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方纔微微亮,白且隨就被一干族人給叫醒了,說是族長備了早飯,等着白且隨前去享用。
白且隨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感嘆,靈白山一族的人,生活習慣竟和皇城基本相似。
收拾了着裝,他就走了出去,剛出房門,就碰到了淺安。
淺安的神色略有慌張,看到白且隨以後仍是微笑着上前打招呼,但是那種極力做出來的表情還是能夠一眼被看穿:“白大哥,早啊。”
白且隨笑了笑:“淺安早,發生了什麼?”
淺安無所謂的笑了:“不過是剛纔碰到了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動物,嚇到我了而已。”
白且隨聽她這麼說,雖然心底有那麼一絲的疑惑,但也沒有再深究下去了。
二人被衆人引着來到了竹山房,族人們大都在這裡面用膳,撩開簾布就看到了族長正坐在那裡品茶,茶的香氣幽幽飄來,不得不讚是好茶,能飄的這般遠。
族長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到來,放下茶杯,招呼他們坐到自己的對面,問道:“貴人可是聞到了這茶香?”
白且隨點了點頭:“茶香飄得甚遠,早也便是聞到了。”
而淺安不懂茶道,只在一旁自己想自己的心事,沒有回答族長的話,族長也沒有再問她。
“那貴人可是能聞出這是何茶?”族長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遞了一杯給白且隨,另一杯給了淺安。
“不能。”白且隨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自己喝遍好茶,但是這種茶香,他卻是從來都沒有聞到過。
“那貴人嘗一嘗,看看可不可以嘗得出是何茶。”
白且隨應了族長的話,端起茶盞,吹噓一口,然後便抿了一口,茶水在脣齒見遊蕩,似山泉一般緩緩流淌,伴隨着清淡醒腦的香氣,讓人頗有飄飄欲仙之感。
只不過,他卻沒有品出這是何茶:“此茶清神醒腦,似山泉般的怡人,隨難以品鑑是何茶,但此茶絕非市上可得。”
族長拍了拍手:“貴人此言是以,此茶並非市上可得,是我靈白山中千年聖果樹上的葉子,每年由靈狐採摘下來,經過一千道工序,製成此茶,自然珍貴無比。”
“卻原來是這樣。”白且隨笑着點了點頭。
恰逢小廝上來備了飯食,又是他們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不過在經過的昨晚上的宴會以後,他已經對這些東西見怪不怪了。
“早飯謂之一日之中最重要的一餐,必定要吃好不吃飽。”族長給白且隨和淺安解釋道。
白且隨端起飯碗,不禁想到了明藥所說的話:“你要好好吃早膳,不要老是想着上朝上朝上朝,吃了早膳,才能保證身體的健康,而且這早膳不要吃飽,一定要吃的營養。”
內心一陣悲傷,明藥俏皮的模樣似乎還展現在臉前,而此刻,那個俏皮的人兒,卻在老頭子那裡昏迷不醒,他一定要儘快帶回聖果,現在只還剩兩天的時間了,綰兒的性命堪憂,他生命中可以說最重要的兩個人,都這般昏迷,他要趕緊回去救治他們纔可。
淺安此刻也是滿心心事,她的內心是極度恐慌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她心絃繃緊,她昨天晚上做的那件事情萬一要是被族長髮現了,依照靈狐對族人的重要性,她會不會被處以死刑?
恰巧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滿臉焦急,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族長,族長大事不好了!”
族長蹙了蹙眉頭:“什麼大事,過來,慢些說。”
小廝自然明白族長讓他過去的意思,便伏在了族長的耳朵上,小心翼翼的說着什麼。
只見族長先是面色慘白,隨後調整好了以後,拳頭竟是越攥越緊,眼神漸漸變得犀利起來,嘴角抿起,太陽穴青筋暴起,渾身都散發着火藥的味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族長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在往外蹦一樣的說出了這句話。
白且隨不明所以,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這個和藹的老頭變得如此盛怒,而此刻淺安的心卻是狂跳不止,剛纔那小廝給族長說了什麼,讓族長如此生氣。
族長努力平靜了自己的心情,可是並沒有任何效果,他眼神茹莽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就這麼一直盯着,盯的他們渾身都開始起雞皮疙瘩。
突然,族長的拳頭攥起,狠狠的打到了桌子上,木質的桌子頓時壞掉了一個洞,木屑掉落在地板上,看的白且隨一陣錯愣。
“貴人,我覺得有些事情,我應該和你談談。”族長憤怒極了的話語,面容猙獰起來。
白且隨心中一陣落空,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且他預感,是和靈狐有關的事情。
一股不祥的預感騰昇到心尖,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族長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知族長有什麼事情要和在下談一談?”白且隨故作淡定。
淺安在一旁看着族長猙獰的神情,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一定是因爲昨晚的那件事情,不知道族長會怎麼處置他們二人,但同時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一下,沒事沒事,黑衣人一定會來救她們的。
殊不知,黑衣人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白且隨去死,淺安自己,不過是他殺白且隨的一個棋子而已。
“難道,我要談的事情,白公子不應該清楚明瞭麼?”族長的語氣裡帶着濃濃的威脅意味,彷彿下一秒鐘就要將白且隨生吞活剝了一般。
“恕在下愚昧,並不知道族長要和在下談論什麼事情。”白且隨的語氣也變得刻薄起來。
族長聽了白且隨這種語氣,體內的憤怒就快要爆發出來,他伸手,放在了白且隨的肩膀上:“那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如何?”
白且隨雖在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之前,就聚集了體內的真氣,衝到了肩膀上,可是,他那一掌還是讓人疼痛難忍,骨頭都像是要被捏碎一樣,若是常人的肩膀,興許現在已經廢掉了。
“那在下洗耳恭聽族長之言。”白且隨忍着疼痛,側了側身子,躲開了族長的手。
果然,能夠當靈白族的族長人,不簡單,這個族長表面上是個和藹的老頭,但是所有族人都怕他,沒想到,他的功夫如此了得。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我要讓你血債血還!”族長冷笑一聲,喧了喧袖子,轉身坐在了藤椅之上。
白且隨心中一片迷糊,爲何方纔還好好的和藹族長,竟然因爲一個小廝前來報告的一件事情勃然大怒,真是可怕至極。
淺安則是極力剋制住自己的內心的恐懼,此時此刻,她絕對不能暴露出她在害怕,絕對不能。
她開始爲昨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件事情後悔,她和白且隨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萬一白且隨這條船翻了,她不也一樣活不成嗎?
不過杏兒說了,一旦出事,她和黑衣人一定會來救他們的!她要相信他們,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那在下卻着實疑惑了,在下並無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族長何來讓在下血債血還一說,可否詳細講給在下聽?”白且隨的語氣表面是恭敬,可是內裡卻帶着一絲不屑。
族長看他不鹹不淡的態度,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高聲吼道:“那好,那你來給我說說,這靈狐,你爲何要殺了它?!”
白且隨一聽這話,心頓時咯噔了一下,他只是隱約猜到與靈狐有關,但是他卻沒有猜到這靈狐卻是死了,怪不得族長會發這麼大的火。
只是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房間內沒有出來,靈狐怎麼可能是他殺的呢?
“族長,怕是您怪罪錯了人,我並沒有殺死靈狐。”白且隨解釋說道。
可是滿心怒火的族長哪裡聽得進白且隨的話,白且隨所說的一切在他眼裡都像是在辯解自己的錯誤,無力的辯解。
“呵,你沒有殺死靈狐,那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呢?!”族長的口氣,像是要將白且隨和淺安生吞活潑一樣。
“昨日夜晚,在下下了宴會就直接去了房間,一夜未曾出門,沒有時間去殺死靈狐的。”白且隨的語氣透着一股不鹹不淡,但是靈狐死了對他的震驚不小,族長說過,靈狐是靈白族的象徵,保衛着靈白族的安全,有誰會這麼大膽,去將靈狐殺死呢?
生活在靈白山上的人,都將靈狐視爲神一樣的存在,沒有人可能去殺死靈狐,所以,只有白且隨和淺安有可能殺死靈狐了。
族長抱着這種思想,怒氣衝衝的說道:“我是因爲信任你們,纔沒有在你們的房門前設置看守之人,卻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將靈狐殺死,族內的人不可能觸碰到靈狐,所以,也就只有你們有嫌疑,這其中,你的嫌疑當屬第一。”
聽了這話,白且隨內心騰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不知爲何,這種感覺很怪異,說不上來的滋味。
“族長,我只有一句話,靈狐不是我殺的,信不信,就由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