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且隨心中錯愣,難道這一次又是黑衣人的計謀?
他不由的想到了昨天桃花陣中的明藥,也是這麼真切的喊着他的名字,也是常常消失。
難道這又是一個迷陣?
白且隨的心不由得緊張了三分,走路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還是小心爲妙,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這樣才能夠見到明藥。
他握緊袖中的短劍,以備不時之需。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類似於刀劍碰撞的聲音,似乎是從明藥消失的地方傳出來的。
心絃一瞬間被拉緊,不由得加快的步伐。
白且隨縱身一躍躍到了房頂上,不會是明藥出事了吧?
越過一個有一個房頂,終於在第八個房頂上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背影像極了明藥,此時那個白色的身影正在和一個黑衣人打鬥,看得出來非常吃力。
此時白且隨有些遲疑,明藥爲何會何人打鬥,萬事還是小心爲好,可是就在他看到房下那女子手中的寶劍之時,他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那寶劍,那劍柄,明明就是明藥走的時候所攜帶的寶劍!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明藥一個轉身,白且隨的心猛地一收,那一定就是明藥了,雖然只是一個短暫的側顏,但卻是白且隨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容顏。
那種神態,眉頭微蹙,嘴角不自然的皺起,除了明藥,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做出來了。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與焦急,一個翻身,下了房頂。
“救我……”明藥此時被黑衣人一個擊中,後退了兩步。
白且隨眼疾手快的一把拖住了就快要倒在地上的明藥,將她攬在懷中。
“藥兒……你受苦了。”白且隨只覺得鼻尖發酸,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面前的人兒了,似乎很久很久,他都快要忘記她的樣子了。
“且隨……”明藥喃喃一聲,她要殺了白且隨,這是黑衣人交給她的任務,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她看見白且隨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彷彿被什麼遏制住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皇上,您可算出來了!”
白且隨這才擡頭,望向黑衣人,不知爲何,潛意識裡,他覺得面前的黑衣人似曾相識,彷彿就是在桃花陣中控制那羣黑衣人的幕後黑手。
還沒等到白且隨反應過來,黑衣人就執劍衝了過來。
白且隨一個轉身,將明藥死死的護在了身後,“藥兒你不要怕,我來了。”
明藥呆滯的點了點頭,顯然被黑衣人嚇的不輕。
白且隨也衝上去,同黑衣人打成一團,黑衣人表面上似乎是在同白且隨認真的打鬥,實際上他總是抽開眼望向杏兒和明藥,只見杏兒點了點頭,趁白且隨不備走到了明藥的身邊,同明藥說了些什麼。
明藥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不同尋常的顏色。
白且隨整個心都在明藥那裡,同黑衣人的打鬥也就顯得漫不經心,不知道明藥怎麼樣了,剛纔有沒有被黑衣人傷到,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嚇壞了。
黑衣人看出了白且隨的漫不經心,心中一陣欣喜,但是轉念一想,這場打鬥他一定要輸纔是,畢竟真正能殺的了白且隨的人,只有明藥一個。
恰好此刻白且隨一個進擊,黑衣人抓準了時機,假裝手中的寶劍被白且隨哪一個進擊給打掉,順勢朝後踉蹌了幾步。
白且隨有些疑惑,桃花陣中的黑衣人武功強的很,怎麼面前的這個人這麼不堪一擊,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進擊,爲什麼就打得他連連後退?
但是此刻白且隨想不了這麼多,他一心想的只是趕緊打敗黑衣人,然後帶明藥走。
想到這裡,他便連連進擊,黑衣人沒有了寶劍就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不斷的後退,最後縱身一躍,逃走了。
白且隨蹙了蹙眉頭,顧不得去追他,立刻轉身走到了明藥的身邊,一把將她攬在了懷中。
“藥兒……讓你受苦了。”白且隨將明藥緊緊攬在懷中,這一刻他才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真實,懷中的人一定就是明藥了。
此時此刻,他只想趕緊帶着明藥走,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安然度日。
“藥兒,你快跟我走,這裡不安全。”白且隨拉着明藥回了客棧,牽出馬匹,帶她跨上馬兒,飛奔而走。
明藥此時的心中萬分緊張,緊緊握着袖中的短刀,這把短刀是剛纔杏兒給她的,說是讓她在白且隨不注意的時候將他刺殺,因爲白且隨對誰都有防備,獨獨對明藥沒有。
明藥蹙着眉頭,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記憶中沒有白且隨這個名字,但是在她聽到白且隨這三個字的時候,心中竟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騰昇上來,那種感覺像是被螞蟻咬了一樣,癢癢的,彷彿她和白且隨已經熟知了千年。
而且,杏兒說白且隨對自己不會有防備,那也就是說,自己是白且隨最親近的人麼?
心緒頓時亂成了一團雜草,白且隨到底是誰……白且隨到底是誰……
頭腦彷彿欲要裂開,心緒雜亂無章。
恰好此刻,馬兒顛簸了一下,手中的短刀也隨之顫動了一下,讓明藥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不管白且隨到底是誰,那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只要記住,黑衣人是她的主上,黑衣人交代的任務一定要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纔可以。
她要殺了白且隨!
心緒漸漸被這個念頭佔滿,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且隨,我們要去睡什麼地方?”明藥轉過身,將頭靠在了白且隨的胸口上。
白且隨只覺得胸前軟了一下,明藥的髮絲和她身上的氣息都是那麼的熟悉,讓他忍不住想要落淚,但還是強忍這說:“等到我們到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聽着白且隨略帶俏皮的聲音,明藥將刀子緩緩從衣袖中抽出來,就是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白且隨一絲防備都沒有,可是明藥聽着白且隨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伸出去的刀子像是被體內的一股力量給拉了回來,她……她居然有些不忍心。
刀子再次放進了衣袖,她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自己不忍心去殺了身後的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總是給她一股別人給不了的安全感。
“你又吊我的胃口。”明藥同樣俏皮的迴應着,用小拳頭敲了一下白且隨的胸口。
這樣一個小女生的動作,引來了身後男子爽朗的笑聲。
“那……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啊?!”明藥再次把刀子從袖口中掏出,整個人都翻轉過來,雙手環在了白且隨的腰上。
白且隨只覺得心在一點一點的被懷中的人兒融化掉,此時的他恨不得將明藥吃掉,讓她永遠都沒有辦法離開自己。
“可能會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哦。”白且隨笑着說。
明藥抓住時機,將刀子狠狠的插下,可就是在刀子即將穿透白且隨身體的時候,心絃突然又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馬兒也恰好的顛簸了一下,手骨一鬆,刀子便脫手掉在了低上。
好在白且隨沒有注意到,摸了摸衣袖,還剩下一把匕首。
“好吧。”明藥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白且隨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氛,他總覺得懷中的明藥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地方奇怪。
但是想了想剛纔明藥和黑衣人打鬥,應該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況且晚風微涼,明藥的衣衫又有些單薄,難道是病了?
想着,趕緊把外衣解下來給明藥披上。
“籲……”白且隨拉住了繮繩,給明藥仔仔細細的將衣衫穿好,然後又將她抱下馬。
“藥兒,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白且隨四處尋了些乾柴,然後點了一堆篝火。
明藥是真的覺得有些頭昏腦漲,不過她這段時間都有這種感覺,總覺得意識被抽走了大半,每當她回想的時候,就會覺得頭痛欲裂。
“有些頭痛。”明藥回答。
白且隨讓她小心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天有些涼,你穿的少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相濡以沫多年,白且隨說到嘴邊的關心的話語,突然覺得有些矯情,便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說出來的,只是一句不鹹不淡的關心。
但也就是這句不鹹不淡的關心,狠狠戳中的明藥的心,她手中的匕首本來已經到了白且隨的心口窩,卻又收了回來。
她覺得,自己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了,這個男人總是能狠狠的敲中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擾亂她的心緒,讓她猝不及防。
正在混亂的想些什麼,一股熱氣噴灑在了她的頭頂,明藥擡頭,就看到一張陡然放大的俊臉。
心怦怦亂跳起來,小鹿亂撞一般。
白且隨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撫上明藥的臉龐,緩緩吻了下去。
就在他即將吻到明藥的時候,明藥不適時的咳嗽了幾聲。
白且隨無緣由的感覺到了一陣尷尬,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今天的明藥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