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結束了,不存在了。”蕭戰冰冷而殘酷地說道,“這些人戴着假面具披着黑斗篷出現,所到之處,不臣服就死亡!沒有第三個選擇!”
“那傭兵總會……那邊……是……”蘇芸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內心深處希望鐵血沒有選擇妥協,卻又害怕聽到噩耗。
蕭戰苦笑道:“自從展會長失蹤,傭兵總會就處於羣龍無首的局面。不過假面組織也知道他們這些傭兵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所以沒有多費什麼心思,只是暗殺了幾個長老,脅迫了一些長老,讓總會處於他們的控制下。但對大部分傭兵團卻是放任自流。有些傭兵團主動歸順了假面組織,更多的傭兵團則是選擇中立。”
“我能理解他們的選擇。”蘇芸傷痛地說道,“對了,洛家和雲家的婚事是”
“果然,被你看穿了。雲家因爲當年的昭國內亂損失可謂慘重,爲了鞏固地位,假面組織剛剛崛起的時候,雲家家主不知死活地選擇了和他們合作,結果……”
說到這裡,蕭戰嘴角一抹譏諷:“引狼入室自作自受不說,最後甚至淪爲假面組織的擴張工具。雲家的年青一代幾乎都任由假面組織擺佈,下個月的婚事……就是假面組織操縱下的一場聯姻,爲了更好地掌控華清宗!”
“原來如此!”蘇芸長嘆一口氣。
蕭戰道:“原本雲飛兒的聯姻對象是洛容綺,不過洛家家主也算有幾分見識,知道近年來凡是和雲家聯姻的家族都會很快被吞併,所以聽了洛容綺的勸告,堅決不同意用洛容綺聯姻。後來我們又從中耍了些小手段,最終變成現在的局面。”
“小手段?什麼小手段?”白夜好奇地問道。
蕭戰莞爾一笑:“蘇小姐絕對不想知道的手段。”
蘇芸看他笑容暗含陰影,心中也有幾分瞭然,道:“我懂。”
“你不覺得出這種主意的我很卑鄙嗎?”蕭戰問道。
蘇芸淡然道:“不覺得,因爲雲家已經淪陷,這樣做至少能暫時保住洛家。”
蕭戰聞言,輕聲道:“蘇小姐,你……果然是世間最懂我的人……”
“不是我懂你,是我知道形勢所迫,不得不低頭。”蘇芸冷漠地說着,“依你方纔的話,目前整個昭國都在他們的控制下,那其他國家呢?海陵國、東極島……是不是都已經被控制了?”
蕭戰苦澀地點點頭:“基本無一倖免。海陵國因爲有出雲宗,還能勉強堅持,東極島……如今整個東大陸,也只有迷霧森林還沒有被他們染指了。”
“情況居然這麼糟糕!”蘇芸嚴肅地說道,“雲家和洛家的婚禮,那個特使會出席嗎?”
聽到這話,蕭戰露出震驚:“蘇小姐,難不成你要”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們既然聽從特使的號令,那我就先把特使殺了!”蘇芸冷冽道,“原本我就和他有一筆賬要算!”
“可是蘇小姐,不要怪我說話不中聽,雖然你很強,可特使的修爲更是深不可測!你們絕不是他的對手!”蕭戰擔心地說道,“我們必須另外想辦法,從長計議,各個擊破!”
“沒用的,這個組織就是個百足蟲,斬斷任何一個腳都不會傷到基礎,必須一氣斬首才能奏效!”蘇芸目光堅毅道,“我和他們有過多次交手,對他們的手段再瞭解不過!對付他們,沒有任何周旋,只能一刀斃命!”
“可是”
蕭戰還想說些什麼,蘇芸乾脆地大手一揮:“涉及假面組織的事情,你最好能置身事外,因爲這是一場超出整個東大陸的理解層次的戰鬥!沒有足夠的力量,只會成爲炮灰!”
紫園綏也道:“蕭公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早已經超出了你們的能力範圍。”
“也就是說我如今成了蘇小姐的累贅,對嗎?”蕭戰苦笑道。
蘇芸聞言,溫柔一笑,沒有回答。
蕭戰知道她爲何不回答,於是將自己知道的情報一五一十的倒出來後,就離開了帳篷。
第二天,一行人一同進城,蕭戰大擺接風宴席,整個城市都陷入了狂歡中,只看喧囂的人海,誰都不敢相信這裡已經被假面組織完全控制住。
……
夜晚,宴席最爲熱鬧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些醉意朦朧,蕭戰突然走到洛容綺身邊,衝着蘇芸做了個手勢。
蘇芸心領神會,透過契約戒指她命令幾隻召喚獸或是假裝喝醉或者藉口吹風,接二連三地走出了宴會現場。自己則在洛容綺與諸位賓客往來敬酒的間隙,不動聲色地貼着牆壁走出了大廳。
廳堂外,紫園綏等人早已整裝待發,蕭戰一臉嚴肅的站在梧桐樹下:“我只能幫你到這裡,再往後面的路,就得勞煩蘇小姐自己走下去了!”
“你已經幫我足夠多了。”蘇芸冷靜地說道,因爲他的提醒,才入城市,她就覺察到假面組織的痕跡,並且避開了至少三次暗殺。
“我只恨我實力不濟,無法與蘇小姐並肩戰鬥!”蕭戰遺憾地說道,“樹下有一條密道直通城外,出城以後筆直往北方走九十里就是崇嶺山區境內。傭兵工會雖然被假面組織控制,但大部分傭兵選擇了中立!所以崇嶺山區目前還是很安全的。”
“多謝!”蘇芸感動地說道,這等嚴酷形勢下,蕭戰和洛容綺還願意相信她、站在她一邊,這是何等的義氣。
蕭戰微微一笑,打開暗道:“一個月後,秋葉城中,靜候佳音!”
蘇芸聞言,垂下眼睛:“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們斬殺特使,讓東大陸不再活在他們的陰影中!”
蕭戰笑了笑,不置可否。
蘇芸也沒有多做感慨,她見紫園綏的屬下已經半數都進入暗道,於是對蕭戰一個點頭,隨即踏下階梯。
頭頂上方的青石板緩緩合上,暗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合上石頭後,冷汗淋漓的蕭戰一邊粗糙地喘息着,一邊翻身坐在大樹下,背靠着樹幹緩緩滑下,留下一條血紅。
看着不知何時已立在前方十米處的冷清貴公子,狐狸男仰面吐出最後一口呼吸。
蘇小姐,對不起,與你的秋葉城之約,我或許不能準時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