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摘星的話好像是一道閃電劈在房頂上,屋內的馨兒和惜弱全都爲之顫抖了一下。馨兒瞪起銅鈴般的雙目看着諸葛摘星,眼中全是震驚:“你說她是惜弱的孃親?那她不是馨兒的孃親嗎?”現在她已經不當自己是馨兒了,她本來就是景柔,她現在那麼問,不過分吧?
“是,都是!”諸葛摘星將目光在馨兒和惜弱兩人面上挪移着,“馨兒,惜弱你們是兩姐妹!你們都是沈怡雯和北堂烈的親生女兒,並不是被收養的孤兒!”
諸葛摘星的話又像是一道道落在房頂的閃電,劈得屋內的兩姐妹頭暈目眩,原本她們都只是以北堂烈的養女的身份生活在宰相府的,但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她們,她們並不只是北堂烈的養女,她們竟然是北堂烈的親生女兒。而現在站在她們面前的婦人,並不是其他人,就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這叫人怎麼接受?如果這話不是出自諸葛摘星之口,馨兒和惜弱都會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呢!她們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接受這件事情。
也許是諸葛摘星明白這一點,所以看着一直只顧着抹淚的沈怡雯說:“沈夫人,請您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馨兒和惜弱吧!她們兩姐妹,這些年來都被矇在鼓裡,被北堂烈當做棋子隨意擺佈,你是她們的娘,應該將整件事情都告訴她們纔對的!”
“晉王爺說得對!奴家能夠與兩個女兒相見,還都得靠王爺出手相助,奴家在此再次謝過王爺。”沈怡雯只要想到自己被北堂烈抓起來,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在心中感激着諸葛摘星這個救命恩人。
“沈夫人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的。”諸葛摘星說話間海岸不忘看着惜弱說。惜弱都目光呆滯地回想着諸葛摘星所說的話,然後抓住沈怡雯問道,“你真的是我娘嗎?你真的是爹爹關在書房中的那個女人嗎?”
惜弱臉上瞬間被淚水覆蓋,那個被關在書房中的女人,被北堂烈折磨成什麼樣子,惜弱是從小就看着長大的。現在諸葛摘星告訴她,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那不是等於告訴她,她看着自己的母親被北堂烈折磨了那麼多年,都一直無動於衷嗎?
惜弱都忍不住在心中問自己,這樣的自己,還能叫做一個人嗎?惜弱都懷疑自己不是人了,哪有這樣殘忍的人……
“惜弱,你是惜弱……”沈怡雯撫着惜弱臉上的淚水,自己也哭得泣不成聲
,“惜弱,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一直都可以感受到你在我的身旁,但是我卻不能與你相認……”
“爲什麼?”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親,惜弱只要回憶起過往的種種,淚水很快就從臉龐沖洗而過,“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竟然幫着爹爹那麼對自己的孃親,我還是人嗎……”
惜弱瘋狂地後退着,似乎不敢承認沈怡雯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看到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的惜弱,馨兒嘆了口氣,她雖然對這件事情也很震驚,但是說真的,沈怡雯雖然是馨兒的母親,雖然馨兒也有那種疼惜的感情,但是始終不會像惜弱那麼反應強烈。馨兒上前去扶住惜弱:“姐姐,我們還是先聽聽娘把故事說完吧!”
沈怡雯是個可憐的女人,馨兒對她的那種疼惜可以理解爲同情,也可以理解爲是渴望母愛。反正馨兒連北堂烈這樣的人都叫爹了,叫沈怡雯是娘又有什麼關係。
“好馨兒,我的好女兒……”沈怡雯張口雙手,聽到馨兒喚她做孃的事情,她的心中就像是開滿花朵一般。
“馨兒……”惜弱看了眼馨兒,眼中全是淚水。爲什麼她沒辦法像馨兒那樣叫沈怡雯做娘呢?她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孃親,她也知道這都不是她的錯,她是個飽受折磨的可憐女人,但是惜弱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一般。
糾結着的內心就好像是盤根錯節的枝蔓,纏繞在她心中怎麼也鬆不開,只會讓她越來越難受。惜弱抓着馨兒的手,緊緊地靠在馨兒身上,現在的她感覺自己全身乏力,必須得藉助馨兒的力量才能站穩。
“事情是這樣。”沈怡雯不怪惜弱,她只是覺得對不起惜弱,因爲她的關係,讓惜弱那麼多年來都沒有爹孃疼愛,到現在她能給惜弱的也只是一個解釋。沈怡雯含着淚陷入回憶之中,“當年我嫁給北堂烈的時候,是做三夫人,上面已經有兩位夫人,大夫人林如仙和二夫人紀憐,後來皇上又賜了一門婚事給北堂烈。但是因爲北堂烈一直專寵於我,我在家中也沒受到冷落,可是也正因爲如此,遭到北堂烈其他三位夫人的陷害。她們三人合謀設計陷害我和北堂烈的哥哥北堂榮海有染,繼而又讓北堂烈撞破此事。自此北堂烈就變得特別暴躁,動不動就要對我進行打罵。但是北堂烈的其他三位夫人見我這樣,都還不肯罷休,趁着北堂烈外出的時候,將我們母女三人送
到偏遠的小鎮。我爲了能照顧好兩個孩子,不得不到青樓賣藝,後來被北堂烈找到,他將我帶回家中,鎖在了小木屋中。硬生生地拆散了我們母女,我被一關就是十多年。在被晉王爺救起後,我才知道,北堂烈誤會了我之後,便一直懷疑惜弱和未出生的馨兒不是他所生,在將你們帶回來的時候,是將你們分開撫養,等到了一定時候,再將你們以養女的身份帶入北堂家……”
沈怡雯在敘述整件事情的事情,淚水總是撲朔撲朔地就掉了下來,似乎對於過去的回憶,總是飽受着痛苦的折磨。
語畢,沈怡雯看着兩個女兒,眼中全是愧疚:“娘知道娘 對不起你們,這麼多年來都沒能好好照顧你們,實在是愧爲人母……”
沈怡雯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惜弱則也哭得稀里嘩啦地朝着沈怡雯懷裡撲:“娘,這不是你的錯,是惜弱的錯……那麼多年來,都在娘身邊,卻只能看着娘受苦……”惜弱爲自己之前沒能認出娘,而是冷漠地看着娘被北堂烈折磨而痛苦萬分着。
“惜弱,這不是你的錯,是娘連累了你和馨兒!”沈怡雯一手將惜弱護在懷裡,一手去拉遠遠站着流淚的馨兒。馨兒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這樣的場景感動了,還是因爲她這個身體裡流着的是沈怡雯的血的緣故,總之馨兒就是很想哭。覺得很開心,也很難過。
馨兒很快上前去握着沈怡雯的手,替沈怡雯抹着臉上的淚水:“娘,別哭了,姐姐別哭了……我們一家人現在不是都團聚了嗎?應該高興啊,不要再哭了……”其實馨兒在說一家團聚的時候,腦海中也曾浮現過北堂烈的,但是一想到北堂烈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他可是分不清是非黑白的人,冤枉自己的妻子也就算了,將自己的妻子找回來後,竟然是在關在小房子裡毒打!尼瑪,這還是男人嗎?這男人的心是什麼做的,變態到這般地步!
想到小木屋,馨兒的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了一個畫面,那是她幫齊博延去偷北堂烈的印章時,不是無意間發現了一個被鎖鏈捆綁着的人嗎?原來那就是沈怡雯,馨兒現在越想越感覺那北堂烈不是男人!
這樣欺負女人,是狗男人!
“娘,惜弱對不起您,惜弱該死……”惜弱自責地大叫着。馨兒忍不住上前去攙扶着惜弱,“惜弱,你幹嘛那麼自責啊?那都是北堂烈那個沒用的男人害的!”
(本章完)