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說什麼?”
簫飛雲死死的抓緊懷中的龍形古玉,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是你曾經親手交給我的啊!”
“是我親手交給你的,所以我現在親手問你要回來!”
蕭家老太爺的語調很是平和,但語氣間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的臉上散佈着皺紋,雖然已經年過八十,病入膏盲,但看上去仍舊有一種不容反抗的氣勢。
在蕭家,沒有人敢反駁這位老者。
“爺爺……我不願意……”
可簫飛雲卻仍舊死死的抓緊掉在脖子下的龍形古玉,淚水在眼眶中瀰漫,她心裡不平衡,感到深深的委屈,爲什麼老太爺會對蕭飛穎這麼好。
明明給了自己的東西又會再要回去,重新給蕭飛穎。
若是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可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可是關係到她下半輩子的榮辱。她下半輩子能不能壓過蕭飛穎一頭,靠的可全是這塊龍形古玉啊!
“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蕭家老太爺風輕雲淡的說道,他伸出手,眼中已然有了一些怒意。
不甘、委屈、絕望……
種種情緒充斥着簫飛雲的內心,在蕭家,沒有人能夠反抗這位老者,簫飛雲終究還是將龍形古玉交了出去。
老太爺瞬間便換了一副面孔,將古玉遞給蕭飛穎說道:“小穎,接着,這原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蕭飛穎擺了擺手,說道:“爺爺,我不要。既然姐姐喜歡,你就給她好了……”
她看着蕭家老太爺手裡的龍形古玉,就像是看見一個瘟神一樣,唯恐躲避不及,沒有絲毫接手的樣子。
這不屑的神態,更是令簫飛雲心中不甘,爲什麼,自己做夢都想得到的,視若珍寶的東西,蕭飛穎卻可唾手可得,而且她居然還這樣不屑一顧!
她不甘!
簫飛雲在心中暗恨道:“蕭飛穎,總有一天,我心中的委屈和絕望,我都會讓你嚐遍!”
但同時,因爲蕭飛穎不要,她心中泛起了一絲希望。
“爺爺,既然妹妹不要,不如…我……”
她滿含期待的看着蕭家老太爺,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既然她不要,您就給我吧。
可蕭家老太爺卻是冷聲說道:“小云,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你走吧。”
“爺爺…”
“難道要我請你出去!”
“我知道了,爺爺。”
簫飛雲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她臨走時望向蕭飛穎那一個怨毒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
“爺爺,我跟你說明白了,這玉,我不要!我更不會嫁給農飛的!死也不會!你也別費這份心了……易清我們走。”
蕭飛穎轉過頭去不看老太爺,更不去看那塊簫飛雲視若珍寶的龍形古玉,拉起易清就要離開這裡。
老太爺也不生氣,只是笑道:“小穎,爲什麼呢?農飛不好麼,他配不上你麼?”
蕭飛穎聽下了腳步,迴轉身來,毫不示弱的望着蕭家老太爺,說道:“是的,農飛配不上我!無論他的能力有多強!但,一個爲了權勢,可以狠下心來對自己的父親,對家族的長輩下手的人,是爲不孝!這樣的人配不上我蕭飛穎!”
老太爺笑道:“你可知道,你堂姐爲什麼那麼想嫁給農飛?因爲他現在已經等同於農家的家主了。嫁給他,你便有無上的身份和地位!”
蕭飛穎不屑的說道:“她那是小女人心思罷了!難道爺爺您也認爲,一個女人的身份和地位是靠男人給的嗎?”
“果然是伶牙俐齒,一點都沒有變……”蕭家老太爺笑道:“除此之外呢?還有別的原因麼?”
“因爲我有喜歡的人了,那就是易清的弟弟,易晨。在我心中,他比農飛優秀多了!我這輩子,也非他不嫁!”
蕭飛穎堅定的說道,她轉眼瞟向易清,卻發現她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沒有絲毫的驚訝。
“好!好!好!”
老太爺連叫三聲好,大聲說道:“果然不愧是我蕭霸天的孫女,想什麼就敢說什麼,想什麼就敢做什麼!”
“哼!”
蕭飛穎轉頭冷哼一聲,拉着易清便要離開這裡。
老太爺接着大聲說道:“但也正是因爲你是我蕭霸天的孫女,所以,這玉你一定要接下!我命令你接下!”
蕭飛穎絲毫不怕,她笑道:“哼!你這一套嚇嚇簫飛雲她們還行,嚇我蕭飛穎,別想。簫飛雲既然那麼喜歡這塊玉,你幹嘛不給她!易清我們走,不理這個老頭子!”
“小穎,原來你也知道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那你爲什麼就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省心一點呢?”
蕭家老太爺的語氣忽然柔和了下來,甚至有些柔弱,有些英雄末路的樣子。
強勢威逼不成,老太爺卻是打出了感情牌。
“我不吃你這一套!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可這件事情不行!蕭家又不是我這一個女人,你也不止我這一個孫女。除了我,除了簫飛雲,你孫女多了去了,你想嫁孫女,讓別人嫁去!”
蕭飛穎冷哼一聲,拉着易清便走,這一次卻沒有再回頭了。
“小穎,我何嘗不知道你不想嫁,可是蕭家除你不可啊!讓小云嫁給農飛,等她成爲了農飛的妻子,便真正就是農飛的妻子了,而不是我蕭家的女兒啊。那時候,她心裡想的只有自己,哪裡還會有家族!至於我別的孫女,又有哪一個能夠在農飛手裡討得到半點好處……”
蕭家老太爺似乎是在低聲自語,但聲音卻異常的傳入了已經走出十幾米遠的蕭飛穎和易清的耳朵裡。
“我又何嘗想把你嫁出去,可整個蕭家所有的女人當中,唯有你嫁給農飛之後,才能夠爲蕭家帶來足夠的好處!若不是蕭家自我以下,你的叔叔伯伯們沒有一個俊傑!我又何嘗願意犧牲你呢?”
蕭飛穎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說道:“蕭家的男人都死絕了麼,居然要靠我一個女人來給家族爭取利益了嗎?我曉天哥哥呢!你大可以把他找回來啊!有他在,蕭家何愁不發揚光大!”
老太爺心神一愣,他想起了那個連自己的姓,都敢擅自更改的孫子,不由怒不可歇!
“他已經不姓蕭了!曉天是家族的恥辱!”
老太爺怒吼道,可此時蕭飛穎卻已經走遠了,自然不會回答他的話。
蕭飛穎看着沉默不語的易清,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易清低聲道:“我在想蕭爺爺爲什麼會對我和易晨這麼好,現在我想明白了……”
蕭飛穎笑道:“你是不是在想,因爲爺爺有求與我,所以對你和易晨這麼好,而不惜得罪楊家,也願意保下易晨。我告訴你,你想錯了,我爺爺不是那種人。”
易清沒有再說,蕭飛穎的爺爺,她這個做朋友的實在不好評價。
她又說道:“不知道你發現沒有,蕭爺爺病了,而已經病入膏盲。你以後最好不要忤逆他了。因爲他恐怕活不過幾年了!”
“什麼!”
蕭飛穎大驚道。
隨即她立刻說道:“我爺爺的病是早年練武留下來的暗疾,這些年身體一直都不好。但爺爺是武者,畢竟底子很厚,該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而且,我剛纔踢他的那一腳很重,一般人根本就接不下,爺爺不是接的很輕鬆嗎?他的病,沒有你說的那麼重吧。而且我怎麼沒有看出來爺爺病的很重?”
蕭飛穎本身就是學醫的,她不信易清看出來了,她沒有看出來。若是易晨這麼說,她倒還相信,畢竟易晨的醫術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但易清的水平卻是和她不相上下的,都是沒有正式出學校的實習生。
“我自然看不出蕭爺爺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易清微蹙眉頭,輕聲說道:“但你沒有發現的是,就在他用手接下你那一腳的時候,蕭爺爺眼神當中閃過一絲很痛苦的神情,雖然那痛苦的神情是一閃而逝,但卻絕不是假的!所以,蕭爺爺的身體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樂觀!”
“易清,你確定沒有開玩笑?”
蕭飛穎震驚的說道,但她心中也知道,易清不可能拿這事開玩笑。而且易清也比她細心的多,能夠觀察到她看不到的東西也正常。
“我現在就回去問爺爺……”
不等易清回答,蕭飛穎立刻便朝着蕭家老太爺的書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