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一看,正是蕭臨淵側身支着頭看他,未梳的長髮瀉下,又黑又滑,襯着那英挺的鼻樑,浩瀚如宙的眼眸,不知會引多少女人傾慕。
林寧忍不住撫上了那如遠山般的眉毛。
“寧寧在想什麼?”嗓音低沉中帶着磁性。
連聲音都這般醉人!
林寧在心中暗歎。
“在想你怎麼生的這般好看。”林寧老實答道。
“呵呵……”蕭臨淵輕笑,那聲音似是從胸膛裡發出一般,引人沉醉。
林寧不想起牀,直接摟住蕭臨淵的腰,閉上眼,含糊道:“我再睡一會兒。”
其實林寧並無睡意,只是想這麼就着風聲雨聲,聽着天上時不時炸響的雷聲,和蕭臨淵相依相偎。
蕭臨淵靠在牀頭,將她摟在懷裡,直到兩個人貼得密不透風,一隻手無意識的撫摸着林寧的後背。
漸漸的,那撫摸便變了味道,位置也發生了變化。
林寧沒有睡着,自然有所察覺,面上一紅,不自在的將臉往蕭臨淵懷中深處埋了埋。
“呵呵……”蕭臨淵低低的笑了。
……
三個月後。
被爹孃無情趕出家門的小包子和小饅頭灰頭土臉的站在一座高大的山門前,旁邊一面如鏡般平滑的峭壁上兩個大字在祥雲瑞靄中浮動,透射出萬道金光——丹宗。
文字是上古神文,蕭臨淵早就教過的。
終於到了!
哥兒倆累死狗一般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望着那山門喘粗氣。
當日丹宗長老於鶴曾留下一枚玉簡,裡面標註了丹宗的位置,離着陽關十萬八千里遠,可老爹卻非要他們走着過來,不許使用飛行法寶!
原本小包子還想要耍賴求求孃親,好歹給他們條活路兒,結果沒等說話,便被興奮異常的小饅頭給拽出了家門。
一路上哥兒倆穿山林過草地渡大河,打過盜匪,抓過壞蛋,殺了不知多少妖獸,甚至還滅了兩個想要打他們主意的修士,總算到了這丹宗。
看着一旁雖疲累,但卻滿懷着激情的小饅頭,小包子瞬間覺得心累無比,他真覺着爹孃生下她這麼一個妹妹就是來磨練他的。
不一會兒山門裡便閃出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不過煉氣一、二層模樣,看上去到是眉清目秀,身上隱隱透出些靈氣。
當前一個看起來態度十分倨傲,不過斜了一眼哥兒倆,便一手負後道:“你們是何人,爲何擅闖我丹宗?”
這少年原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趕上各大宗門收徒,被測出有靈根,雖不過是三靈根,但也被丹宗收爲外門弟子,從人人看不起的窮小子一下躍爲萬人之上的仙師,自然有幾分自傲,尤其眼前這兩人不過是凡人。
小包子皺着眉頭正琢磨着怎麼治治他斜眼的毛病,卻見小饅頭扯了他一下,興奮道:“包子,你聽見沒,這裡真的是丹宗!”
說完從地上蹦起來熱情道:“這位小哥,我們是來你們這兒當雜役的!”
“雜役?”少年一怔,看了看身旁比他略小些的師弟,見他也搖搖頭,便冷笑道:“你說的倒輕巧,當咱們宗門這麼好進的,你說當雜役就當雜役?家裡過不下去了就去當乞丐,這兒可不是你們討飯吃的地方!滾,趕緊滾遠些,別弄髒了咱們的地方!”
說着彷彿當小包子和小饅頭是什麼不潔之物似的,厭惡至極的甩了甩袖子。
小包子剛剛還算溫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丹鳳眼稍稍向上挑着,看着那兩個丹宗弟子,眉目間盡是冷意。
小饅頭卻是直接上前一步,盯着那弟子道:“我說,我們要進去當雜役。”
哥兒兩個雖然衣衫破爛,臉上身上盡是塵土,可那威儀卻壓得兩個弟子喘不過氣來,直覺向後退了幾步方纔感覺好受一些,彼此看了一眼,大叫道:“不好了,有人來闖宗!”
一邊叫一邊往山門裡面跑。
哥兒倆瞬間呆若木雞,他們做什麼了?怎麼就成了闖宗了呢?
正納悶間,一隊持劍修士迅速從山門中魚貫出來,排成劍陣長劍指向小包子和小饅頭。
又有一中年男子從衆弟子身後走到哥兒倆前面,拂了拂頜下三寸短鬚,打量二人一番,又仔細思量一陣,忽然拍了額頭:“你們可是在陽關沙漠被方鑑真人收入我宗的雜役弟子蕭衍、蕭遙?”
方鑑真人便是長老於鶴,修真界的慣例,結丹修士稱真人,若是沒有直系師徒關係的,都稱道號,關係親近些的,才按輩份稱呼。
小包子和小饅頭見他一口道出自家身份,便知那於長老很是實誠,這是一早兒交待下去了,忙齊齊點頭。
那中年男子拂掌笑道:“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你二人怎的自己來了?方鑑真人不是留了傳音簡與你們,若是你們何時想來可派我宗弟子去接的嗎?”
這倆孩子看着一副歷盡了千辛萬苦的模樣,莫非是家裡出了變故?他們的爹孃,莫不是折在了那秘境之中?
中年男子心下暗自揣測,卻沒好問出來。
哥兒倆面面相覷,心內已是淚流成河,爹呀,我們是你親生的嗎?是嗎?是嗎?本來是一趟包機豪華旅,生生弄成了一個徒步自由行,這差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啊!
看着小哥兒倆悲憤欲絕的樣子,中年男子更加深了心中的想法,忙揮揮手,讓弟子們撤去劍陣,努力讓自己的笑容更溫和一些,道:“我姓餘,現爲丹宗外門管事,你們喚我做餘師叔便可,你二人之事方鑑真人早有交待,這就與我來吧!”
餘管事說完便當前向宗門內行去,那些弟子也收了劍,好奇的打量兩人。
小饅頭一扯小包子,大步跟上餘管事向丹宗內行去。
丹宗是上古傳承,這宗門自然有古樸之象,雖是靈力不足,但也是瑞氣千條,祥雲朵朵,隨處可見奇花異草,仙獸靈禽,建築輝煌氣派,恍若人間仙境。
小包子和小饅頭雖也在他們爹的小世界裡見識過比這裡靈氣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地方,也曾見過神界的祖神殿,但有這麼些人的宗門還從未見過,一時看呆了眼,好似兩個土包子一般,看得那些隨行弟子暗地裡直撇嘴。
這些弟子均是沒有去陽關沙漠的,自然也不知曉這哥兒倆的來歷和實力,便以爲是識得於長老的哪個人家兒走了後門兒託了關係強塞進宗門來的,可惜,也不過是兩個凡人,也只能做個雜役弟子了。
修真界歷來講究實力爲尊,這些人面上雖未流露出來,但內心,實是瞧不起的。
小包子眼神兒一掃便知他們在想些什麼,心下冷然一笑,也不做理會,他來這裡不過是因着爹孃要他來,可沒想着和丹宗結下什麼深情厚誼,哪天爹孃心情好,他們就離開了,自然是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去彩。
而小饅頭則是壓根兒就沒注意,興致勃勃的聽餘師叔講解,倒似要在丹宗長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