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旭陽幽幽嘆息一聲,喃喃道:“說不清,道不明,“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聞道易,悟道難。得道易,證道難。悟道不足以得道,得道不足以證道,證道不足以窮道。證道以窮之,於是乎學在矣,於是乎性命在矣……”
旭陽魔怔似的起立,在此處空間內漫無目的的踱步,口中斷斷續續的傳出隻言片語。
“道之所及,衆生之道……似生死之變,又猶如夢幻……死即是生,生即是死……度惡...去,換善來……問那生死何甚……”
旭陽的腳步越來越快,身軀化作漫天的殘影,遊蕩在整片空間內,使小陽看了頭暈目眩,又似有無數的人在它耳邊呢喃,搞得它心煩意亂。
猛然間,漫天殘影消失,旭陽站立在小陽的身邊,目射精光的道:“朝聞道、夕死可矣……”
小陽鬱悶傳音道:“大哥,你這一連串的動作搞得我心煩意亂,什麼早上、晚上死不死的……”
旭陽的眸中寥寥生輝,他笑着解釋道:“我剛纔所說的意思是,“道”是宇宙間一切的法則、道理,我爲了迫切追求法則、道理,就是讓我學會了馬上就死,我也心甘情願!”
“這樣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想不開要尋死呢?再說了,你都學會了道,還用去死嗎?難道是吃飽了撐得不成?”
小陽搖晃着大腦袋煞有其事的道。
旭陽哭笑不得,解釋道:“這只是一個形容,並不是馬上就死的意思!”
“大哥,你的道是什麼?”小陽問道。
“我的道……在心中!道可道、非常道!”
小陽一頭霧水,搖晃着碩大的獅頭,半晌才問道:“大哥你說的好有道理,可是我聽不懂啊!”
旭陽無奈解釋道:“道無處不在!我的道即是,做我心中所想,修我自己的道。”
“道可以表達世界萬物,甚至什麼都是道。但也不能說明世界萬物永恆都是道,道不是語言或某些概念能表達的,如果硬要用某種東西去表達,那就不是道了!”
“哎呦,太深奧了,大哥,算了,你解釋了我也聽不懂,我有自己的血脈傳承,修不來你們人類的道法。”
小陽直聽得雲裡霧裡,最後哀嘆一聲,不在糾結這個話題。
旭陽內視自己的體內,驚喜的放聲大笑,“我的一次頓悟,居然進階了武帝巔峰,現在我的元氣,幾欲媲美至尊境後期的修爲……”
說着他綻放開自己的修爲,強大的氣勢磅礴而發,如同一圈圈漣漪自他周身向外擴散,推動得小陽不停的後退。
小陽不服氣的也綻放氣勢對抗,可依舊抵不過推來的無形壓力,四蹄在地面上拉扯出淺淺的爪痕,一直退到十多丈外,才消弭了旭陽的氣勢衝擊。
“大哥,不帶這麼打擊人的,我也修煉到了四階巔峰,爲何差距如此之大?你,你作弊……”
旭陽聽後哈哈一笑,道:“我這個大哥如果不比你厲害,還有何面目做你的大哥?”
“好呀,看我進階五階化形後,定要打消你囂張的氣焰,哼、哼,到那時……”
它那人性化的獅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腦海中想着把旭陽按在地上狠狠的蹂躪。
“天天吹牛皮,還自誇是什麼偉大的傲天獅,到現在還沒有進階五階化形,趕緊修煉去吧。”
旭陽打斷了它的意淫,催促它抓緊時間修行。
小陽深知進階五階是一道天嶄,還要經歷雷劫的洗禮,方可以化形成人。
人是萬物之靈,化作人身更容易感悟各種道法神通。
可能是幻境內屏蔽了天道感應,其內的妖獸都無法歷經雷劫的洗禮,無法化爲人身,依舊保留着妖獸的本能。
它疑問道:“大哥,你接受傳承時,有沒有提到如何才能引下雷劫?我感覺隨時都可以進階化形,可並沒有感應到欲要渡劫的訊息。”
旭陽沉吟了片刻,仔細回憶後說道:“小陽,你先別忙着進階,我師尊提起過,在幻日帝國的皇城中,國師逆天而行,佈下天璣引雷陣,只要是血脈天賦極其逆天的妖獸都可使用此陣,經雷劫洗禮而終化形。”
他緩了緩口氣,又接着說道:“等我再修行一段時間,總合一下自己的所得,咱們就去皇城,一起渡劫進階。”
小陽無精打采的道:“那好吧,我先壓縮凝鍊我的妖元,等到渡劫時,一舉破境,我總感覺自己的雷劫非常危險,搞不好就會身死道消。”
旭陽凝重的道:“妖獸的雷劫本就比人類的更加兇猛,而你又是變異的蠻荒異種,你一定要做好萬全準備。”
旭陽告誡了小陽一番,然後盤膝坐下,認真總合自己所學,他現在的神識在煅神訣的凝鍊下,神識之力凝實無比,遠遠超過至尊境的範疇,距離蛻變爲神念已然不遠。
一旦他的神識蛻變後,就可以凝成實體,對敵之時以神念偷襲,再配合星煞幻,將無往不利。
自從他獲得了張韶書的幻術傳承後,他的心神再一次被衝擊,那幻術禁制的海洋使他深深的迷醉,浩瀚的大道三千,無不吸引着他的慾望,讓他有種欲罷不能的沉醉感。
這一刻,旭陽的心態在急遽蛻變,他的夢想更加堅定,讓自己越來越強大,邁步向武道的巔峰,讓世人盡皆知曉,這個世上還有他趙旭陽這號人物。
可以說,此時旭陽的心態,已經從仇恨中脫離出來,殺死血海老祖已不是他的終極目標,他不再是爲了報仇而修行,而是爲了追求夢想,一個不甘被人踩在腳下隨意欺凌,一心追求武道極限的強者心態。
這種心態,是每一個登頂巔峰的強者必須具備的,而且一直堅定的決心。
旭陽靜下心來,他欲要走出獨屬於自己的道路,前輩師尊的道路並不適合他的道,他要功法大一統,把所有學到的東西盡皆糅合到自己的功法中,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
歸元神功就是不錯的選擇,萬家歸宗,集所有流派爲一體,他要把所悟所學全部糅合進歸元神功功法內,這是艱鉅的嘗試,一旦成功,那麼他將成爲開創功法的一代宗師。
旭陽苦苦思索了許久,始終不得要領,他索性站起身來,率性而爲,隨心所欲,打出他初入武道時的猛虎奔雷拳,欲要把龍虎獅象功功法融入歸元神功中。
只見他在此空間內越走越快,腳步奔行如飛,猛虎奔雷拳所發出的每一招式,都在空氣中形成音爆,如虎嘯,如雷鳴。
而後他的身法轉動,按照歸元神功的行功方式來施展龍遊九天身法。
霎時間,空間內虎嘯雷鳴,獅吼無聲,又有龍遊象奔,爪牙摧山裂石。
緊接着他拔出御龍刀,歸元神功運行周天的元氣涌入刀中,施展出狂風迅雷斬,刀破蒼穹,以及尚未來得及學習的怒掃乾坤。
一時間刀光四起,團團刀幕圍繞着他在空間內勢若奔雷。
他那強大的神識之力,嘗試着隨元氣涌入刀身,又有各種禁制符文齊齊涌出,他要把幻術、神識之力糅合到功法中,做到身幻、刀幻,盡皆爲幻,使人無法琢磨自己的攻擊之處。
不知不覺中,他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他的腦海中,各種眀悟不時顯現,種種玄妙紛沓而來,又經由他的手中流出,變成了奇妙的功法。
旭陽的心中無喜無悲,盡情揮灑着各種招式,不再管它是什麼拳法身法刀術,更不管那飄渺的神識之力、幻術禁制,不問先後,不管順序,通通施展出來。
倘若歸元神功的功法運行不暢,那就改動運行周天,一切都順其自然,調整元氣的運行方式。
“率性而爲,純任自然,便謂之道!”
旭陽此時此刻,終於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體會。
他不再管前輩師尊所留所學,只按照自己的方式,使元氣運行順暢,各種刀技、身法,各種禁制手段,怎麼使威力更大,所出的招式不再具現於一招一式,怎麼磅礴怎麼施展,管它是否標準。
率性而爲,越是不拘泥於招式,反而使他發出的招式妙到毫顛,各種強大的攻擊隨手拈來。
小陽瑟瑟發抖的躲在一個角落處,看着空間內不時顯現的刀光,又有沉悶的音爆聲,地面上飛沙走石,空氣中翻涌出一圈圈的波動,連綿起伏不絕。
“太...太厲害了……不虧是偉大帝王傲天獅的大哥,沒想到我這樣變態的存在,硬是被大哥壓了一頭。不行,我要努力了,再這樣下去,何時才能找回場子?”
旭陽如癲如狂,恣意放縱,隨意揮灑着各種招式術法,最後猛然大喝一聲。
“狂、幻、極!”
集合他全部功力的一刀,如羚羊掛角、妙到毫顛的極速劈砍而出。
一道幾十丈長的刀光猛然劈砍在遠處的石壁上,發出轟隆隆一陣聲響,撕裂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幻蜃肉身所凝成的石壁被他劈砍得碎石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