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哪裡來的奇葩,說話嗲的要死還是個十足的話嘮,不知道討厭喧鬧的蕭逸雲臉上的冷淡表情是否會在這無休止的叨叨中崩壞。想到蕭逸雲那樣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情況就覺得好笑得很,想着蕭逸雲可能出現的表情一整天陰陰的心情莫名好起來,甚至少有的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不過雲依倒是在心裡默默記着以後不要輕易撒嬌了,雖然認定自己說話不會那麼嗲,可是還是不要隨便那樣說話的好,真的挺嚇人的。看着雲依笑彎了腰的陌生侍衛冷冷看向雲依,大有“你再笑就砍了你的架勢”。
“抱歉抱歉,我不該笑的,可是實在太好笑了,哈哈……”
“……知道不該笑還笑……”
門內的蕭逸雲本就忍耐到極限,此時聽到屋外雲依肆無忌憚的笑聲更是忍無可忍,對待雲依他捨不得下手,可面前的瘋女人他可不會手下留情,能忍到現在已經是夠給面子了。
雲依只見緊閉的門突然大開,然後一個粉嫩嫩的身影落了出來,一個陌生侍衛出手環住那人的腰抱住她,然後立刻放下她一等那人站定就恭敬地站在一邊,其他幾人都淡定地站在一邊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看得出來這羣人是專業的,就連蕭逸雲的手下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看來這樣的事還真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那麼簡單了,雲依想蕭逸雲反常的原因應該就是這貨了,有八卦可看了。
等那人站定叉着腰回頭準備找剛剛大笑的人麻煩時才止住笑的雲依立刻“噗~”地笑了出來,艾瑪,齊劉海、大眼睛、塗滿粉的雪白臉孔、只有中間部分點了紅的嘴脣、嬌小的身材,要是再弄套和服,妥妥的日本藝伎啊。不過這肖像日本藝伎的女子穿了套定製的東臨服侍,衣服很美很合身,但這形象怎麼看怎麼違和,穿了東臨的服侍卻不弄東臨的裝扮,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審美。
雲依噬笑出聲後立刻意識到不妥,馬上如京劇變臉般瞬間換上了認真的表情,直教人忍不住懷疑剛剛笑得那麼歡騰的人是不是眼前的女子。雖然如此,藝妓姑娘還是怒了,暫時不知道對方是誰,雲依默默地想暫時默認你是藝妓姑娘不要介意啊。當然她不會那麼喚出來人家也沒法介意。
藝妓姑娘衝到雲依面前叉腰準備開罵,但意識到自己比對方矮了半個頭頓時覺得擡頭和她說話沒有氣勢:“你,蹲下跟本公主說話。”
艾瑪,又是公主,又見公主,這世界公主就這麼不值錢啊,走到哪都是公主,不過小姑娘太傻氣了吧,哪有公主看人不爽的讓人蹲下說話的,不一般是讓人跪下的嘛,看來是個想耍脾氣還不怎麼耍得起來的主。雖然她很明顯覬覦蕭逸雲,但一來她看上去是個沒什麼威脅性的主,二來真是難得有人能打破蕭逸雲那張冷淡的面具,看着隨後跟出來臉色臭臭的蕭逸云云依覺得有趣極了,好吧,她承認她今天有些變態了。
不過她對這傻樂傻樂沒啥心機的女孩還是蠻有好感的,只是這裝扮實在不敢恭維,如果有機會讓她以東臨女子的裝扮打扮看看,厚粉下的那張臉細看挺精緻的,嗯,或許安慶的服裝更適合她。在雲依覺得這小姑娘還不錯想好好幫助她改善一下品味時,雲依並不知道她生平第二次直覺出錯錯看了這個女子,更不能料到她以後會不止一次地栽在這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無公害的女子手上。
在藝妓姑娘再次開啓話嘮模式前蕭逸雲派人把她提溜了回去,無視身後的鬼哭狼嚎蕭逸雲徑自帶着雲依回房。蕭逸雲心情本來很糟糕,但看到雲依晶亮含笑的雙眼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今天雲依早上開始就冷着一張臉,和東方九夫婦告別後她就一直在睡,到客棧後晚飯只吃了幾口就藉口上茅房出去了,此時看到雲依那般開懷覺得那個車美子也不是那麼無用,但他還是狠心對雲依說道:“那個車美子最好還是理她遠一點,她不簡單。”
雲依聽他這麼說面上同意了,但還是沒有聽進去分毫,雲依想蕭逸雲這樣一個人真正厲害的人物在他面前都能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男子竟然對一個小丫頭有次評價,他是被她逼到什麼地步了呀,從一定意義上來講,這姑娘確實挺不簡單、挺厲害的。
蕭逸雲看出雲依沒把他的話放心上嘆了口氣——算了,以後他多注意點,也讓她身邊的人多注意點,別讓那個瘋女人近雲依的身就好。
雲依大笑過後心情舒暢了不少,連心中的鬱結也去了大半,蕭逸雲這樣的男子愛上他的女子不會少,但他的愛只會給一個人,若是他見一個愛一個那他也不會再是那個值得她傾心愛慕的男子的,得不到他的愛的永遠不會只她一個,能以親人的身份伴在他身邊足夠了,還是看開點好。
車美子第二天一大早就殺到雲依和蕭逸雲的房門口,見到雲依和蕭逸雲一道出來時瞬間紅了眼。
“他們說這個女人是你的妻子我原本還不相信,小云雲,你娶親也就罷了,你怎麼會和這個女人這麼好竟然還帶着她一起打仗,這個女人會拖你後腿的,你怎麼可以要她不要我,小云雲,你休了她娶我吧,我是日升的公主,你娶我我可以給你好多東西的,我甚至可以治好你的……”
“閉嘴,車美子你聽好了,我蕭逸雲的妻子是雲氏阿依,本王永遠不會娶你,你死了這條心吧。”蕭逸雲冷漠的表情刺痛了車美子的眼,她掩面逃走,哭號聲震天。
雲依雖覺得蕭逸雲的話冷酷了點,但讓一個自己不會愛上的女人對他死心纔是真正的仁慈,況且……雲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人家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到這個車美子小姐這裡就是鼻涕眼淚糊了妝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再加上小孩子一般的話語和震天的哭聲,要讓她生出憐惜之情還真不容易。而且,雖然知道蕭逸雲那番話只是爲了打發車美子,但那句“我蕭逸雲的妻子是雲氏阿依”還是教她心跳加速羞紅了臉,雲依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
和蕭逸雲一起吃早餐時雲依心情平復了,吃早飯時雲依靈光一閃想到了一點,車美子之前被蕭逸雲打斷的那句話是什麼,當時因車美子說話在她眼裡如稚童她也就當笑話聽着,後來蕭逸雲的話又讓她分了心她才忽視了這一點,現在想來蕭逸雲當時分明是不想車美子說出什麼而故意打斷她,她想說能治好蕭逸雲的什麼,蕭逸雲如今需要醫治的只有腿,難道……
雲依心跳有點快,她壓下心中的激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說她是否真的能治好蕭逸雲的腿,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算她真能治好蕭逸雲的腿,到時她必然是會提出蕭逸雲娶她的要求,她雖願意退出換回蕭逸雲的安康,但這事全看蕭逸雲的意願,她不能替蕭逸雲做這個決定。
之後車美子沒有被蕭逸雲氣走,她整天黏在蕭逸雲和她身邊,蕭逸雲不讓她坐馬車,爲了和蕭逸雲近一點她寧願騎馬跟在他們的馬車邊,雲依看着感慨萬分,若是她有車美子一半任性、勇敢多好,可是兩世的經歷她註定成不了那樣恣意瀟灑、敢愛敢恨的女子,她有太多顧慮和考量,她不敢用現有的親情親密去搏如鏡中月水中花般縹緲的愛情和愛情破滅的疏遠,若是蕭逸雲沒有愛人那她還敢放手一搏,但在知道蕭逸雲有愛人的情況下她退縮了。
雲依不管怎樣在現代活了十八年,即使決心拋開過去重活一世但刻在她骨子裡的一些觀念不是她能拋掉的,比如說插足別人愛情的人是小三爲社會所不容,即使到了一夫一妻多妾制的世界,她還是放不開,若放手去追求愛情,她怕失了現有的一切,更怕給蕭逸雲帶來麻煩,無論那個時代,女人都不願意和人分享愛情,她若是插足,對那個女子也太殘忍。
說到底,雲依還是個極爲固執的人,雖說入鄉隨俗,但有些東西根深蒂固,不是那麼好改變的。
回程路上。
與去時的千里奔走不同,回去的時候他們相對慢了不少地晃回去的,他們先到鄴都,把邊軍安頓好後打發陳程先回去,陳程還抱着僥倖心理看能不能在路上找着機會動手卻被蕭逸雲一個眼刀子嚇縮了,一個多月後他們晃到了雲州,雲州離盛京也只有十多天的路程了,他們決定在雲州呆幾天再回去剛好能趕上過年。
拜車美子所賜,雲依這段時間在馬車上睡的時間很少,這姑娘真的是太能嘮了,他們沒人理她她都能一個人一路自說自話,蕭逸雲一律無視之,只要她不上馬車礙他的眼她要多廢話他都懶得管,反正管了也沒用。不是沒想過甩了她,但蕭逸雲領教過她纏人的功夫,即使一時甩開她也會很快被她找到,她身上追蹤人的東西很多教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