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冰兒又閉上了眼睛,緩衝了一下,方纔睜開看去……
“你醒了!”慕容塵柔聲說道,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藍冰兒輕輕點點頭,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嘴角暗自自嘲的笑了笑,她竟然以爲慕容離來了……
她眸中的失望並沒有逃過慕容塵的眼瞼,但卻不去識破,淡淡的說道:“餓了吧,我熬了些粥,有些涼了,我去熱熱!”
“你熬的?”藍冰兒有些驚訝,見慕容塵臉色閃過一抹紅暈點點頭,繼而一笑,說道:“能喝到瑾王爺親手熬的粥,就算是涼的,也會暖到心窩裡的!”
她半似玩笑的話讓慕容塵欣喜,說道:“天氣寒,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怎麼好喝涼的!”
說完,端起桌子上的粥碗行了出去,等在進來時,藍冰兒已經梳洗了下牀,他爲二人盛了粥,說道:“今天有些急促,我回去先給你調了幾個丫頭過來,明日我在派些奴才來,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嗯!”藍冰兒輕輕點點頭,吃在嘴裡的粥有些食不知味。
慕容塵看在眼裡,暗自一嘆,二人默默的吃着,藍冰兒的心思他懂,可是,倔強的她卻又給自己無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突然,慕容塵耳朵微動,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說道:“有人來了!”
話剛剛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奔跑聲,緊隨着門被打開,只見清風和霓裳二人站在門口,緊緊的看着一臉錯愕的藍冰兒。
“小姐……”霓裳喚了聲,上前擁住了剛剛站起來的藍冰兒,淚水無法抑制的滑落眼眶,嘴裡一直不停的喚着藍冰兒。
藍冰兒鼻子發酸,輕輕的擁住了霓裳,眼眶裡氤氳了濃濃的水霧,哽咽的說道:“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是皇上說的!”霓裳邊哭着說道,邊放開了藍冰兒,上下看着她,自責的說道:“我早該知道是你的,我真笨……”
說着,霓裳哭的更加厲害,回想起之前在宮裡對她的冷漠,她恨不得殺了自己,她怎麼可以對小姐如此?!
藍冰兒的淚再也忍不住,她緩緩搖頭,說道:“不是的,霓裳在我眼裡是最聰明的!”
清風的眼眶亦紅紅的,他上前一步,一撩衣襬,單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清風叩見小姐!”
藍冰兒放開了霓裳,上前扶起了清風,哭着,但嘴角卻含着笑,說道:“清風,我好想你……”
“清風亦是!”清風的眼眶更加的紅,他強忍着心中的酸澀,說道。
慕容塵微微一嘆,心中不免暗道:四哥送來他們二人,比他送來數十人都要來的暖心。懂她知她的永遠是他。
“想來你們是有很多話要說的,瑾塵先告辭了!”慕容塵緩緩說道。
藍冰兒感激的看着慕容塵,微微點了點頭。
“恭送王爺!”霓裳和清風雙雙行禮,行禮有對慕容塵說不出的感激。
夜,藍府上下燈火明亮。
藍冰兒的屋內更是時不時的傳來歡笑聲。
霓裳好奇藍冰兒換了身體的再次出現,藍冰兒卻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說遇到了月老,說她塵緣未了,允她回來再續前緣而敷衍過去。
霓裳並沒有多問,在她看來,不管什麼原因,只要藍冰兒回來就好,她就別無所求。
“清風,有件事情……”藍冰兒抿了抿嘴,悲慟的說道:“明月的仇……我沒有辦法去報!”
清風苦澀一笑,說道:“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我也已經看淡了,現在清風別無所求,只希望小姐能夠幸福,快樂!我想……這個也是明月希望看到的吧!”
這麼多年的查訪,雖然他沒有確定到底是誰做的,可是,蛛絲馬跡依舊可尋,看小姐神情,想來是亦知道了事情的端倪。
小姐天生善良,想來做出如此決定,亦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又何苦咄咄相逼讓小姐不快呢?
想來……明月也是贊成他如此做的吧!
主僕三人徹夜未眠,大家有着聊不完的話,轉眼間,天色放明,直至此刻,衆人方纔發覺已經聊了一整夜。
“呀!”霓裳驚叫的站起身,說道:“小姐,您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我們怎麼這麼糊塗,竟然讓您一夜未曾睡!”
藍冰兒笑着說道:“沒關係,我心情好,心情好也是安胎的一種方式哦!”
藍冰兒邊說,邊眨巴着她那靈動狡黠的眼睛,霓裳看着有些入神,雖然相貌不在,但是,她的小姐依舊是她的小姐,她從骨子裡透出的靈動和不屈不饒是誰也無法取代的。
“小姐,您還是先休息會兒吧,今後的日子還長,小姐要爲大家保重!”清風淡淡的說着。
藍冰兒點點頭,在霓裳的侍候下上了牀榻,清風細心的將屋內的暖爐弄的很旺,屋子內的溫度猶如春天般暖洋洋的,睏意襲來,藍冰兒上牀不到片刻功夫,就安詳的睡了過去。
霓裳和清風輕輕的退了出去,換來奴婢侍候在門口,二人則也去休息。
清風並沒有直接回屋,而是去了後院。
看着明月的墓碑,清風淡漠的臉上浮上一層憂愁,他緩緩上前,在墓碑前站定,手輕輕滑過墓碑,輕聲說道:“明月,我們都回來了……以後你不在會孤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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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原本就淒涼的風蕭宮在此時入冬時更顯蕭條,滿園子內盡是破敗的景象,污穢髒亂隨處可見,破碎的紗幔迎着風肆意的飄動着。
何妃穿着單薄的衣物捲縮在房間的角落裡,她在等,一直在等,可是,已經過去月餘的光景,卻沒有再看到楚筱玥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帝都的冬天本就極冷,這破爛不堪的風蕭宮更是到處肆無忌憚的竄着冷風,送膳食的太監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竟是沒有一人肯給她機會說上一句話。
原本還期望這什麼,此刻卻也前途一片昏暗,她越來越怕,怕自己就如此的死在這裡。
何妃想到死,眼睛裡裝着滿滿的恐懼,她緊緊的抱着雙膝,全身瑟瑟發抖,灰敗的眼眸四處張望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默默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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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慕容離慵懶的輕倚在龍椅上,手裡拿着翻開的奏章,卻好久都不曾翻動,鳳眸低垂遮去了眼中的疲憊,俊逸的臉頰由於連日來的疲勞而有些凹陷。
十一侍候在一側,看在眼裡擔憂在心。
皇上自那日出去後直到入夜方纔回宮,回來後召回了所有的暗衛,將清風和霓裳遣送出了宮,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才得知,那錦繡苑的主子救了回來,卻不知爲何住進了藍貴妃入宮前的府邸,就連那清風和霓裳也是被皇上送去侍候的,至於原因……竟讓所有人看的一團迷霧。
這也沒有什麼,可是,皇上白日一如往常的上朝、批閱奏章處理政務,可是,入夜後總是匆匆出宮直至上朝前方纔回來,回來時臉上的疲憊和痛苦則加了一分。
他自小侍候皇上,心中也猜出了七八分,想來……皇上是去藍府去看那錦繡苑的主子的。
這個上官藍也確實厲害,皇上就算對藍貴妃也不過如此,亦或者……她已經超越了藍貴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唉!”
一聲輕嘆在十一耳邊響起,他舉目看去,只見慕容離闔起了奏摺,輕輕的放下,人亦站了起來,來回的在屋內踱着步子,扇柄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着後背。
“皇上,竟然不看摺子不如去御花園走走吧,東園那邊的松柏如今長的正茂!”十一恭敬的詢問着。
慕容離定了腳步,內心沉沉一嘆。
沒有了她,任何東西在他的眼裡都已經失去了色彩。
每晚他都在暗處靜靜的看着她入睡,直到卯時他方纔回宮,他們之間有着太多的傷害,他的不信任是對她最大的折磨,也許……就這樣靜靜的守望着她也好,至少,這些天她每天都能笑着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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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該你了!”慕容塵看着出神的藍冰兒,輕聲喚道。
藍冰兒回過神,方纔知道自己又一次徵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向棋盤看去……這時,她才發現,她的棋子已經被慕容塵團團包圍,竟是無法殺出血路。
“是我棋藝退步了還是你進步的太快了?”藍冰兒驚叫一聲,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盤。
慕容塵內心暗歎,臉上卻帶着淡淡柔和的笑意,說道:“今日外面天氣不錯,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藍冰兒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也好,這幾天天天窩在屋子裡都已經快要成黴女了!”
慕容塵一愣,有些不明白藍冰兒的話,嘴角微微上挑,疑惑的問道:“美女?”
藍冰兒知道慕容塵會錯了意,嘿嘿一笑,解釋道:“嗯,發了黴的女人,簡稱黴女!”
“原來如此!”慕容塵開懷一笑,好久沒有聽到藍冰兒說如此奇怪的字眼,竟是有些懷念。
霓裳細心的爲藍冰兒披上大氅,清風和她則跟在二人身後不遠向府外行去,剛剛行至門口,就聽到傳來一陣鞭炮的響聲,硝煙瀰漫,隨着鞭炮聲的落下,敲鑼打鼓的聲音隨之傳來。
“咦,這對面怎麼開了個酒家?”藍冰兒疑惑,她記得對面是個莊園的,什麼時間變成酒肆了?
就在她正疑惑時,一個身着白衫的男子臉上掛着邪魅的笑意向她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