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意思到這一點,長歡的臉慘白的嚇人,整個身子都虛了。
明明是自己親手推開他,現在又在奢求什麼?他能有心儀的女子不是很好嗎?
“明日還要早起,我回去歇着了。”
聽到身邊女子稀稀落落起身的聲音陳琪才反應過來,急忙拉住纖細的手腕,不解道:“要走了嗎?”
來自他掌心的溫度灼燙她的心,心裡居然很眷戀這種感覺,可心想到他已經有心愛的女子了,便狠心道:“明日一早要隨皇上出宮,你也早先回去吧。”
前一刻還在懷中嬌羞的女子此刻卻變得冰冰冷冷,這小丫頭翻臉也太快了些,也罷,明日還得累着她,就讓她回去歇着吧!
不遠之處傳來星星火光,嘈雜的腳步越來越近,片刻間,宮中的侍衛已將長歡和陳琪團團圍住,一身宮裝的南宮暮煙站在衆人之前,妖媚的鳳眼微微冷挑:“深夜似乎男子,歡嬪你將皇上置於何地?”
宮婢們手中的宮燈將漆黑的夜照耀的猶如白日,長歡冷眼斜視了紅玲,心裡一冷,原來她是皇后的人,自問待她不薄啊!
李越被人五花大綁地推到了長歡跟前,身上的傷痕顯而易見,看來他曾阻擋過這些人,一個相識不過數日的公公待自己這般衷心。
長歡蹲低身子將李越扶起,感激地爲他解開繩子,仿若周圍的人都不存在般。
南宮暮煙冷笑,死到臨頭還這般做作:“歡嬪,本宮給你個機會解釋身旁的男子是誰。”
白皙的手指繼續爲李越鬆綁,如絲綢般柔軟的髮絲垂在一側,紅脣微起:“沒什麼好解釋的。”
那些不需要解釋的事情,從你張嘴的那一刻起,你便輸了。南宮暮煙說是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實則是想欣賞自己垂死掙扎時的窘態。
而我,絕不會滿足你變態的慾望。以通姦之罪下獄,無非兩種結果,一是死,二是生不如死,恰恰這兩種她都不在乎。
陳琪一臉悠哉地站在長歡身後,眼中閃過欣賞之色,很好,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子。但心中又有些許擔憂,自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刻起,他便故意隱瞞了身份。
南宮暮煙冷聲道:“將他們拿下!
侍衛們剛要上前一步,便聽到帶面具的陳琪冷哼道:“皇后好威風。”
陳琪的喉嚨間有變聲藥丸,所以南宮暮煙聽不出他的聲音,但被他身上的威嚴之氣震懾了,陳琪不急不慢地服下解藥,聲音冷然:“煙兒,這興師動衆是爲何?”
聲音清清冷冷,好似水面上無意吹過的風,聽不出任何情緒,卻叫人在暖春感到滲人的寒意。
詫異、膽顫的不只是南宮暮煙,在場所有的侍衛、公公、宮婢們都如冰雕般站立着,忘了下跪行禮,甚至連呼吸都變得輕微了。
敢稱皇后爲煙兒,又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眼前這個帶着銀色面具,身姿挺拔,俊朗與仙人媲美的男子無疑是他們的
君王啊!
說好的捉姦呢?一國之帝與自己的嬪妃相約後院,這合情合理!
南宮暮煙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沉,千算萬算卻還是棋差一招!設想過這個面具男子很多種身份,甚至都懷疑過他是陳瀟,或者是某位大臣之子,卻沒想到過這個男子會是自己的夫君,陳國的帝君!
葉長歡目光復雜地看着身旁的他,原來那些在陳琪身上的感覺都是心的真實情感,不是錯覺,他們是同一個人。
垂下眼眸,心中翻涌着自嘲、被欺騙的痛楚、被戲耍的惱怒、還有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意。
自己怎會這般愚蠢?腦海中忽而想起那日他對葉瓊羽所說的狂妄之言“普天之下,我還不知道哪裡是我不能去,不能走的”。那時只當他是狂妄,卻沒想到他是最有資格和權利說這句話的人。
守衛戒備的皇宮,他來去自如,自己只當他武功高強,卻沒想過這裡是他的家。在未入宮前他隱瞞身份,她可以諒解,那麼,在入宮後呢?白日裡,他是高高在上,不待見她,虐待她的帝君,夜晚時分,他是溫柔深情的面具男?
做皇上的日子太無聊了嗎?需要卑賤的自己來找樂子?自己是否該慶幸能成爲一國之君的玩物呢?
蓮步微移,踩在草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陳琪心裡一緊,呼吸急促,就似個犯人等待着審判,纖纖玉指緩緩爬上冰冷的面具,神色複雜地慢慢撫摸,音色輕柔道:“是你自己摘下,還是我幫你?”
身子輕微顫抖,目光抱歉地與她四目相視,周圍的人、物都似飄渺般,風起草搖曳,不知在何時吹溼了她的眼。
陳琪眼中的深情讓南宮暮煙好生嫉妒,嫁他爲後幾載卻從未得到過他片刻的真情,她纔是他的妻,死後同葬的女人!
“歡兒……”他的聲音哽咽,一聲歡兒道盡心中的愛和歉意,他真的不是有意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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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臂一拉,纖細的身子被他緊緊禁錮在懷中。南宮暮煙嫉妒地抓狂,她也深愛着陳琪,這份愛意足以超越任何一人,可爲什麼他就是看不到她?
他是帝,她是後,他們纔是天生的一對!
忽然,南宮暮煙一聲噗嗤的笑聲打破了詭異的氣氛,衆人都不解地望着她,只見她溫婉端莊,雲淡風輕道:“原來是皇上,臣妾還以爲……哎,是臣妾誤會了。”說着,南宮暮煙走到陳琪的身旁,一臉嬌斥道:“皇上您也真是的,就算閒的慌也不可如此戲弄歡嬪妹妹,真讓人誤會了如何是好?這可是會損了妹妹清譽的。”
佯裝沒有看見葉長歡難看的臉色,親暱地握着長歡的手,面色愧疚道:“妹妹莫怪皇上,誰叫這宮中日子乏味,皇上也是找找樂子。”
話一處,長歡的臉色更難看了,心裡的疼痛翻滾。陳琪見狀怒吼道:“閉嘴!”
天子的怒火震懾了所有人,除了心涼的葉長歡,衆人紛紛下跪,生怕這天子之怒牽連到自己的身上。葉長歡微涼的視線一掃
怕死的宮僕們,心裡冷笑,眼前的男子是一國之君,他要誰生便誰生,誰死便誰死。
我算什麼?一個玩物?我是否應該爲能成爲天子打發無聊的玩物而深感榮幸呢?
南宮暮煙斜視了眼一臉死灰之色的葉長歡,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隨即跪下道:“皇上,夜深露重,切莫因好玩忘了休息。”
她的話,一語撥千斤,成功地在葉長歡的心上再添一條傷口。
“滾!”陳琪猛地一腳踹到了南宮暮煙的身上,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他很清楚,她安的什麼心他亦明白!
果然,不該將對她的深情這麼早顯露出來!他對她的愛和寵只會讓那些善妒的女人迫不及待地害死她!
對不起,是我沒經得住妒忌。
葉長歡冷眼望了眼地上的南宮暮煙,視若無睹地從她身旁越過,陳琪急忙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離開:“歡兒。”
他的聲音在顫抖,因爲他害怕她的冷漠和疏離。
“皇上,皇后說的對,夜深露重,您該休息了。”
“我今晚夜宿你這,好嗎?”他是一國之君,卻在用卑微的話語乞求着自己的嬪妃。
衆人都紛紛羨慕長歡,他們何時見過皇上這副模樣。
她的聲音平靜卻透着冷漠,轉身冷靜望着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您是皇上,能夜宿臣妾這,是臣妾的福氣。明日定當燒高香感謝祖先庇佑。”
她的話裡帶着諷刺,他豈會聽不懂?只是,懂了又何妨?愛上她的那刻起,他便將厚顏無恥發揮到了極致。
尉遲冽說過,女人生來是要哄的!長臂一撈,陳琪將葉長歡輕鬆抱起,邪魅之氣再次襲來:“歡兒說的極對,日後你要天天燒高香感謝祖先庇佑了,因爲,我會天天與你同牀共枕!”
長歡詫異了,這個男人怎可如此厚顏無恥!自己的話說的不夠明顯嗎?
“皇上!放我下來!”長歡踢着雙腿,這兩人的模樣就像富家公子強搶了民女般,叫宮僕們好生詫異。
看着她生龍活虎的模樣,陳琪心裡好受了些,繼而笑道:“愛妃走路太慢,朕走路快些,愛妃莫急,我們很快就可同牀共枕。”
遠遠的,她就可以聽到那些宮僕發出的笑聲,長歡惱羞成怒,口不擇言道:“混蛋,你放我下來,誰要跟你同牀共枕!”
“愛妃你好吵,”陳琪忽然停住腳步,眼神閃爍着火焰:“若再吵,朕不介意將你打暈扛走,畢竟你暈了之後,我做起事來方便很多。”
他的調侃和話中之意讓長歡面色一紅,見她乖乖閉嘴,陳琪苦笑道:“朕沒有姦屍的癖好。”
小臉微怒,冷哼道:“後宮佳麗三千,皇上隨便挑個就行。”
突然天旋地轉般,長歡就似一個麻袋般被陳琪扛在肩上,小腹壓着他的肩膀感覺好難受,正想怒罵時,卻聽到他冷冷的聲音:“再敢將我推給別的女人,我不介意姦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