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相爺…”
“妾身剛剛看到初兒七竅流血…嘴角還有血…”
端木氏兩眼淚汪汪,“剛纔明明中毒的人是初兒,是姚嬛秀和林氏賤人加害的鄭姨娘,剛剛這裡有一大片哭聲的,所以妾身正好聞着哭聲就進來了。”
“是嗎?”林氏淡淡得將襁褓中的宇初抱給相國看,“相爺你看,鄭妹妹的初兒多麼漂亮啊,依賤妾看,初兒的眼睛像鄭妹妹,鼻子嘴巴像極了相爺呢。”
說完,相國的嘴角牽扯一絲好不容易的笑容。
林氏又說道,“相爺,你看初兒,哪有大夫人說的那樣…”
姚科晟的雙眸一直盯着姚宇初,這樣粉雕玉飾的可愛小娃娃,拋開以父親的身份來看,就隨便誰來看,都會心生愛意的,嘴角朱朱的,眼睛滾圓滾滾圓的,皮膚白白淨淨的,就跟鄭姨娘似的,哪裡有七竅流血、嘴角血跡這樣的鬼東西,分明是端木氏在砌此狡辯!
“閉嘴!”姚科晟怒不可遏,“端木臻珍!你給本相滾!快給本相滾!”
震怒之隙,姚科晟又對着下跪的端木氏狠狠再加兩腳,這兩腳皆踩在端木氏的前胸,端木氏的肋骨盡斷裂了五六根,可謂之慘烈。
大夫人不甘心跑去看那嬰孩,發現嬰孩果真白白嫩嫩的,至於什麼七竅流血嘴角殘餘血跡什麼的,通通都沒有。
被算計了!被算計了呀!
今日真是失策!
大夫人面如死灰,因爲怎麼樣都不肯出去,被相國命令五大三粗的老媽子們強行拽拉而起,將大夫人趕出去。
外邊街道秋風蕭瑟,片片乾枯落葉落在大夫人肩膀上,大夫人看着重重閉上的府門,似乎就這樣切斷她與相國府邸的聯繫。
“大姐,大姐,你怎麼在這裡呀?”
與此同時,當今秦國夫人端木婉乘坐淺紅色石榴花華麗轎子而來,她原本就是特意來看望大姐端木臻珍的,想不到大姐衣凌亂,像是被人拋棄在路邊一樣。
“可是姐夫這樣對你?”
下了轎子,秦國夫人趕緊將她攙扶起來,“大姐,快與我一起進去,我今日要不撕碎了姚科晟!我就不叫端木臻!哼!以爲本夫人的大姐是個好欺負的!”
“妹妹,別去,還是先陪我回鎮國公府邸吧。”端木氏抱着秦國夫人,眼淚吧嗒吧嗒得流在秦國夫人的肩膀上。
秦國夫人點點頭,“這樣也好,上轎再說,咱們回去一定要告訴爹爹,就不相信爹爹還治不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國相爺!”
粗使丫鬟小六子跟蹤之後,旋兒歡歡喜喜跳進府邸裡頭,來給姚嬛秀說道,“二小姐,大夫人現在跟秦國夫人回鎮國公府邸。”
“小六子,從今日開始你不叫小六子,你以後,就是我院子裡頭的三等丫頭,紫苑。”
姚嬛秀淡淡一笑,這個小六子,是可以培養的小丫頭,關鍵是腿腳利索,以後專門讓她幹些望風的事,月例銀錢自然也是按照三等丫頭的算。
“紫苑?我有名字了,謝謝二小姐。”
紫苑滿懷感激,打她記事,她就被拐賣來相國府邸當粗使丫頭,自己是哪裡人,還有姓氏,她都忘記了,她就記住自己家裡有六個姐妹,她最小,所以叫小六子,這還是柺子頭的人講的,至於是真的還是假的,紫苑就不知道。
三等丫頭,可比那些粗使丫頭們乾的夥計輕鬆多了,粗使丫頭什麼都要幹,砍柴拾柴,劈柴砍柴還有守夜,還包括歐掉夜香倒夜壺,人家三等以上的丫鬟就是端端茶,燒燒水,若是主子們得空了,還能跟主子小姐姨娘們遊玩賞花,可比粗使丫鬟強太多。
“起來吧。”
姚嬛秀也很高興,多了一個得力小丫頭,怎麼不高興,然後對沫兒道,“帶她去賬房領取賞銀還有衣裳,梳梳洗洗一下,好歹也是三等丫頭了,再也不是粗使丫鬟了。”
一夕間,紫苑成爲三等丫頭,引得那些依然是粗使的小丫頭們很是羨慕嫉妒不已。
很快晨暉院子的丫頭們,特別是那些粗使丫鬟們,開始捕風捉影,不管是有用的消息,還是沒用的消息,通通來給姚嬛秀報告,姚嬛秀特別讓羋桃沫兒將這些消息整合一下,覺得有可能纔跟嬛秀說。
後面,姚嬛秀完全交給羋桃和沫兒,然後自己就閒暇了就坐在枯藤老樹下面的一架鞦韆上蕩悠起來。
“這樣的人生,就是愜意啊。”
姚嬛秀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看着姚宇軒弟弟騎在邊上的小木馬上。
姚宇軒還衝着姚嬛秀眨巴着眼珠,“姐姐,給我一些瓜子,我也要吃。”
曾幾何時,前世死去的兒子太子玉熙和女兒明悅,曾經也像姚宇軒這般舉起小手手,來向嬛秀要瓜果吃,姚嬛秀也一一給了,誰讓那是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呀。
可惜啊,夜傾宴何其殘暴,端木幽浮殘忍如刀,一個殺死他的親生孩子,一個殺死她的外甥們,沒有半點人情可講,說殺死了就殺死了!
“啊?”
姚嬛秀似乎在姚宇軒弟弟身上看到死去孩子們的輪廓,他們告訴自己,“母后啊…母后…熙兒悅兒死得好慘…你要替我們報仇啊…母后…”
這一世,姚嬛秀已經鐵定不會再跟夜傾宴,所以她跟夜傾宴不會再有孩子,更不會有這兩個孩子,到底也避免了悲劇的發生,可惜,姚嬛秀不甘心,熙兒和悅兒是那樣可愛,孩子們是何其無辜!
所以今生今世,就不要再怪姚嬛嬛秀辣手毒心,因爲今生今世的姚嬛秀做什麼,都是不過分的,哪怕殺死夜傾宴和姚幽浮再將之暴屍三日之後,再將肚子腸子扣出來,再做成人肉醬湯包給大狼狗喂下去,也不爲過!
殺子之仇,三世難清,不共戴天!
滅門之恨,其中深重罪孽,罄竹難書!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姚宇軒有點害怕,不知道姐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姚宇軒試圖接近姐姐,“是不是弟弟不乖
,所以姐姐才這樣的。”
輕輕摸着虎頭般的小腦袋,姚嬛秀看着自己的弟弟宇軒,長着一雙漂亮的小虎牙,眼睛猶如這個世界上最爲純淨的水晶,不曾有半點塵埃,是啊,世人都說,外甥都似舅,怪不得宇軒跟前世的悅兒和熙兒長得很像很像。
姚嬛秀愣了愣,“沒事,姐姐沒事,宇軒很乖,宇軒沒有不乖,你想吃瓜子,來,都拿去。”
看着姚宇軒拿到瓜子滿臉綻放幸福的笑容,姚嬛秀髮誓,一定要守護宇軒弟弟周全,守護自己的親人們,守護他們,就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如今看着大夫人已經秦國夫人勾結在一起了。
秦國夫人端木婉的丈夫乃是當朝太尉,蘇建業,也絕不會是個省油的燈芯,殊不知,前世姚嬛秀遭遇那樣的不測,難保端木臻珍的親妹妹端木婉以及端木婉就沒有在背後助力。
姚嬛秀知道,自己若是強行清除端木氏這個賤人,必須要將端木氏背後所偶倚重的孃家勢力,鎮國公府勢力,太尉府勢力,以及宮裡頭羋廣淑那個皇后勢力。雖然羋廣淑皇后娘娘乃是端木氏八杆裡打打不着的堂表姐。
可到底也算是裙帶關係,再說,羋廣淑皇后也樂見自己與外臣勾結,這樣裡應外合,可謂做到了皇后之位永固了。
上一世,羋廣淑可是姚嬛秀的婆婆,在姚嬛秀遇害的最後生命的那一刻,在熙兒和悅兒的死那一刻,也不見羋廣淑這個已爲太后的來勸說,卻等着被殺。
可想而知羋廣淑可有多絕情,此人,姚嬛秀也不會放過她的。
林氏出來,看着姚嬛秀立在枯藤下沉思,太陽的餘暉淺淺落在嬛秀的臉上,那樣明豔的陽光之下原本是一張傾城絕美的臉,可是這張臉卻充斥着陰鬱。
林姨娘知道定然是嬛秀女兒心中有少許鬱結,“嬛秀,有什麼跟孃親說一說,如果你還當我是孃親的話。”
“孃親,沒有什麼,之時候頗感煩悶,對了,娘子,你說大夫人還會回來麼?”
姚嬛秀現在想要考一考林姨娘。
林姨娘眨巴了下眼睛,很是高興的樣子,“這個話,該是我來問你呢。我們家嬛秀這樣聰明伶俐,定然不會叫端木氏好過!”
“孃親,等端木臻珍賤人再一次進府,女兒跟你保證,那必將是她最後一次回府。”
姚嬛秀冷冷得樣子,叫人看得可怕,“到時候,讓父親將你扶正,指日可待!”
“縱然如此,可我沒有聽說,哪個世家望族的姨娘可以直接扶爲正室的,有的,也只是外邊再娶一個正室的…這是我大齊綱常……”
“誰說的,我說可以就可以,就算暫時不可以,以後…將來一定可以。”
姚嬛秀盯着遠處,似乎可以看到此時此刻,端木臻珍那個死賤人跪在鎮國公府如何如何告狀的呢,就算如此,她也全無畏懼。
“好,孃親相信,好吧進去吧,進去看一看,今天我給你做了什麼。”
林姨娘含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