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且隨從禪房裡出來的時候,老者也悄無聲息的跟在他旁邊,良久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瓶子,遞給白且隨,沒好氣說着:“這個你拿着,這女人的命和這個,算是和聖果的交易了。”
當白且隨將那瓷白瓶子緊緊攥在手裡時,老者一個閃身便不見人影了,只留下揚起的風沙,白且隨微微勾起了嘴角。
整理好了頭緒以後,白且隨便下了山,當他快要走到山腳處時,伸後傳來了呼喚聲,當他回過頭時,發現是青衣童子,便問道:“有何事?”
童子喘了幾口氣,待氣息平穩了方纔緩緩說道:“家師有一件事情讓我務必交代白公子,白公子只有三天的時間,並非尊夫人等不及,而是令妹等不起了。”
說完,童子也不等白且隨說什麼,轉身便上山了。
當童子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到了白且隨才反應過來,綰兒的事情一拖再拖,那老頭子也不會欺騙自己,也就是說綰兒真的時日不多了。
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
白且隨揉了揉眉心,說實在話,他對這一次靈白山之行勢在必得是真的,可說到胸有成竹卻只有半成。
握緊了拳頭,白且隨拿定了主意便急急往山下走去。忘崖谷雖然偏僻,卻並沒有與塵世隔絕,走了半個時辰,白且隨便來到了一個村落裡。
當他經過村落時,忽然一個女子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她聲音清脆宛若沉魚出聽:“小……白大哥。”
白且隨只覺得聲音熟悉,卻也嫌惡的甩開了拉住自己袖子的手,當他回過頭來時,見是淺安,便冷冷道:“是你,有什麼事情嗎?”
見他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淺安這彷彿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剜過一樣疼,卻依舊勉強笑道:“白大哥,我看你風塵僕僕的是要去哪裡嗎?不如先進我家休息一下,待會再走吧?”
白且隨不知道自己竟然走到了淺安的村子裡,而他確實有些疲累,也就答應了淺安的提議。
當淺安帶着白且隨進了屋子裡後,白且隨看着周圍有些陌生的擺設,皺眉道:“我記得你家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變了?”
正在給他倒水的淺安臉色霎時一變,旋即尷尬道:“可……可能是因爲白大哥離開太久了,所以不太記得了吧。”
聽她這樣說,白且隨也就沒有多問了,淺安將水杯放在他面前,看似不經意的問道:“白大哥,你這是要去哪了呢?”
白且隨沒有過多言語,將水一口飲盡後淡淡道:“靈白山。”
淺安隨意的一笑,卻將那三個字牢牢記在了心裡面,白且隨似乎是有些疲倦了,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大哥?白大哥?”淺安推搡了一下白且隨,見他真的沒有醒,便放慢了腳步朝外面走去,似乎是在害怕白且隨回醒過來。
而那屋子外面卻站着一個黑衣人,她朝那黑衣人微微一笑,說道:“白大哥已經睡着了。”
黑衣人卻問:“他有沒有說他要去哪裡?”
這個纔是黑衣人所關注的,最重要的是,明藥竟然沒有跟在他身邊,這個是超出他所預料的,而那讓他感覺到,即將有什麼事請會出現失控的情況。
淺安點了點頭,驕傲一笑:“白大哥說他會去靈白山。”
很平常的一句話,可黑衣人卻反應劇烈,他逼視着淺安,問道:“你說什麼?他說要去靈白山?”
當淺安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後,黑衣人冷冷的笑出了聲,果然不出他所料,沒想到白且隨居然還有看出那是攝魂香的本事。
不對!黑衣人搖了搖頭,又想到了他去過忘崖谷,眸光驟然陰狠兇戾起來,老東西,幫誰不好,居然敢跟他作對。
見黑衣人兇狠起來,淺安不由得朝後退了退,黑衣人很快恢復了平靜,只淡淡吩咐道:“你想辦法跟着他去,他這一次去只不過是爲了救明藥。”
淺安聽見是爲了救明藥,臉色果然一變,黑衣人眸子裡浮現出嘲諷,道:“你知道的,如果明藥活了過來,他們兩個可就要雙宿雙飛了。”
她還不知道明藥已經被黑衣人所控制住了,而一想到她心心念唸的白且隨不會跟自己在一起,心裡便燃起了熊熊的妒火。
黑衣人見她同意了,便讓她進去,淺安不是很喜歡和黑衣人相處,能進去自然不會推脫。
當淺安進去了以後,杏兒從旁邊的一棵樹後走出來,跪在了地面上,恭敬道:“主上。”
黑衣人沒有看杏兒,聲音陰冷:“事情辦的怎麼樣?”
杏兒躊躇了一會兒,方纔決心的朝黑衣人磕了個頭,“主上贖罪,屬下辜負了主上的期望,那白且試很狡猾,根本沒有機會靠近……”
黑衣人擺了擺手,語氣似乎毫無遺憾:“行了,你不是他的對手這個是自然,王府也不是你隨便能夠靠近的,這玉璽的事情我自然會解決,你現在有了新的任務。”
杏兒之前的任務便是去清王府偷走白國的傳國玉璽,白且隨在出來之前便將朝堂上的事情都交給了白且試處理,而這個玉璽自然也在那裡。
而杏兒多次和白且試交手都失敗了,不能完成任務讓她對黑衣人心裡很是愧疚,一聽到他不僅沒有責罰自己,還給了將功贖罪的機會,連忙問:“什麼任務?”
黑衣人忽然冷笑了起來:“白且隨要去靈白山,要阻止他拿到聖果,不論如何,付出怎麼樣的代價,都不能夠讓他拿到聖果。”
杏兒點了點頭,好奇的問:“主上,這聖果有何作用?”
黑衣人見杏兒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暗罵一聲蠢貨,卻也將前因後果給她說了一遍:“聖果是攝魂香的解藥,他拿到了聖果,明藥自然也就脫離的我的控制。”
而明藥一旦脫離了他的控制,他對付白且隨的籌碼也就少了一個。
沒想到聖果竟然是一個如此至關重要的存在,杏兒鄭重的點了點頭,又見明藥不在,問:“主上,需不需要先將明藥找回來?”
黑衣人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自然會做,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任務就好了,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杏兒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此時屋內,白且隨悠悠轉醒,睡了一覺的他覺得渾身體力充沛,淺安端了碗白粥進來,放在白且試的面前,笑吟吟說着:“白大哥,吃完粥吧,剛剛起來一定是餓了。”
白且隨也知道淺安是好意,恰好肚子也餓了,便絲毫沒有客氣的將一碗粥吃得乾乾淨淨,爾後對淺安客氣的說了句“謝謝”。
儘管他對自己還是客氣,只是已經沒有那麼防備了,淺安對於這樣的變化很滿意,收拾了一會兒,這才問道:“白大哥,剛剛你睡着的時候我已經去打聽過了,靈白山離這裡不遠,你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再去?這樣好歹也能夠有個好精神。”
聽淺安這樣說,白且隨也放心下來了,也就剩下兩天的時間了,他必須要以一個最好的精神面貌去面對靈白山山上未知的一切。
可白且試卻皺眉道:“孤男寡女,這傳出去只怕對你的名聲不好。”
淺安卻只是淡淡一笑:“沒事的,明天一早就出發,不會有人看到的,而且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倒是讓白且隨很喜歡她的性格,也就答應了下來,淺安又趁熱打鐵:“白大哥,我能夠冒昧問你一下,你去靈白山是要幹什麼嗎?”
白且隨只是淡淡說:“救我的妻子。”
儘管已經知道了,可聽到白且隨親口說出來,淺安的心還是忍不住隱隱作痛,她笑道:“那姐姐一定十分幸福吧,有你這麼的愛她。”
白且隨不置可否,而淺安給他倒了一杯水後,便真摯的看着他,緩緩問道:“那白大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又連忙說道:“我一定不會拖你的後腿的,你放心就是了。”
一聽到淺安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去靈白山,白且隨自然是不同意的,一口回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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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靈白山本身就是危險的,他一個人去能不能夠全身而退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帶上一個小姑娘,自然是不可以的。
淺安卻依舊沒有死心,雙眼潸潸落淚:“白大哥,你就讓我去吧,好歹也爲姐姐出一份力,而且……”她看了一眼白且隨驚爲天人的臉龐,瞬間紅了臉:“而且,淺安也不放心白大哥一個人去啊。”
見他不說話,淺安的眼淚很是簌簌落下,彷彿要是白且隨不答應,她就淚流不止似的,到了最後,白且隨只好無奈的答應了,只說道:“到時候如果遇到了什麼危險,你一定要先回來。”
聽見了白且隨答應了,又見他在擔心自己,淺安哪裡還有不答應的理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放心吧白大哥,只要讓我去,我一切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