾勾地凝視着,微波盪漾。
這種事情正好被我遇上,說不定冥冥之中註定要我來破解這個連壞殺人迷呢!這種能大出風頭的事,我當然不能走了,“我不要走!”我撫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嬉皮笑臉地對鄴上戟說:“放心好了,我是大魔頭,肚子裡的是小惡魔,誰敢對我們下手準是他活得不耐煩了。再說了,我現在身體不舒服,硬要趕路的話,我的病會加重的。”
“不行!門主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了,他交代屬下一定要安全地把你送回裔都。”鄴上戟迥然有神的眼眸裡凝結着一股凌然之氣,和白皙溫雅的臉頰十分不搭。
我撅着嘴,低聲抱怨道:“還不是你自己去告密,告訴他我在去裔都的路上。”我還想給花蘿蔔一個大大的surprise。順便來個突擊檢查,看看這棵花蘿蔔揹着我又挖了幾個坑
“門主無需任何探子就會知道你的情況。”鄴上戟吐口而出,但是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溜了話,立即住嘴。
我立即追問,“他沒用探子,又怎麼知道我的情況啊?”花蘿蔔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而且這裡還沒有竊聽器和探頭這種高科技產品。
鄴上戟不自然地迴避着話題,“漫溪湖周邊的城鎮前前後後失蹤死亡的人數,已經達到二十三名孕婦和十六名少女。你不能停留在這裡!”
這個鄴上戟脾氣怎麼像牛一樣倔呢,看來我得耍點花樣了。我佯裝着頭暈,身子往鄴上戟的身上靠過去。他一愣,但是馬上接住了我,“雪兒,你怎麼了?”
“鄴哥哥,我覺得靠在你的懷裡特別的溫暖,讓我多靠一下好嗎?”我仔細留意着鄴上戟的反應,“鄴哥哥”三個字一叫出口,他臉部肌肉一僵,但是眼眸中的堅冰在瞬間融化了。
“雪兒,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鄴上戟推推我。
用上屢試不爽的發嗲軟磨硬泡功,“親愛的鄴哥哥啊,我就要留下來嘛,你肯定會好好保護我的啦~~~”我在鄴上戟的懷裡扭動着水蛇腰,盡情撒嬌。我這招遇敵殺敵,遇神殺神,我就不相信對付不了這隻野山雞。
鄴上戟有了反應,臉色由白漸變成了紅色,就像紅燒豬頭一樣,好像渾身長了刺,如坐鍼氈,雙手不知該擺放在何處,傻愣愣地舉起,好像在向我投降。可事實上他吃軟不吃硬,實在是拿我沒有辦法,只有妥協:“好了雪兒,我答應你在前星鎮養病,但是絕對不能出這個客棧和離開我的視線。”
晦氣!我就養個病,還要被剝奪人生自由啊。
我還是保持着雙手緊緊懷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這種曖昧不明的姿勢,親暱地說道:“好啊,好啊!我一刻也不會逃離你的視線,我洗澡也會邀請你來觀看的。”
現在的鄴上戟全身僵硬,就像個木頭人。臉上泛起滾滾熱浪。原來這小子如此嫩啊,看來有的**了。
“雪兒,你不公平哦!我也要抱抱,也要參觀你洗澡。”蕭子木從門外走了進來,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裡看了多久的好戲。
這下好了,鄴上戟的臉紅得快要噴火了。他輕輕地推開我,羞怯地低下頭,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衝了出去,好像逃離火海一樣。
我呆望着鄴上戟消失的方向,心裡忖度:我有這麼恐怖嗎?
“雪兒!我到底可不可以觀看你洗澡啊?”蕭子木賊兮兮地盯着我。
我被他一吼喚回了神,戲弄他,“你去看你們家玄逸洗澡,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別吃着碗裡的還想着鍋裡的,吃着鍋裡的還巴望着別人碗裡的。”
只要把蕭子木和玄逸扯在一起,蕭子木就吃癟,講不出話來。
我掀開被子,爬下了牀,拉着蕭子木的胳膊說道:“我們趕快出去逛逛吧,回了裔都就沒有這種機會了!”我多像慫恿小朋友幹壞事的大姐姐。
“我們一直在外面逛啊,有哪裡好玩的呀?”
“我們是在趕路好不好,路途中有閒情逸致來欣賞到大好河山嗎?野山雞說會在這裡逗留幾天,我們就藉此機會好好玩玩吧!”看蕭子木還是一副不樂意的扭捏之態,我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不陪我出去,那我就一個人出去好了。萬一遇到什麼流氓、強盜、土匪、混混……”我還沒有說完,蕭子木就牽起我的手,大步向外走。
小小的前星鎮在月冥山的西面,漫溪湖在這裡流淌經過,根本就沒什麼好遊覽的。我讓蕭子木帶我出來當然別有目的,向路人隨便一打聽就知道屍體發現的所在地。
我和蕭子木趕到的漫溪湖邊灘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山人海,摩肩擦踵。這個堵人肉牆大約有十米厚,我踮起腳尖除了黑壓壓的人頭,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我抱怨道:“真是的,死了人還那麼起勁,一個個大老遠跑來看熱鬧!”
“你不是也來看熱鬧?”旁邊的一位中年老大媽瞥了我一眼,說道。
“哼!”我是來查案的,不跟鄙陋的無知小兒一般見識,我轉頭問蕭子木,“你可有辦法讓我到前面去?”
蕭子木不愧爲王爺,挺有紳士風度的,把我護在懷裡,用身軀爲我擋住周圍人羣的推擠。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那你要抱緊我!”話音剛落,我感覺一隻大掌貼在我的腰上,一股力量把我往上拽。
“啊!”我驚呼一聲,害怕地抱緊蕭子木的腰肢,腳下全是黑丫丫的人頭。
一眨眼功夫,蕭子木就腳落地了。我踉蹌一下,他即使扶住了我。
“你們怎麼可以進來?”一位小捕快凶神惡煞地盯着我們倆。
原來古代和現在一樣,在案發地都要拉警戒線。只是他們用的不是帶子,而是人肉牆。小衙吏手持長矛一字排開,排成一個圈,把羣衆攔在外面。
“呃……”我腦袋飛速轉動,找說辭,“呵呵,參觀參觀……”
“出去出去!要不然把你們倆抓進大牢!”
我瑟瑟地後退兩步,撞入蕭子木的懷裡,“兇什麼兇,我又不是參觀你!看一下屍體,你會死啊。”
小衙吏趾高氣昂地舉起手裡的長矛,“快走出去!”
蕭子木上前一步,從腰際解下一枚玉佩,“把它拿給你們的知縣看,他會明白的。”
小衙吏被我的話激地火冒三丈,本不樂意,但是被蕭子木與生俱來的貴族氣度和眉宇之間的威懾力,取過那塊潔白如凝滯的玉佩向不遠處的人羣走去。
“喂!老兄,你這見面禮送的是不是大了一點,用一兩錠銀子銀子就可以搞定的啊。”我拍拍蕭子木的肩膀說道。這小子身爲一方土霸王,真不知人間疾苦,出手太闊綽了。我眼睛眯起來,笑嘻嘻地問道:“你還有沒有玉佩啊,我不介意你出口再闊綽一些,來打賞我一下下的。”
蕭子木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眼前有一對人馬向我們走來,爲首的恭敬彎腰行禮,“下官是漫溪縣縣令姚知德,不知南淳王到此,有失遠迎,多有得罪請見諒。”姚縣令雙手捧上蕭子木的白玉佩。
“本王遊山玩水,只是路經此地,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大的兇殺案。所以好奇前來一探究竟。”沒看出來,蕭子木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地滿圓滑世故的,一開口就是官話套話。蕭子木順手把我拉入懷裡,自然地說道:“這是我的隨行賤婢。”
一道道曖昧不明的眼光在我身上來回打轉。
賤婢!到不如直接就說小三好了!氣死我了!我用手肘拳打他的胸膛,真的弄得我在別人的眼裡是水性楊花的爛女人。
“王爺那是體恤老百姓,觀察民情啊。”姚縣令跟一般的狗官一樣,逮到機會就奉承拍馬,一副官僚的賊臉。
“不知本王可否看一下屍體?”
“那個……那東西實在是太噁心了,有辱王爺的眼睛啊。”姚縣令含糊其辭起來。
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在這裡打太極,我聽不下去了,直截了當地說道:“他啊——就變態,喜歡噁心的東西,越噁心越好,讓他看看吧!不然他今晚就睡不着覺了。”
蕭子木側頭在我的耳畔輕聲說道:“這好像你是在說你自己吧!”
切——我跺了他一腳跟着大批隊伍向河邊走去。
只見幾名仵作在收拾着屍體,而那些被害者的家人被拉到一邊,撕心裂肺地哭喊聲此起彼伏,我的心情也壓抑起來。
走近屍體,一股莫名的噁心腐爛味夾雜着血腥味撲鼻而來,翻攪着我的胃,直想嘔吐。我鼓起勇氣伸出手,但是手還是不自覺的顫巍巍起來,出賣了我此時的緊張。我咬咬牙掀開覆蓋屍體的草蓆——
※大家可能會好奇爲什麼不直接到皇宮裡寫宮鬥,(*^__^*) 嘻嘻……其實這一段是後面的一個很重要的伏筆啦!所以要廢點筆墨在這裡。馬上俺家飛雪就要回到皇宮大鬧宮廷了,大家拭目以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