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萬千的且試從皇宮裡出白來以後就直接去找了容蓮,正在榻上斜躺着的容蓮聽丫鬟回報說白且試來找她,趕緊走了出去,引得一旁的正在收拾的丫鬟們都不禁起疑。
容蓮看見白且試以後,按壓下自己焦急的情緒,努力的穩住自己的情緒問白且試:“怎麼樣了?”
看見容蓮滿懷希望的表情,白且試沉默的搖了搖頭說道:“父皇他不肯答應。”
容蓮本來一直提着的心隨着白且試的這一句話以後慢慢的落了下來,她緊緊盯着白且試,嘴邊泛起了冷意,一字一句的說着:“如果你不能幫我得到太子妃之位,那麼你就一輩子都別想見到明藥。”
被告知了結果以後,容蓮的心突然就從天堂墮下了地獄,她面上雖然陰狠,可心裡卻慌張不已,她告訴了殿下自己有了身孕,可殿下非但不高興,還對自己十分冷淡。
而白且試本來就是一個皇子,也有自己的驕傲,若不是爲了明藥,白且試怎麼可能會幫容蓮一個女人做事。
現在白且試被一個女人這樣威脅他不禁惱羞成怒,白且試眸子一沉,卻也依舊溫潤的對容蓮說道:“父皇不肯立你爲太子妃那是父皇的問題,你要我幫你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幫你做了,你不能言而無信。”
容蓮嘴邊扯過了一抹笑意,用長袖捂住了脣瓣道:“我告訴你明藥在哪裡的前提是你幫我得到太子妃之位,現在你根本就不可能幫我得到太子妃之位,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明藥的事情。”
話音剛落,容蓮又道:“若是遲一點,說不定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心心念唸的人了。”
白且試被容蓮的這個態度弄得直冒火,嘴邊也冷笑不已,眸裡的溫潤蕩然無存:“可知道言而無信的後果是什麼?”
容蓮絲毫不受白且試的威脅,她冷笑一聲看着白且試說道:“清王,你可別忘記了,我再怎麼樣也是殿下的女人,難道你想要對殿下的女人動手不成?”
白且試見自己奈何不了容蓮,眸子頓時冷光乍現:“你可不要逼我。”
在明藥的眼裡,白且試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蓮,如今這幅樣子她是不曾見過的,可她卻忘了,這皇室出來的人,能有幾個是一張白紙。
“怎麼了?”容蓮昂着下巴俯視白且試說道,隨後又頓了頓,眸子閃過嗤笑,“清王難道不想知道姐姐的下落了?難道你忍心看姐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受罪?”
容蓮的這一番話下來,倒是讓白且試的面色緩和了下來。
她的心裡面其實很清楚,現在只有她纔會告訴白且試明藥的下落,就算她今天把白且試給得罪狠了白且試也不敢對她做什麼,只要她一天不說出明藥的下落,白且試就一天被自己剋制住,奈何不得。
而誰也不會知道……容蓮嘴角邊挑起了一抹笑意,彷彿是得逞的狐狸,她也不知道明藥身在何處是死是活。
白且試心裡劃過一抹無可奈何,眼底深處泛起了冷意,看着面前不似在白且隨面前溫婉可人反而是得意張狂的女人,白且試不禁暗暗搖頭。
若不是因着明藥的原因,她又豈會站在這裡和自己說話?
白且試眼裡閃過不耐煩,卻耐着性子勸說道:“你得了皇兄的寵愛,有什麼是要不了的,不要狼子野心,若是皇兄有心,你早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聞言,容蓮頓時冷冷一笑,道:“我不知道以後怎麼樣,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心裡面十分的清楚,我現在想要的是太子妃之位,只要我一天沒有當上太子妃,你就一天都別想知道明藥的下落。”
“父皇根本就不願意讓你當太子妃,他要是願意的話,在我提議這件事的時候父皇就已經點頭答應了,容蓮,你也別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你以爲你懷有身孕就可以當上太子妃了嗎?”
白且試的這一句話直接踩中了容蓮的痛腳,容蓮頓時對白且試恨得咬牙切齒,她瞪大了一雙星眸,朝白且試冷冷一笑,嘴角微微勾起:“看來你是不想要知道明藥的下落了是吧。”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白且試已經看透了容蓮的本質,她一心想要得到太子妃的位置,不當上太子妃是絕對不可能告訴他明藥的消息的。
而父皇又根本就不想讓容蓮成爲太子妃,所以容蓮想要成爲太子妃那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今日白且試想要從容蓮的口中知道明藥的下落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僅僅他今天不可能知道明藥的下落,明天后天以後都是不可能從容蓮的口中知道明藥的下落,既然這樣那他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和容蓮繼續廢話下去。
可轉念一想,容蓮能夠求到自己也必定是黔驢技窮了,若是反而行之,只怕會是另一種情勢。
白且試緊蹙着的眉頭又舒展了開來,朝容蓮微微勾脣,樣子不似方纔的着急:“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父皇他是絕對不可能讓你成爲太子妃,你儘管死了這條心好了,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明藥的下落,那麼我就用我自己的法子去尋找明藥,在這個世上可不止你一個人知道明藥她現在人在哪裡。”
話音剛落,白且試眼裡浮現出了嘲弄,笑道:“而你,說不定永遠也只能是個側妃。”
聽白且試口口聲聲的說白長青根本就不會同意讓她成爲太子妃這一點恨得咬牙切齒,她氣急說道:“清王,你還是不要得寸進尺。”
這本來是白且試之前對容蓮說的話,現在變成了容蓮對白且試說了出來,白且試的眸子頓時浮現出了嘲弄,譏誚:“我就是過分了你又能怎麼樣。”
“你……”容蓮手指着白且試,忽的感覺小腹上開始疼痛起來,她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調整自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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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且隨本是覺得忽略了容蓮特地來看上一眼,可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白且試和容蓮兩個人的爭執。
一進門裡見到容蓮更是如同市井潑婦的模樣,白且隨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眸子沉了沉,朝容蓮說道:“蓮兒,胡說八道什麼?真是什麼舉措都做得出來,我不在府裡你就又開始了是嘛?”
容蓮小腹疼痛,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白且隨根本就不知道容蓮現在身體不舒服,而容蓮的臉色不好,在白且隨看來根本就是被白且試給氣的,根本就不會想到容蓮她現在是肚子痛。
而她從來沒有被白且隨如此說過,容蓮下意識就在爲自己辯駁說道:“是清王來找我我纔出來的。”
白且隨根本就不想聽容蓮的解釋,容蓮對他解釋只讓白且隨的眉頭直接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眸子裡的不耐煩漸漸浮現出瞳孔,容蓮見狀心裡面十分的委屈,她繼續說道:“清王有事情找我,我總不可能拒絕清王,我也不能夠拒絕不是嗎?”
見白且隨依舊不說話,容蓮捂着肚子,卻也知道分寸,連忙認錯道:“殿下,蓮兒知道錯了。”
她也知道方纔自己的動作不雅觀,現在她見白且隨的臉色不好看頓時心裡面一慌,張口就在爲自己解釋,爲自己在白且隨面前挽回一點形象。
容蓮想的很好,不過也要看一看白且試給不給她這一個面子,容蓮話音剛剛落下,站在旁邊的白且試卻絲毫不留情面的揭穿:“明明是之前容側妃不顧規矩半路上將本王攔下來,說要和本王合作,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從容側妃的口中變成了本王來找容側妃了?”
白且試的話說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容蓮的確派人攔過白且試,但那是在白且試找容蓮之前,現在是白且試自己找容蓮。
而此時,不管真真假假,容蓮的罪名也是坐實了,白且隨也是決計不會有相信他。
容蓮頓時一股無明業火從腳底竄到了腦門,可腹部的疼痛卻讓她辯駁不了:“分明是你自己來找我的,清王說話還是據實一點比較好。”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不是你來找我,我怎麼可能回來找你呢。”白且隨風輕雲淡的說着,又朝白且隨長身一揖,“皇兄,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是非曲直,還請皇兄定奪。”
白且試這句話說的底氣十足,卻讓容蓮氣的臉色煞白,白且試說的這話對他自己沒什麼影響,對容蓮的影響那可不小,今日白且隨要是相信了白且試的話,那麼容蓮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而他清楚,殿下心中會相信的是清王,因爲換做是自己,亦是如此。
想也不曾想,容蓮眼睫上沾上了幾滴淚珠,趕緊爲自己辯解道:“殿下,清王他這是在冤枉蓮兒,還請殿下爲蓮兒做主啊。”
容蓮在這邊聲淚俱下說得聲情並茂,哭得是梨花帶雨好不可憐,而白且試卻沒有絲毫的憐惜,繼續道:“容側妃激動什麼,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沒有必要激動。”
這會兒容蓮的心裡面算是把白且試給恨了個半死,眼睛深處染上了抹惡毒,憤恨道:“是啊,公道自在人心。”
除了這句話,容蓮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出什麼來,而她也知道,不過說什麼,殿下也不會相信自己。
而誰也不會想到,平時溫文爾雅的清王如今也會如此。
果不其然,面對容蓮的解釋,白且隨根本就沒有聽進去,白且試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面知道的清清楚楚,若不是今日容蓮得罪了白且試,白且試根本就不會跟她計較。
“行了。”白且隨的一句話讓本來喋喋不休的白且試和容蓮兩個人頓時如同寒蟬落地,皆是住了嘴等待白且隨的下文。
白且隨看了一眼容蓮,眸子沉了沉,聲音不帶絲毫起伏:“趕緊回去,還在這裡做什麼?”
有了之前白且試說的那一大通的話,容蓮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要離開這裡了,白且試那樣冤枉她,她要是就這樣走了回頭白且試再說些什麼話出來,那她就算是跳進了黃河都洗不乾淨了。
容蓮站在原地躊躇着不想離開,看着白且隨的目光又多了幾分乞憐,低下頭囁嚅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