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美酒,美人,是花樓三大特色。
其中,這美酒暫且不說,有焚天府祝家家主祝閻贈送的陳年烈火酒,即便是珍藏了無數好酒的花樓,恐怕也要稍遜一籌。
但這美食卻是實打實的,奇珍異味,精緻佳餚,每一道菜都獨具匠心,彰顯出廚道至尊的深厚功力,讓見多識廣的蘇陽也是食指大動。
而有了美酒和美食以後,自然也要有美人相伴,唱曲悅舞,豈不快哉?
也許,今日花樓知曉韓正海、韓巖要招待貴客,再加上斷天府韓家家主韓正中刻意打過招呼,花樓這邊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就精挑細選了數位德藝雙馨的美人,等候多時。
故,隨着韓巖微微拍掌,一聲令下之後,包廂外等候多時的美人,蓮步輕踏,鶯鶯燕燕的進來。
這些美人皆具特色,或捧,或抱琴,或吹簫,或弄笛,或持一些蘇陽都沒有見識過的樂器,看起來頗有意思。
一時間,隨着這些美人的到來,整間屋子都看起來活色生香,氣氛旖旎了不少。
可有意思的是,看着這一位位獨具特色的美人,蘇陽則雙眼不易覺察的眯了一下,瞅準其中一位,目光閃爍,似有一些別的異樣在裡面。
這位美人容姿上佳,即便是在這鶯鶯燕燕之中,也是獨有韻味。
可是蘇陽卻欣賞不來,因爲這位美人的容貌他見過太久,連身上有幾顆痣都清清楚楚。
如此的話,那麼蘇陽應該已經與這位美人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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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要算起來,這位美人蘇陽確確實實是頭一回見,一點兒都不含糊。
沒錯,這位給蘇陽帶來了既熟悉又陌生感覺的美人,不是別人,正是蘇陽的克隆分身驚蟄,在背叛蘇陽的那些歲月裡,獨寵的唯一一個女人,美麗的水族公主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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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看着一身華服,打扮驚豔的水族公主珊瑚,她現在僅僅只是一個舞姬。
沒錯,堂堂水族公主,三千域絕色榜十甲的美人,在這裡也只是一個舞姬,只是供人娛樂的舞姬,在坐的每一位,都於她有生殺予奪的權力。
一時間,蘇陽不由的想到了許多,水族公主珊瑚爲什麼會淪落至此?
要知道,水族公主珊瑚不只是出身天水域的大族,她本身也是絕色榜上獨樹一幟的美人,怎麼看也不至於淪落成聖境的舞姬,這裡面必然有什麼蹊蹺。
且不說別的,絕色榜的評判標準可不簡單,除了本身的出身和姿色以外,每一位絕色榜的美人背後,都站着一位強者,至少是一位至尊,甚至還有可能是位列絕頂榜的至尊,否則根本就沒有資格位列絕色榜。
那就有意思了!
至尊都是很好面子的,雖然這個層次在聖境不算什麼,但身爲一域之主,也不能輕辱。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背後有至尊可倚的絕色榜美人,淪落至此呢?
就在蘇陽思考之際,他很快又發現,水族公主珊瑚的狀態似乎不太正常,她似乎只剩下一個空殼,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僅僅只是在這裡提供服務。
這更是讓蘇陽心裡面一寒,隱隱約約之間又覺察到了什麼。
而就在這時,韓巖開懷一笑,讓這些美人奏樂演舞,一邊欣賞一邊邀酒,心情頗好的對蘇陽說道:“蘇先生,你來自聖境之外,對絕色榜應該有所耳聞吧?”
蘇陽緩緩點頭,笑道:“絕頂榜、名揚榜、飛天榜、絕色榜,號稱三千域四大榜,我自然有所關注。”
韓巖點頭說道:“你瞧這些美人,每一位都是絕色榜上的名豔。”
蘇陽略帶詫異的說道:“竟有此事?”
韓巖笑着解釋道:“聖境太苦,鎮守源界,幾乎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所以至高無上的三大主宰憐憫,凡是能夠享受的,自然都是最高級別的。呵呵,比如說這絕色榜,上面的美人每一位都是無數霸主才俊爭奪的對象,在我們這裡,只是提供發泄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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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若有所思,眯着眼徐徐說道:“所謂的絕色榜,其實就是爲花樓選秀?”
韓巖毫不避諱的點頭說道:“對!這些在三千域高傲無比的女人,在聖境應有盡有。因此蘇先生不必客氣,看中哪一個,她都無法拒絕。”
蘇陽眯了一下眼,笑着拒絕道:“韓兄好意,蘇某人心領了。只是這些破鞋,蘇某人實在不感興趣,就只能敬謝不敏了。”
韓巖微微一愣,笑道:“哈哈哈~,這到是我疏忽了。不過這些絕色並非全部如此,大多數來到這裡還是完璧。所以諸如此類的絕色,在這裡也很受歡迎,少有人能夠染指。不過蘇先生不在此列,家主已經打過招呼,一切都是最高規格,只要是你選擇的,絕無問題。”
蘇陽緩緩搖頭,還是笑着拒絕道:“不必,男歡女愛於我眼中並非原始繁殖交配,是一種感情的昇華,沒有感情在裡面,我等與那動物又有何區別。”
一旁的韓紅葉立刻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說得好,沒有感情,我等又與那動物有何區別?蘇先生,這杯酒我敬你,先乾爲敬。”
說完,韓紅葉就一口乾盡杯中美酒,豪邁不羈,巾幗不讓鬚眉。
蘇陽笑着陪飲一杯美酒,感受着口齒間溢散的酒香,表情舒緩的說道:“抱歉,掃了大家的興致了,我只是有些精神潔癖而已。所以大家不必照顧我的感受,你們要是有喜歡的,也儘管出手便是。今日,可是機會難得哦!”
男人們都心照不宣的開懷一笑,就連身爲長輩的韓正海也是笑着點點頭,告誡大家無需拘束,儘管放開了玩便是,畢竟過不了幾天,大家就要再次出征,過上刀尖上跳舞,朝不保夕的日子。
衆人鬨笑着應諾,果真誰都沒有客氣,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甚至就連桌子上三位女性,對此也是司空見慣,似乎覺得這裡面並沒有什麼不妥,即便是同爲女性,也只是嘴上說說,並無任何實際行動。
最後,大家身邊都有一位陪酒的美人,斯文中透着幾分放浪形骸,率性而爲。
唯有蘇陽和韓正海二人身邊乾乾淨淨的,雙方微笑的看着大家玩樂,似在局中,又好似獨立在外,還好沒有掃了大家的興致。
就這樣,這一頓飯尚且算得上是賓主盡歡,除了蘇陽、韓正海、及三位女士外,其餘人等,包括韓巖都領着一位美人離去。
就連水族公主珊瑚也被五大三粗的槍客項烈帶走,臨走時蘇陽刻意照了個面,但是正面碰到蘇陽的水族公主珊瑚,卻似乎對蘇陽一點印象都沒有,大大方方的行了一個禮,喊了一聲‘蘇大人’之後,就隨槍客項烈一同離去。
這時候,蘇陽的目光看起來更加的幽深,好似深不見底的深淵,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只待良久之後,蘇陽暗道一聲“罷了”,便把此事徹底丟至腦後,因爲關於水族公主珊瑚的一切,都再與蘇陽無關。
不,更準確點來說,本是陌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就這樣,待人都散去,蘇陽受韓正海相邀,雙雙在花樓一處優雅的涼亭,對坐飲茶,談一談心。
而韓正海到底是經驗豐富,看出蘇陽心中有事,問道:“蘇先生似乎對今天的事情有些看法?”
蘇陽笑着擺手說道:“看法沒有,只是心中有了幾分感慨。”
韓正海笑着再問道:“那麼,不知老夫可否聽上一聽,蘇先生都有哪些感慨?”
蘇陽微微閉目,沉默片刻後,才長嘆一聲,說道:“想那絕色榜上的美人,乃三千域多少強者、霸主、名仕追求的美人兒,沒想到最終的歸宿竟會如此。”
韓正海笑道:“這可真是讓老夫意外,沒想到蘇先生竟然還是如此憐愛之人。”
蘇陽邪逸一笑,搖頭否認道:“非也!這些絕色究竟是淪爲玩物,還是賞物,亦或是泄慾的工具也罷,我幫不了她們,自然也懶得憐憫她們,只能用我這雙眼睛去看,默默記錄下來這一切。”
韓正海還是笑着說道:“如此說來,老夫就更加糊塗了。不知蘇先生的感慨,究竟所爲何事?”
蘇陽目光深幽,注視着韓正海說道:“今天,大家都很放鬆,甚至稱得上是放浪。”
韓正海聞言,臉上的笑容終於漸漸收斂,多了幾分嚴肅,多了幾分痛苦,還多了幾分無奈,深深的說道:“沒辦法,因爲他們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還是否有命享受。”
蘇陽感慨道:“是啊,這就是我真正感慨的地方。看到今天探索歸來的隊伍,看着韓巖他們放下一切放肆的模樣,他們只是今天把此事忘記。但謊言終究是謊言,事實註定是事實,今天再怎麼假裝看不見,明天酒醒,張開雙眼,仍須面對。”
韓正海臉上浮現出幾分痛苦,不甘的說道:“老夫心裡面都明白,可是卻什麼都做不到,又多麼的希望來自源界的威脅,能夠在我這一代結束,讓孩子們過上正常的生活。”
蘇陽安慰道:“韓老,無須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韓正海深吸一口氣,微微收斂情緒,嘆聲道:“是老夫着相了,讓蘇先生您看笑話了。”
蘇陽無奈說道:“抱歉~,我個人還無法理解你的痛苦,或許這一次在探索過源界之後,我心中大概能夠有了一個答案。”
韓正海連連說道:“會的,會的。等你見過真正的源界之後,你會發現,那就是懸在我們頭頂上的閘刀,看不到任何希望,也不知道今日我們所努力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在徒勞的掙扎着。”
是這樣嗎?
蘇陽沒有正面回答韓正海,儘管他來到聖境以後,見到的都是一些悲觀情緒,聽到的都是源界多麼險惡。
但蘇陽終究沒有用眼去看,也不好做出什麼判斷,唯有等到真正的親眼見證過一切之後,纔會有一個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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