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一見她又睡了,着急的差點跳起來,她急忙端着盤子湊到蘊兒面前,一邊把田螺的香味兒往蘊兒面前扇,一邊道:“小姐,你聞一聞,這是什麼,你聞一聞香不香,這是田螺,這可是你最喜歡、最美味的田螺——”
聽到這裡,蘊兒長長的羽睫忽閃了兩下,伸手搶過盤子的同時,人也坐了起來。
“有好吃的不早說……”蘊兒昏昏沉沉的搶過筷子,將盤子擺在面前,眼睛也沒來得及全睜開,就已經先把田螺往嘴裡塞。
好香。
蘊兒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田螺了。
冬眠唯一不好的就是,吃不到很多美味。
小雀見蘊兒差不多醒了,才徹底鬆一口氣,小聲道:“小姐,吃完了東西,就準備一下去大堂吧。”
“去做什麼?”蘊兒一邊吸溜着田螺汁,一邊心不在焉的問。
“聽說煊王爺……”
“銀伯跟你講的?”蘊兒閒閒的問。
“是。”
“讓他進來!”
“是。”小雀點點頭,反身出門將銀伯叫了進來。銀伯見蘊兒低頭吃東西,也顧不上擡眼,於是試探的叫了一聲,“小姐?”
蘊兒正吃的興奮,一時空不開嘴,所以也不搭理他。
“小姐,煊王爺……”
“銀伯。”蘊兒這才一邊吃一邊問道,“煊王爺到了麼?”
“還沒有,不過聽說馬上就到了。”
“他是來做什麼的?”蘊兒從容的問。
“自然是來接小姐的——”
“你我是怎麼入雲京的,又有多少人知道?”蘊兒平靜的問。
“呃,當時是我抱着小姐入京的。”銀伯遲疑的回答,“小姐一直在瓷盆裡睡覺,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
“既然如此。”蘊兒張開小嘴吸了一口熱騰騰的田螺,實在不想空出嘴來講話,但是又不得不說,於是抿着嘴裡的味道,擡起頭對銀伯道,“我們入京沒有人知道,你也沒有去通知煊王爺,今早他怎麼可能來賞寵閣接我?”一句話說完,馬上將一隻田螺塞進嘴裡。
銀伯沉默了一下道:“小姐,你這個說法,我也想過,可是老奴想不出來煊王爺除了來這裡接小姐,還能來做什麼……”
銀伯見蘊兒吃的投入,又加了一句:“老奴想,煊王爺在楚京的勢力那麼大,一定是事先就調查到小姐入了楚京,所以一早就來接小姐……”
蘊兒一邊吃一邊瞄了一眼銀伯。
銀伯的這個想法好夢幻……
沒想到,銀伯的心思如此善良,人也好單純哦……
於是,蘊兒眼裡的銀伯,白花花的頭髮,突然就可愛了好幾分……
爲了來接她?難道人家八年都不幹別的事情,成天翹首企盼她的到來麼?
怎麼可能?!
銀伯見蘊兒睜着漂亮的眼睛盯他看,一時覺得後背冷岑岑的。
“小姐——”
“好吧。”蘊兒不爲難他了,將最後一隻田螺塞進嘴裡,道,“不就是去大堂見煊王爺,我馬上就去。”
銀伯一聽,舒心的笑了起來。馬上就讓小雀給蘊兒準備衣服。
“等等。”蘊兒伸出兩隻小油手打住。
“小姐,還有什麼事?”銀伯躬身問。
“蝦……”蘊兒一邊伸舌頭舔着脣邊的餘味,一邊笑眯眯的道,“再給我來一盤蝦吧……吃完了我馬上就去……”
銀伯和小雀汗顏。
蘊兒又加了一句:“記住要糖醋味的……不加黃油哦……”
——
賞寵閣,大堂。
今日一早,賞寵閣的大堂就來了人。首先來的是一位白裘加身的年輕公子。他長得儀表堂堂,豐眉俊目,十分瀟灑。一身雪白的羽絨衣,彰顯出豪門貴氣,他身高八尺,長髮高高豎起,露出一雙海棠花一般讓人如沐春風的眼睛。
他領着幾個隨從器宇軒昂的進了門,賞寵閣的衆人一下就被他的貴氣所擒獲,紛紛投去豔羨的目光。
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中,丰神俊逸,偏偏卓然,全金泱大陸最有潛質的佳公子之一——端木笙。
端木家族位列金泱大陸的十大家族之中,也是其中最富有的家族。端木笙年僅二十歲,就接管父業,成爲端木家族最年輕的主人,放眼全金泱大陸,十分之一的商業屬於他們端木家,可謂是隻手遮天。
而這個端木笙,不僅長得帥氣逼人,秉性也十分溫順。除了平日有潔癖,不準人碰之外,幾乎沒有缺點。
不僅是楚陽國,就是全金泱大陸,也有許多女子嚮往着有一天能成爲他的賢內助。
端木笙帶人進了門,仙媽媽激動的手足無措,匆忙上來迎接:“端木公子,您來了,快快請進。”
端木笙報以淺笑,撩衣跟着仙媽媽入了大堂。
此時,白雪嵐也已經坐在了大堂主座上,她聽有人來,並不起身,反而拿起一杯茶,低頭細細的品了起來。
端木笙進了門也沒有看她,彷彿她壓根不存在一樣。
“端木公子。”仙媽媽笑道,“昨日收到了您的聘帖,當真是驚訝了一番,小狐主今日如果能和公子走,成爲公子的契約靈寵,那必是極好的。”
端木笙不回答,也不着急坐。跟着端木笙進來的兩個帥哥隨從,則先彎身爲他擦了擦地上的軟榻,又將桌上的茶盞移開,換上了自帶的茶具,端木笙這纔不驚不饒的坐了下來,他丰神俊朗,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仙媽媽你誤會了,我今日不是來帶小狐主走的。”
仙媽媽驚詫萬分道:“不是爲了帶她走,那是爲了——”
端木笙的兩個隨從又取出了翡翠玉壺,擺上了桌子,往裡面倒了一些銀白色的瓊漿玉汁,一股清雅的香味兒頓時迎面撲來。
仙媽媽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光看着就覺得美味無窮。
這個男人——
不僅杯盞自帶,居然茶水也自帶——
一個人潔癖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仙媽媽又試探的問:“莫非端木公子今日來,是爲給別的公子——”
“也不是。”端木笙清雅恬淡的笑了起來,一雙海棠眸中彷彿有清波拂過。
“那公子是來——”
端木生擡起眼簾,不驚不饒的回答:“我,是來湊熱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