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見面,是在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我們坐在屋內,而她一直呆呆的望着窗外。
“你們最後還是分開了?”
她點點頭,依然看向窗外。
“你能說說這是爲什麼嗎?”
“也許是起初的熱情都被消耗殆盡了吧。”她保持着那個姿勢,像是一尊石像。
“每段愛情的結束都可以歸結爲熱情的消失,不是嗎?”
她還是這樣沉默着,這讓我也不由地看向窗外,雨滴打在樹枝上,風吹動着樹枝。
“可以說我是風雨,他是樹。”
“我不明白。”
“其實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們不在是對方的必需品,反而成了對方的羈絆和束縛。”
我還是不明白,只是繼續看着窗外那搖晃的樹枝。難道說,風雨和樹之間,原本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可過多的接觸卻使雙方都感到難堪?這當然是我的個人猜測,也不完全合理。
想不太明白的我決定轉移話題:“除了慕珂,你還是有別的關係比較親密的人吧,比如親人朋友?”
“我和親人始終不太親密,也許是隔得遠的關係吧,我的朋友也大部分是泛泛之交。”
“那總有稍微親密一點的朋友吧。”
“那只有兩個——一個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友,另外一個是我養的貓。”
“貓?”
“對,她也有名字——奶糖,一直陪伴我了很久。只有貓會在你疲憊時或是心情煩悶的時候陪伴你;不管做錯了什麼樣的事情,她都會不計前嫌的原諒你;自己犯錯之後會厚着臉皮來求你原諒。她完全不需要你時時刻刻地去照顧她的情緒,而且會一直坦誠對你,所以在她面前,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需要任何僞裝。因爲你是她的全部。”
“和貓在一起確實很幸福。”
“我也知道這好像不是一段對等關係,但貓不會在乎。”
“你說的我都想養貓了。”
“我還是說說我另外一個朋友,就是目前和我合租一間的周婧涵。她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我們一起上小學、初中、高中還有大學,只是一直不在同一個班而已。”
“挺羨慕你的,我的朋友大多數只能陪伴我短短几年的時間。”
我腦海中映出我好多曾經好友的容貌,他們大多數都是因爲沒什麼在一起的機會而慢慢與我疏遠開來,我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但也只能懷念了,我相信相遇分開都是一種緣分,我只能記住那些快樂的時光,僅此而已。我不知道韓珺是怎麼對待這樣的一次次別離的,於是我問她:“如果一個相處很久的關係很好的朋友離開你了,你會怎麼想?”
“肯定會很不捨啊,當然也會去想我們關係這麼好,怎麼會分開呢?有時候我就是喜歡探索一件事情發生的原因。”
“那如果是客觀原因呢?比如生老病死。”
“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主觀原因。比如和我分開的朋友大多數都是因爲受不了我的性格。”
“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曾經也有過很多好朋友吧,但是每段關係的持續時間普遍不長。”
“但是你有周婧涵啊。”
“雖然我們的關係持續了很久,但我們始終都像普通朋友一樣,只是偶爾在一起,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分開的。”
“關係的好壞並不需要用時間來衡量,重要的是你們相處的質量。”
“雖然我贊同你的觀點,但是經常不在一起的朋友很難成爲好朋友。”
“那也是極端狀況。我發現你很多認知是歪曲的。”
“那什麼叫正確呢?”
“我明白認知沒有絕對的正確,但是你的認知會讓你走向極端。”
“你沒有必要治療我,這是我的選擇。”
“我只是爲你好。”
“我不需要你這種方式的好,你也沒必要對我好,這是得不到回報的。”
我想我應該是臉紅了,不會說,我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這個特立獨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