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嘟嘟聲一直響,但就是沒有人接,他掛掉,又打了一個,還是無人接聽。
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陶夏難道有什麼仇家?但是他從未聽她講過,旁邊的助理在一邊提醒道:“言老師,我們要不要報警?”
言簫想了一下,搖搖頭,他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這幾天和陶夏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句話:“我覺得他有點奇怪。”
有點奇怪??這是那天下午在花園裡陶夏看着那個男人背影說的話,他忽然站起來,助理趕緊推了輪椅過來。
“去監控室”這家醫院是沈氏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醫院裡到處都有監控,助理推着他,保鏢跟在後面往監控室奔去。
到了監控室,值班的負責人已經等在那裡,言簫沒有廢話直接道:“把四天前住院部大廳的監控調出來,大概下午四點左右。”
一邊的操作員忙把監控調了出來,言簫緊緊盯着屏幕,不放過一絲一毫,忽然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監控裡,他從花園方向過來,監控剛好正對他的臉。
他指着張帥的身影,道:“看看他去了哪間病房”操作員點點頭,把電梯裡的監控同時調出來,看着張帥下了電梯以後進了其中一間病房。
助理推着言簫快速往那間病房去,到了病房門口,也有一個保鏢站在那裡,負責人上前跟對方的保鏢交涉,這間病房裡住的是李家的千金。
不過不管是誰,言簫都不放在眼裡,他現在只想趕快找到陶夏,保鏢上前去敲了敲門,裡面張帥打開門,言簫看着張帥親自開門,疑惑的眯了下眼睛,張帥人現在這裡,難道是他猜錯了?
張帥看着眼前的人同樣滿腦子疑問,他上次在花園看到陶夏和他在一起,他知道言簫是當紅明星,但是他不知道言簫大半夜來找他幹什麼,張帥走出來把病房門關上,他擡手看了看手錶,已經午夜十二點了:“言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言簫緊盯着他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道:“陶夏不見了,張先生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張帥覺得有點可笑,陶夏不見了,言簫爲什麼管他要人:“言先生是在說笑嗎?”
言簫聽着他的話,似乎他好像真的是不知情的,他又問道:“你認識江甜這個人嗎?”
果然,張帥聽到江甜兩個字時表情愣了一下,言簫繼續說道:“陶夏晚上給我打電話,說同事生病了要去照顧一下,可是到現在都沒回來,人也沒了消息,我派人去了江甜的家,家裡沒人”
張帥眉頭皺了起來:“你等我一下”他轉身進了病房,過了一會拿着外套出來了。
言簫和他一起下樓,到了停車場,張帥看着他的腿:“你確定要一起去?”
言簫沒心情接他話,直接上了車,張帥開車在前面帶路,言簫和助理一輛,幾個保鏢開一輛,車子疾馳離開醫院。
深夜,路上沒什麼車輛,二十分鐘左右,幾輛車子停在一個老舊的小區樓下,張帥下了車,言簫也從車子裡蹦出來坐到輪椅上,電梯上到三樓,一羣人跟着張帥站在一個鐵門前,老舊小區,空間不大,言簫帶來的保鏢幾乎站滿了走廊。
張帥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反應,屋裡陶夏已經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胳膊流了一會血,這會已經自己止住了。
江甜終歸是心軟了,要划向她臉的手最後改變了方向,劃在了她的胳膊上,江甜看着陶夏留血的胳膊,忽然扔了手裡的刀,捂住臉跑了出去,她當時看着扔在地下的刀,忽然失去了去撿的慾望,就這樣吧,她想。
陶夏聽到敲門聲就醒了過來,胳膊上的傷口很痛,何況還是坐在椅子上,她原本就睡的不安,她凝神聽了聽,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還有張帥的聲音在喊:“江甜,你在嗎?”
陶夏想,難道張帥等不及明天,半夜就要來找她報仇嗎?
客廳裡似乎有動靜,江甜剛纔在沙發上哭了一會,趴在沙發上睡着了,她聽到敲門聲,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門剛開了一條縫,就被大力推開,她被彈到門後的牆上,隨即衝進來一羣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五月,五月你在不在裡面?”言簫焦急的喊道
陶夏在房間裡聽到言簫的聲音:“我在這裡”她這會沒什麼精神,也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然後她看到門被推開,言簫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保鏢上前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言簫站起來,把陶夏抱到懷裡,聲音顫抖道:“你嚇死我了”
陶夏在言簫懷裡感受着他的體溫:“我沒事”
言簫把她拉開一點距離,檢查她的身體,忽然看到陶夏胳膊上的血跡:“你受傷了?”
陶夏點點頭:“我們先走吧,離開這裡”
言簫坐在輪椅上,拉着陶夏的手,助理推着他離開,經過外面時看到江甜和張帥站在客廳裡,言簫臉色沉了沉,看着江甜的眼睛充滿了冷意,陶夏拍了拍他的手:“我跟她說兩句話”
言簫不願意鬆手,陶夏沒辦法,只好推着言簫站在江甜和張帥面前,輕輕開口:“這次的事情我不會追究,就當我欠你們的一次還清了”說完就轉身推着言簫出去了。
保鏢跟着嘩啦一下全走了,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江甜忽然捂住臉蹲下身,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張帥在旁邊站了一會,低頭看着江甜環抱着自己,身體顫抖的樣子,慢慢跟着蹲了下去,他伸手把江甜抱到懷裡,輕拍着她的背,哭吧,這些年她太苦了,哭出來就好了…
醫院裡,陶夏的胳膊已經包紮好了,傷口並不深,不用縫針,江甜終究是下不了狠手,她想。
言簫和陶夏折騰了一晚上,都累了,陶夏躺在牀上,窩到言簫懷裡,言簫不顧醫生的醫囑,側着身子把她緊緊抱到懷裡箍住,今天真的是嚇壞他了。
有可能他晚到一會,他就會永遠失去她,病房很安靜,陶夏開口:“你不許去找他們麻煩,這是我欠他們的”
言簫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但是他真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陶夏推了推他:“你聽到沒有?”
言簫抿了下嘴巴,憋氣道:“知道了”唉,就算心不甘情不願又怎麼樣,反正他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第二天陶夏請了假,沒去上班,中午收到張樂發來的消息:“你和江甜是不是商量好了,怎麼同時請假啊,唉,就剩我一個人吃午飯了。”
陶夏看着微信出了一會神,直到言簫喊她過去吃飯:“想什麼呢?呆愣愣的”
言簫看她吃飯時也心不在焉的樣子,問她,會不會是昨天嚇到了,要不要待會給她找個心理醫生來看看?
陶夏回神看着言簫,突然道:“我打算辭職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不過沒關係,言簫只愣了一下,心裡面狂喜,表面上不顯,依舊淡定道:“那好啊,正好你可以在醫院陪陪我”省得他一整個白天都見不到人。
陶夏點點頭繼續吃飯,她現在和江甜肯定是做不了同事的,江甜剛畢業,又是做設計的不太適合頻繁的換工作,那麼就由她辭職吧,這段時間她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既然決定好了,她下午直接就給主管打了電話,主管一點準備都沒有,陶夏辭職的話,一下子還要在重新招人,新人來了又要培訓等等,所以有點不高興,在電話裡勸了陶夏一番,但陶夏堅決要辭職。
主管也沒辦法,最後只說她違約了,會扣錢,陶夏沒意見,向主管致歉後就把電話掛了,第二天就去打了離職申請,主管見她去意已決,該扣的錢扣了以後,就擺擺手讓她走人了。
張樂一聽說陶夏要辭職,就生氣了,她事先沒有一點徵兆,怎麼說走就要走,一直唸叨着她不夠意思,怎麼突然離職也不告訴她。
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說,陶夏辭職第二天,張樂晚上下班給她打電話,她說江甜回來上班了,聽說了她離職的事情,還一個人躲在衛生間哭了好久:“你倆到底怎麼了?”她問
陶夏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只說改天請她吃飯賠罪,張樂見問不出什麼來,也就不在糾結。
陶夏辭職最高興的莫過於言簫了,陶夏辭職了以後幾乎天天陪在他身邊,而且顯示出了對自己前所未有的依賴,就連睡覺都要抱着他的胳膊才行。
言簫這幾天春風得意,要不是看周圍的環境是醫院,還以爲他去了什麼好地方旅遊了呢,但他似乎高興過了頭,很快就被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