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明藥便來到了乾清宮,白且隨彷彿是知道了明藥會來似的,吩咐了宮人準備着明藥愛吃的糕點,大老遠便聞到了香味,明藥在他旁邊坐下:“皇上有什麼喜事嗎?也說來給臣妾聽聽,一起樂一下。”
白且隨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眉間越顯傲氣,“終於給了那老狐狸一擊,現在他們是有一段時間不能夠興風作浪了。”
從登基到現在一年多了,白且隨總算是扳回了一局,而這也只是剛剛開始,往後還有丞相受的,這怎麼不讓他高興。
明藥倒了杯茶,微微一笑:“那臣妾便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思量了會兒又道:“宮裡都說新上任的翰林院學士是個人才,皇上真是慧眼識珠。”
宮裡面的人雖然不能夠妄議朝政,可這人的嘴哪是那麼容易管住的,加上後宮妃嬪許多都是家中有依靠,知道些什麼也不足爲奇。
白且隨卻握住明藥的手,搖搖頭:“若沒有藥兒,朕只怕現在還在忌憚他們呢。”
“皇上。”明藥躊躇了一會兒,眼裡閃過一抹堅定,“皇上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宮裡的妃嬪雨露均沾吧。”
後宮裡她本就是一枝獨秀了,而聖哲作爲太子本就招人妒忌,眼下又是唯一的子嗣,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白且隨的手微微一顫,這本就是他想對明藥說的,可如今她說起來卻讓自己內疚萬分,只道:“難爲你了。”
他和藥兒都不怕,能夠害了他們的人還沒有出生,可是聖哲不同,他是太子,他是個孩子。
只有平衡了六宮,纔會讓她們把視線從明藥身上移開。
兩人協商好了以後,明藥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乾清宮裡面,晚上的時候皇帝路上一反常態,翻了許久沒有見過的容蓮侍寢,衆人都說是皇后惹惱了皇上。
容蓮在接到消息後便開始香湯沐浴,精心打扮起來,臉上的笑容合都合不住,到了時辰便被宮人擡去了乾清宮。
白且隨看着眼前面色泛紅的女子,心裡卻沒有一點心軟,多年的情分早已經一次次的磨滅掉了,卻依舊朝容蓮招招手:“委屈你了。”
容蓮眼眶一紅,眼裡噼裡啪啦的落下來,窩在白且隨的懷裡抽噎着,這樣溫存的時光她以爲不會再有了。
兩人說了好些話,容蓮明裡暗裡都在表明自己被人欺負,對嬪位的不滿希望白且隨能夠加封她,白且隨頓時不耐煩了,裝作是累了,徑直走上榻。
連着半月都是容蓮侍寢,而原本專房專寵的皇后卻連皇上面都沒有見到,衆人只道這後宮的天要便了,原本對容蓮嗤之以鼻的見了她都要低着頭走。
明藥剛從壽寧宮回來,管理後宮的事情交給了太后,而太后又是真正的能力者管起來也是井井有條,沒有絲毫差錯,她樂得清閒也沒有其他嬪妃來打擾她。
疏影將剛剛睡醒的聖哲抱來給明藥,如今剩這些已經七個月了,只會一個勁的傻笑兩旁的酒窩看起來可愛極了,明藥剛剛抱過聖哲便見桃兒風風火火的回來,旁邊的兩個宮人提着一籃柚子。
只聽見桃兒嘟囔道:“內務府這羣勢利眼,忘了平日裡娘娘是怎麼樣照拂他們的嗎?現在容嬪得寵了,上趕着巴結去,還正當那哈巴狗大尾巴狼的模樣沒人知道呢。”
明藥被桃兒氣鼓鼓的模樣逗笑了,疏影見主子沒有生氣,便揶揄桃兒:“行了吧,還不快點停下來,要是讓容嬪娘娘聽見了,看她不撕了你的嘴。”
桃兒依舊是氣的不行,明藥忙問怎麼了,桃兒便將在內務府領份例的事情說了:“憑什麼好的都給他們延禧宮,這平常奴婢都看不上的都給了我們長春宮。”
明藥還沒說話,聖哲便咿咿呀呀的指着那一籃子柚子,明藥吩咐人開了一個掰給聖哲吃,見他笑哈哈的便對桃兒說:“怎麼樣不都是吃,太子喜歡就好了。”
這一句話便是不計較了,桃兒也只好吩咐讓帶柚子下去,明藥卻突然問起永和宮那邊的情況,桃兒和疏影平日裡在宮裡左右逢源,自然能夠知道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桃兒一臉笑容的對明藥耳語了幾句。
明藥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往嘴裡送了一塊柚子,道:“既然她這麼想,那麼本宮給她又如何?”
桃兒不知道明藥的意思,依舊恨恨道:“絕對不能夠讓那個壞女人得勢。”
過了幾天,長期不見人的皇后將六宮姐妹都請到了長春宮裡,說是許久不見有些想念,衆人不知道明藥是爲了什麼,可終究是皇后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明藥坐在首位上,下面坐滿了環肥燕瘦的妃嬪,就連自視清高的淑妃也來了,衆人說了好半天話兒容蓮才姍姍來遲。
一個月不見容蓮越發的光彩照人,衣服首飾堪比坐上的淑妃,見衆人都在,容蓮只笑道:“昨晚睡太晚了,今天起來不來,衆位姐妹不會介意吧?”
容蓮臉上滿是得意,衆人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心裡暗暗呸了一聲,明藥也不介意,待容蓮坐下,方纔道:“找衆位妹妹來是有事情的,還請諸位能夠聽本宮一言。”
衆人起身表示惶恐,待重新坐定下來明藥才說:“本宮昨兒個與太后商量過,這皇上的子嗣只有太子一個,太后希望我們能夠爲皇室開枝散葉,讓白國更加繁榮昌盛纔是。”
妃嬪們都點頭稱是,花美人陰陽怪氣的看着容蓮,理了理胸前的衣襟,“皇后娘娘說的是,只不過這也是要看恩寵如何的,倒是咱們的容嬪娘娘,怕是不就就要有好消息了吧?”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容嬪,莫說她這才一個月,從前那幾年她都不曾有孕過,卻不想讓人把自己看低,撫了撫肚子:“也不是誰都有娘娘那樣子的福分的。”
寧嬪見氣氛不對,出來調和:“花美人還說呢,前些日子本宮的小日子沒來,還以爲真的那麼有福分懷上了,結果只不過是因爲貪涼多了東西,搞得內裡不好了。”
衆人頓時哈哈大笑,又齊齊勸寧嬪:“你如今還年輕,以後自然會有的。”
又和衆人說了好些會兒話,明藥見大家都口乾舌燥了便吩咐疏影桃兒上茶,這六安瓜片是貢茶,宮裡除了乾清宮壽寧宮也就只有長春宮裡有了,衆人喝下去只覺得一陣舒暢。
寧嬪放下茶盞,笑眯眯道:“這六安瓜片濃而不苦醇而不澀,真真是佳品,這一年到頭也就只有在皇后娘娘這就有幸喝上一口了。”
明藥知道她性子直爽,並非那些心懷鬼胎之人,也同樣笑道:“寧嬪喜歡那待會兒便帶些回去吧。”又吩咐疏影:“用盒子給寧嬪裝上。”
寧嬪頓時大喜,連忙謝恩,容蓮卻不以爲意,頗爲得意道:“寧嬪又何必點惦記皇后娘娘的東西,若是你喜歡喝茶,前些日子皇上剛剛賞了我幾盒穀雨信陽毛尖,就給你帶去一盒吧。”
容蓮這一番話處處都在昭顯自己的恩寵,衆人登時覺得可氣,就連平日裡被稱作佛爺性子的寧嬪也尷尬不已。
明藥正待說話,淑妃卻突然乾嘔不已,面色不是很好,衆人上前去扶住,明藥則微微一笑:“淑妃,你這好日子多久沒來了?”
都是女人也不用顧及什麼,淑妃道:“已經一個多月了。”明藥突然變了臉色,訓斥道:“真是糊塗,這樣還不知道,本就是帶過的人,居然這樣大意。”
淑妃也知道自己的症狀和之前懷孕一樣,明藥又是這樣說心下肯定了幾分,心裡又驚又喜,卻依舊不放心:“說不定是吃壞東西了。”
容蓮也湊上前,見淑妃這樣心裡登時不喜,陰陽怪調道:“是啊,說不定是吃壞了東西,也不能說有就有呀。”
淑妃狠狠的瞪了一眼容蓮,又問明藥:“娘娘可否去請太子?”明藥點點頭:“已經差人去了。”
沒多久疏影便帶着太醫回來了,給淑妃搭了脈以後,太醫朝衆人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只是現在胎像紊亂,還是要好好靜養纔可以。”
太醫的話頓時讓淑妃眉開眼笑,明藥打發了太子纔對淑妃說:“淑妃,方纔太醫的話你也聽到了,要靜養,傳我口諭,接下來的兩個月淑妃在永和宮養胎,其餘人都不能夠去打擾。”
明藥這一番看似軟禁的命令卻沒有讓讓人不滿,淑妃怎麼樣都不能夠回絕了,頭三個月的胎是最危險的,兩個月過後也便漸漸穩定了下來。
這一番下來,宮裡又添了一件喜事,而容蓮便開始氣急敗壞了,最近風頭正甚的是她,可這肚子裡始終沒有動靜,就連太后都以爲她是使了狐媚術勾引皇帝,不然絕對不會懷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