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學真身爲大乘修士,若是平素裡的氣度,自然不凡。但是此刻,阮學真在胡媚兒面前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做了什麼虧心事的傢伙似的。那一腦袋細瑣的汗珠,讓人看到就覺得,這傢伙肯定是在內疚。
房間之內,胡媚兒隨意地盤腿而坐,案几前方,一百顆極品五絕丹已經全部倒了出來,其中一股股濃郁的靈力,像是在吸引着阮學真似的。
胡媚兒臉上帶着笑容,伸手在案几上敲打着,微笑道:“阮前輩,您覺得奴家所說,對不對呢?修士在這一方世界內生存,誰能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受傷的?若是受傷,這想要療傷,說不定就得需要什麼稀奇古怪的丹藥……這一次,阮前輩您的朋友運氣不錯,遇到了小弟,小弟又耗費一個月的時間,爲你煉製出了這極品五絕丹。但是,像是這種一錘子的買賣,您真的樂意嗎?”
“若是阮前輩願意與我冬寒城簽訂攻守同盟,日後阮前輩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只要知會一聲,我家小弟自然會幫你煉製所需丹藥。奴家可以保證,只要小弟能夠煉製,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丹藥煉製出來,不會耽誤傷勢……”
“阮前輩,奴家所說,句句貼心吶!還請阮前輩考慮一下。”
胡媚兒說的話,看似簡單隨意,但在阮學真的心中,卻好似一柄大錘直接砸了下去似的。
阮學真的實力,在大乘修士裡面並不算強。而他屬於靈寶閣在莽蒼界的駐守修士。平素裡與魔道修士的爭端,還有與魔物的爭端並不見少。多年以來,阮學真可是受了不少次傷的。只在阮學真的記憶裡面,就有三次傷勢險些傷了根基,最後也是他付出了極大代價,才請高品級的煉丹師煉製出了合適的丹藥,讓他不至於就此頹唐下去甚至於……直接隕落掉!
正是因爲活的時間夠久,阮學真也才真正理解,胡媚兒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阮學真的那位朋友,是一位渡劫頂峰的修士。二人一路修行。那人雖然不是靈寶閣的修士。但要說懸賞丹藥什麼的,還是可以的。但這麼長時間以來,就因爲這極品五絕丹,一直傷勢未愈。現在修爲甚至於都出現了折損的情況。若是不立刻療傷的話。怕是真的要一級一級的跌下去。最後死去了……
而胡冬寒,現在居然只用了一個月時間,便煉製出了合適的丹藥!這到底是多麼強大的煉丹術啊!若說之前阮學真稱呼胡冬寒一聲“大師”。是在客氣的話;那現在,阮學真稱呼胡冬寒爲“大師”,那就是真正的尊稱了!能夠煉製出極品丹藥的人,被稱一句大師,又有什麼不可?
身邊有着無數的例子,讓阮學真更是覺得,若是真的與胡冬寒合作的話,好處確實不少。
只不過,胡媚兒說的話,總是讓他覺得,裡面似乎有坑,而且有着覺得讓他頭疼的坑。
不過,在想想未來不用爲特殊丹藥擔心的好處後,阮學真終於還是咬牙答應下來,道:“好!胡夫人如此邀請,阮某若是再不答應,怕是有些不識擡舉了!阮某代表自己,還有那位服用五絕丹的朋友,答應與冬寒城解圍同盟!”
阮學真的那位渡劫頂峰的朋友,早就給了阮學真許諾。只要不是真的要他以後當一輩子奴僕,當奴隸什麼的,所有條件都可以答應下來。胡媚兒現在所說的,僅僅只是結盟的條件而已。就這條件,阮學真自然敢做主答應下來。
胡媚兒聞言,臉上表情一鬆,然後立刻笑吟吟地說道:“奴家就知道,阮前輩會答應下來的!像是這等好事,今日若是不答應,以後說不定便沒有了……”胡媚兒自誇了兩句,然後才又問道:“阮前輩,那這極品五絕丹……是要奴家派人給您送過去,還是您派人過來拿一趟呢?”
阮學真笑了笑,說道:“胡夫人說笑了,這既然是在下求丹,又哪裡有讓胡夫人派人送來的道理?在下這便派人去取一趟。”
胡媚兒微微一笑,然後才說道:“那也好……不過,阮前輩,您派來的人,實力可一定要強一些,還有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讓這些丹藥被人給搶去了。”
“哦?這是怎麼回事?”阮學真剛剛一問完,立刻就覺得自己嘴賤——現在這時候,爲何要多問這麼一句?他還在想,他之前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有什麼不安的感覺。現在一聽胡媚兒這話,總算是知道這不安感覺從何而來了。
這胡媚兒,打從他答應的那一瞬間開始,或許便已經計劃着要讓他幫什麼忙了!
不過,話已出口,想要收回自然不可能了。
胡媚兒瞬間擺出一副楚楚可憐架勢,嘆息一聲,道:“哎!也是奴家運氣不好。前段時間,奴家本來想招攬一些聽話的手下,結果一個不慎,雖然招攬來幾個人,卻是引狼入室……這其中,有一人是散修聯盟的人,看上了小弟的冬寒城,是以想要搶奪過去。這幾日裡招攬了不少強者,就在周遭窺視。您的人若是不小心一些,怕是真的會被這些人給攔截住……”
“……人攔截住倒是沒什麼,想必只要報出您的名號,他們也沒膽子繼續扣留。不過,那極品五絕丹說不定會引起這些人的覬覦呢……”
胡媚兒言語輕柔,但落在阮學真的耳中,真好像是一把把的刀子纔是!
極品五絕丹只對他的那位朋友有用處,就算是被人奪走了,也基本沒用啊!而胡媚兒故意說五絕丹,顯然是在提醒阮學真,這次要是不出力的話,以後再有此類事情,也不用再來找胡冬寒了。
剛剛纔答應了結盟,立刻就得出力,阮學真心中有一種被胡媚兒給算計了的感覺……
而且,更讓人頭疼的,還是胡冬寒和胡媚兒的隱藏身份啊。這兩個人,一個是地級客卿,一個是玄級客卿,兩個人在靈寶閣內的地位絕對不低。他若是不知道這事倒還罷了,現在聽胡媚兒說了出來,雙方還有着結盟關係,就是不出動都不行了!
萬一要是冬寒城真的被攻打下來,胡冬寒、胡媚兒還受點傷什麼的,靈寶閣說不得要派個人稍微慰問一下。到時候胡媚兒只要歪歪嘴,說“冬寒城與阮學真是結盟關係,阮學真也知道,但沒有幫忙”什麼的,阮學真基本上就等於杯具了。
若是沒有這結盟關係,就算知道了,沒有好處不出動也無所謂。但既然結盟了,不出動都不行了!
“嗨!之前還在想,這或許能佔些便宜。現在看來,不被這柔弱女子給坑死就算輕的了!”阮學真心中那個鬱悶啊,“這冬寒城與我結盟,利用與我,顯然是不願意繼續以靈石或者貢獻值僱傭修士出手相助……這是不想欠人情啊!合則,我就爲了未來的一紙空文,讓胡冬寒給訛上了……”
阮學真心中雖然苦惱,不過,在思索一番後,阮學真立刻一咬牙,勉強笑了兩聲,道:“那些傢伙,還真是該死!居然敢對冬寒城生出這種歹意。在下身爲冬寒城的盟友,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胡夫人且放心,在下這便親自過去看看,保管以後沒有人敢對冬寒城下手!”
胡媚兒見阮學真願意過來,心中鬆了口氣,臉上也浮現出了道道笑容,笑道:“那就謝過阮前輩了!奴家保證,絕對不會虧待阮前輩的……”
……
雙方在掛斷通訊音圭後,阮學真立刻又思索了起來。
他這次既然要出手幫助冬寒城,還要展露雙方的結盟態度,如果真的只是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前往的話,怕是不太合適。重要找上一些人去幫幫忙纔對。
想了想,阮學真先付出一些代價,從靈寶閣內拿到了關於冬寒城附近的情報。而冬寒城此刻的情況,阮學真瞭解之後,更是十分無語——
這不過就是一些修士眼紅胡冬寒的財富,又覺得胡冬寒靈寶閣的身份有可能是在作假,是以纔要拼上一把。其中最強的,也不過就是渡劫頂峰而已。像是這種程度的敵人,就算是他不出動,他相信冬寒城也能解決掉。
不過,緊接着阮學真又一思索這其中深意,隱約之中猜測出了冬寒城這麼做的用途。
“這一次的危機,雖然說冬寒城有着不少法子都能解決,其中最輕鬆的,就是從靈寶閣內暫時僱傭一些修士幫忙處理……不過,像是這麼處理,震懾力卻不夠。冬寒城的打算,顯然是想要通過這次的事情,直接在整個莽蒼界內站穩腳……”
“這麼說來,這次打打殺殺的,怕是真不一定有多厲害。更多的,應該是震懾纔是!難怪胡夫人一定要與我結盟了……”
背靠整個靈寶閣,雖然說資源衆多,但若說震懾力,真的不如與一位大乘修士結盟來的更強!
畢竟,靈寶閣在莽蒼界內給人的印象,僅僅只是實力夠強而已,但真正的動手次數,卻很少。但大乘修士,哪怕是不出手,都算是一種震懾!
阮學真想了想,然後才摸出通訊音圭,張口便吼叫道:“老鬱,你的丹藥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