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想了一圈,最後想到了這號人物可以幫他們傳遞消息,也剛好,薛仁和他之間有些淵源。
雲依讓左清他們在外面想辦法,若是有什麼事,可以靠這位武功一般,但易容、輕功都極爲卓絕的簽名神偷來傳遞,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消息。雲依想,即使她不出去,那位千面神偷也有本事進入紫幽宮傳遞信息,不過會更費事些。
雲依其實也不知道千面神偷會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過來,所以剛剛她感覺一瞬間那“宮女”把什麼放進她袖中的時候,纔會驚異,但隨即她又反應了過來,故意如此調笑,以引開衆人視線。
雲依展開紙條掃了一遍,然後將和紙條一起塞入她袖中的藥丸拿起,脣邊勾起一絲笑顏。看來,現在最爲麻煩的事也只有找準時機了。恩,還差了一些東西。雲依望向窗外,裹了裹身上的衣物。這天越發冷了,若是照如今的情勢,等熬過這個冬天再說也是可以的。
那一日,下了今年第一場雪,雲依抱着暖爐窩在房間裡,一呆就是一整天。
基本上每天一下朝就到紫幽宮的蕭逸雲這一日倒是沒有過來,雲依捧着書,不時問一下宮女什麼時辰了,幾次過後,以膽子大些的宮女掩嘴輕笑。雲依擡頭望了她一眼,疑惑道:“好端端的,笑什麼?”
宮女眼神狹促:“姑娘,皇上今兒個沒來,要不要差人去看看?”
雲依蹙眉,拿起書,不發一言。宮女看雲依這樣子,也不敢再放肆,但心裡卻明鏡似的:皇上來了都懶得擡眼看,皇上不來倒是魂不守舍了,分明是在意的緊,偏偏裝作厭煩的樣子,姑娘也是個不實誠的。回頭告訴皇上一聲,皇上必定開心,也會對姑娘越發上心。
一天一晃眼就過,雲依吃過晚飯窩在軟榻上看了會兒書,覺着時間不早了,擡頭想問一下宮女什麼時辰了,轉念想到白日裡那個宮女的調侃,雲依抿脣。算了,困了就睡,管他什麼時辰。
雲依帶着一絲不知從何而起的怒氣,洗漱好後便睡下了。
帶着涼意的身子鑽入被窩,就快入睡的雲依被這股涼意激得一個激靈,立刻又醒了過來。雲依剛想掙扎,蕭逸雲低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涼到你了?”
無法翻身的雲依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說呢!”
蕭逸雲運氣內功,身上立刻便暖和起來,不一會兒倒是比雲依身上都暖和了。雲依有些羨慕嫉妒,想她也算是冰雪聰明的,還出生就帶着記憶,又是武藝高強的將軍的後代,練武的基因也是繼承的不錯,怎麼什麼都學得很快,唯獨這內功修煉起來就慢成那樣呢。
再看蕭逸雲,用內功暖身子,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你說有內功幹嘛不早點拿出來護體,非得身子冷得跟個冰棍似的,然後把她給冷醒,再當着她的面顯擺他內功的厲害,真是怪討厭的。
“我要睡覺,你可以走了。”雲依冷冷道。自從她再次回來後,蕭逸雲時常會陪着她,但從未留宿在紫幽宮中過,每次到了晚上晚膳過後,蕭逸雲不是拉着雲依下棋就是抱着雲依看奏摺,雲依要睡覺了,就這麼下逐客令。
蕭逸雲倒是也挺識相,起身整整衣襬,道一句“你好好睡”,然後便帶人離開紫幽宮。
不過這一次這句話顯然不管用了,蕭逸雲抱着雲依,將頭埋入雲依的脖頸間,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雲依,我想要你。”
雲依身子微顫,隨即冷冷道:“我不想要你。”
“蕭逸雲,你丫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給我滾唔~”
蕭逸雲掰過雲依的身子,身子也隨即壓住雲依,湊上前堵住雲依的嘴,讓雲依再說不出拒絕的話。雲依伸手拍打着蕭逸雲,蕭逸雲任由雲依打着,繼續施爲……
激情過後,雲依被蕭逸雲攬在懷裡喘着氣,蕭逸雲撫着雲依光潔的背。雲依緩過氣來,火大地張嘴咬住蕭逸雲的肩臂。蕭逸雲悶哼一聲,也不阻止,另一隻手掌繼續安撫地撫着雲依的背脊。
正當雲依咬得起勁的時候,蕭逸雲低沉的聲音在雲依耳邊響起:“雲依,給我生個孩子吧。”
雲依怔愣,有些不可思議地擡起頭看向蕭逸雲。按着蕭逸雲以前給她用的帶有毒性的離心,若沒有薛家叔侄,她該是不能生育的了。
可蕭逸雲是不知道薛家叔侄已幫着她解決離心的事的,按理說,蕭逸雲不該知道她還是可以生育的纔對,可爲什麼蕭逸雲會說這樣的話?是爲了留住她故意這麼說的?
可看起來不像,蕭逸雲今日有些反常,該是爲了其他事而如此,說出這樣的話該是並非假意。那麼說來,蕭逸雲是以爲她還能生育的。若是如此,那離心之事算是怎麼回事。那並非用來避孕,而是被特殊藥物浸泡過後、能讓人絕育,甚至是死亡的離心,又該作何解釋?
別說蕭逸雲不知道離心的功效,蕭逸雲那麼精明的人,連自己用的藥物到底有何功效就開始用,那也不太現實。當然,若是蕭逸雲太過不在意她,看着差不多就胡亂對她用藥,也是能夠理解的。
雲依鬆開口,擡頭認真地看向蕭逸雲。藉着些微的亮光,適應了黑暗的雲依撐起身子,盯着蕭逸雲的臉,嚴肅問道:“蕭逸雲,顧玉梅可是不會願意我給你生孩子的,你確定要我給你生孩子?你不怕顧玉梅傷心?不怕顧玉梅跟你鬧?”
蕭逸雲眼神晶亮,他伸手抱住雲依的腰身,讓雲依斜壓在自己身上,將雲依的頭按在自己頸間,認真道:“其他的你都不要管,你只要答應我,給我生個孩子就可以。”
蕭逸雲的聲音帶着絲霸道,雲依撇嘴,撐起身子,轉身背對着蕭逸雲往被子裡一鑽,悶聲道:“要孩子讓顧玉梅給你生去,別找我。”
雲依身後的蕭逸雲眼神幽暗:“由不得你說不!”
房裡再次響起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和雲依喘息着斷斷續續的怒罵聲,只是聲音怎麼聽都沒什麼氣力,加着微微上吊的尾音,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撒嬌一般。
雲依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雲依撐着痠痛的腰起身,暗罵蕭逸雲禽*獸,然後喚來宮女給她打水洗漱。
洗漱好後,雲依坐在桌邊用着早膳,突然想起什麼,擡頭欲問隨侍的宮女,哪知剛好對上宮女擔憂的眼,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對上雲依詢問的眼神後即刻錯開,低下頭去。
雲依微微挑眉,打從早起她就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昨日裡被蕭逸雲折騰得厲害,起來後還有些不在狀態,倒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宮女的狀態不太對。
說起來,昨天蕭逸雲也抽風了呢,倒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今日雪停了吧。”雲依端着飯碗,夾菜的間隙淡淡問道。
宮女有些怔愣,似是沒有想到雲依會突然問這個,隨即又有些慶幸,雲依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宮女收斂心神,恭敬回道:“回姑娘,雪停了,昨日裡下了極大的雪,雪都堆了起來,今日怕是都不怎麼好出門了。”
平日裡她就不怎麼出門,倒是要特地說這一點了。看來皇宮裡有什麼好戲看了,還是傳得厲害的,否則也不會不想讓她出去。那就好辦了,出門走一趟,看看是什麼好事吧。
雲依悠悠哉哉地吃好飯,拿帕子抹了抹嘴巴,起身,手一揚,聲音帶着喜悅:“那麼好的雪景可不能錯過,我們出門看雪景,堆堆雪人、打打雪仗也是極好。”
另一個宮女瞪了一眼剛剛回話的宮女,趕緊上前,攔在雲依前面,屈膝行了一禮道:“天冷地滑的,姑娘若是摔了,皇上怕是要心疼了,到時候奴婢們可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姑娘還是不要出門的好,等天氣好些了再出門也不遲。”
雲依蹙眉,聲音冷了下來:“你倒是把我的性格摸得挺清楚的,知道我不想害得身邊的人倒黴,便拿我會給你們帶來災厄說事,以此來威脅我。”
那宮女再次屈膝:“奴婢不敢,奴婢說的是實話,望姑娘明察。”
“不是威脅,恩?”雲依停住,緊緊盯着那宮女,直到那宮女頭上汗珠滑落,眼看就要腿軟跪下了,雲依突然話鋒一轉,聲音變爲溫和。
“不是威脅那便再好不過了,本姑娘也是貝戈骨頭,願意做的事別人無需去說,不願做的事別人打死了不幹。我最討厭被人威脅,越是被人威脅,越是要跟人對着幹。”
雲依看向那宮女,聲音越發溫和:“你,可是懂了?”
那宮女“噗通”一聲跪下,微微咬牙,硬着頭皮道:“姑娘明鑑,奴婢並沒有要威脅姑娘的意思,只是,只是……”
在宮女遲疑如何措辭之際,雲依擡頭望着門的方向,推開門,她便能找到答案。那在心裡越發擴大的不安,那盤旋在腦海裡的猜測,唯有打開那扇門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