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朵朵站在一衆同事面前,看着尹浩黑着一張臉訓斥自己,差一點想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你知不知道,這是你上班第二天,遲到了20分鐘,差一點就耽誤了電話會議,以前沒有人教你要懂得時間觀念嗎?”看着低頭不語的喬朵朵,尹浩臉上的怒氣更甚。
“這個月滿勤全扣了,再罰款200元。”尹浩不等喬朵朵有所反應,便扔下這句話,轉身進了辦公室,剩下滿臉委屈的喬朵朵,此時的她眼淚在眼圈裡轉,可是她卻生生地忍着,沒讓它們掉下來。
昨天她整理資料到10點半,打車回到住處已經11點多,洗漱完連飯都沒有吃,便一頭便紮在牀上睡着了,結果早上鬧鈴響都沒有聽到。
最後就這樣當着新同事的面,被尹浩罵了個狗血淋頭卻無力辯解,大家看着喬朵朵,神情各異,有驚異,有好奇,有嘲諷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只有一個和喬朵朵差不多年齡的女孩,靜靜地看着喬朵朵,臉上現出同情來。
大家看到尹浩進了辦公室,也趕緊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喬朵朵回到座位上,暫時也顧不得自己的委屈了,趕緊打開電腦把資料傳給尹浩,幸好沒有晚。
要是真的的耽誤了開電話會議,可想而知,尹浩會憤怒成什麼樣。以前經常聽同事們說,尹浩發起脾氣來特別嚇人,這次喬朵朵是真的領教了,就連那天她吐在他身上,他都沒發這麼大的脾氣。
喬朵朵也不打算想太多,畢竟還有一堆工作等着她去做,她不能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所以,她狠狠地把眼淚忍回去,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好像一轉眼就到了中午,喬朵朵昨天已經找到好幾家的訂餐卡,簡單地徵求了一下尹浩的意見,她就風風火火地下樓訂餐去了。
剛走出大樓,林悅卻迎面走過來。喬朵朵發現避無可避,只好硬着頭皮跟她打招呼:“林總,您來集團辦事。”明明是問句卻被喬朵朵說成了陳述句。
林悅依舊踩着10釐米的高跟鞋,臉上帶着迷死人的笑臉,雖然在看到喬朵朵從大樓裡出來時,臉上僵了一瞬,但馬上她又恢復了笑臉。
“噢,是喬朵朵啊,聽說你被尹總調過來當他的秘書,還真是難得,土雞還真是變鳳凰了,恭喜你!”林悅刻薄地說道。
“林總好像混淆了,鳳凰本來就是鳳凰,哪有什麼變不變之說。”喬朵朵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沒有人待見她,但是這也不等於她喬朵朵就怕別人,況且她現在根本就不歸林悅管,沒理由對她低三下四。
林悅血氣上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冷厲了許多,但她還是強壓着火氣邀請道:“那喬大秘書可否賞個臉,到旁邊喝杯咖啡。”
“不好意思,林總,我還得去給總經理訂餐,就不陪您喝咖啡了。”喬朵朵不卑不亢地說。
林悅其實今天來集團,並沒有什麼大事要辦,她差不多就是專門來找喬朵朵的,還沒等想好怎麼把喬朵朵約出來,天賜良機竟然在門口遇到了她,這無形中省去了她很多麻煩,現在看到喬朵朵不僅在這裡工作的很好,而且明顯氣勢也不比她弱,心裡的怒氣越來越大。
她湊近喬朵朵道:“喬朵朵,別以爲尹浩對你一時鬼迷心竅,他玩膩了那天,肯定會把你甩了的,你別高興得太早。”
喬朵朵今天出奇的冷靜,她早就知道從林悅嘴裡不會說出來什麼好話,她也不想跟她計較,林悅越想氣她,控制她的情緒,她便越不上她的當。
“林總,你未免說得太離譜了點,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去訂飯了,尹總還等着我呢,不奉陪了。”喬朵朵說着就要往前走。
而林悅一看喬朵朵要走,她也不知道還想跟喬朵朵說什麼,心裡就是一個念頭:不能讓她走。
林悅一下子就拽住喬朵朵的袖子,而喬朵朵本能地甩開,林悅穿着高跟鞋,再加上她今天穿着一個非常性感的包臀裙,這麼一拽一甩,林悅一個踉蹌,高跟鞋的跟部一下子就歪向一邊,林悅也隨着這慣力向地上撲去。
還沒等喬朵朵反應過來,那面已經有一個人飛奔過來,險險地把林悅扶了起來,令她沒有倒地出醜。
那扶林悅我的人,正是尹氏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尹振遠。
尹振遠黑着臉打量了喬朵朵一眼,轉而向林悅問道:“沒事吧!小悅,你怎麼在這裡?”
林悅此時臉上表情痛苦,好像是剛纔的那一下扭了她的腳腕,可是她偏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沒事,伯父,不關朵朵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多虧了您扶我一下,要不真是出醜了,謝謝伯父。”聲音悅耳,樣子柔弱,十足的淑女模樣。
“還說沒事,剛纔我和小吳從公司出來,明明看到她向後甩了你一下,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好,讓我說你什麼好。去尹浩辦公室裡,找點紅花油擦上。”尹振遠此時收起平時的嚴肅,和藹可親地向林悅叮囑道。
接着他轉頭看向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罪魁禍首”喬朵朵。
“原來是你,怎麼每次都是你闖禍,女孩子,第一做人要學會一個‘正’,這頂頂重要,難道你父母沒有教過你!”尹振遠邊說着,臉上的冷厲又深了幾分。
喬朵朵深深知道,此時的解釋多麼的無濟於事,甚至會越描越黑。因爲所有人都只會看到表面,相信他們所看到的一切。所以,她只是倔強地擡高了頭。
“尹董事長,如果你認爲是我故意甩林總,而想讓她摔倒,那我也不想多做解釋的,但是事實並非你看到的那樣。”喬朵朵聲音也變得冷硬,即使他現在是一個更有權勢的人,她也不會懼怕半分。
“唉,現在的年輕人。”尹振遠皺緊了眉頭,嘆息道。
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眼睛清透明澈,給自己帶來一絲不甚明晰的熟悉的感覺。曾經在母親的壽辰宴上,自己替她解圍,可是此時她卻這樣地頂撞他,尹振遠覺得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搖搖頭跟着業務經理小吳走遠了。
林悅也早就聽從尹董事長的安排,去尹浩那裡擦紅花油了,此時只剩下喬朵朵還呆呆地站在那裡,腳下像生了根一樣,挪不動半步。
從小到大,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自己的冤枉,記得有一次,鄰居家的小胖非說家裡丟了兩個雞蛋,死活說是喬朵朵拿去換了冰棍吃,爸爸回來不分青紅皁白地對喬朵朵就是一頓痛打,最後把掃地的笤帚都打得散了花,邊打還邊罵着她,說她是掃把星,就不該養她。
爸爸還逼着她承認是她偷的雞蛋,並且讓她給鄰居道歉,可是她到最後也沒有開口承認,更沒有去道歉。因爲那兩個雞蛋明明就是小胖自己偷了,怕被她媽媽打而誣陷喬朵朵。
最後爸爸無法,罵了一句:“真他媽地像你那個倔媽。”然後進屋吃飯去了。而喬朵朵就那麼頂着大太陽跪在院子裡,跪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奶奶從地裡挖菜回來,才哭着把她抱進屋裡,記得那一年她剛8歲。
那次之後她病了幾天纔好,而那被冤枉的感覺,直到17年後的現在,想起來還會讓她的心裡鈍鈍地疼。
喬朵朵甩了甩頭,讓那漸漸模糊的雙眼一點點地變得清明些,她發誓不會在人前哭,哭泣是軟弱的表現,什麼事情也解決不了。
有一天她要讓陷害她的人,也同樣嚐嚐被冤枉之後有口難言的感覺,如果可以,她會10倍償還給她們,絕對不會手軟。
喬朵朵把午飯買回來,給尹浩送進去的時候,林悅還坐在尹浩辦公室的沙發上,見喬朵朵進來,故意風情萬種地跟喬朵朵打招呼,並且向她炫耀。
“朵朵你回來了,你看咱們尹總,我的腳扭了,他不放心我自己擦藥,最後還是他幫我擦的,要說咱們尹總,真是千里挑一的好男人。”林悅開心地說着,眉眼盡是喜色,甚至還帶着一抹嬌羞,完全沒有了剛纔在外面的痛苦模樣。
“噢,那林總真是有福氣。”喬朵朵說道,她越來越看不得這樣裝腔作勢的女人,還不好不理她,只得敷衍道。
“尹總,你慢慢吃,我去忙了。”說完喬朵朵便走了出去。
還好下午相安無事,除了偶爾聽到茶水間裡有愛講是非的同事,又在背後議論她和尹浩,其餘工作一切正常,業務方面的事喬朵朵也正在慢慢熟悉。
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喬朵朵樂觀地想,雖然生活一步步緊緊相逼,可是喬朵朵還是不相信自己會一直不走運。她總覺得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不可能一帆風順,哪有幾個人活一輩子都是順風順水的。這也是奶奶以前經常給她講的道理。
“奶奶,你在天上好好保佑孫女吧!相信明天會更好。”喬朵朵衝着虛無的空氣默默地祈禱道。
此時,電話又響了起來,喬朵朵一看號碼,一拍腦袋,懊悔得不行。
原來昨天答應洛凡給她打電話,可是卻因爲整理資料太晚,她給忘記了。
“小凡,對不起,昨天太忙了,忘記給你打電話了。”喬朵朵接起電話,歉疚地對洛凡說道。
“朵朵姐,其實我這兩天找你,不光是問你工作的事,我是想跟你說……關於蘇凱的事。”電話裡的洛凡欲言又止,好像很難啓齒的樣子。
“關於蘇凱的事?蘇凱有什麼事。”喬朵朵一時有些迷茫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